149.第149章 最可怕的对手(1 / 2)
张宽仁没有在意父亲最后说的话。
两件事都无法改变,现在翠竹坪里不是他说话算数,所以他只能呆在家里;还有,月儿确实到了该嫁人的年龄。在元朝,女孩很少有过十四岁还没许配人家,十二岁左右嫁人是常见的事。
他回到自己的小院子,老爷子没有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大鹰和小鹰可以及时向他传达坪子里的消息。
事情一步步滑向老爷子预料的方向。次日,有消息传来,在武功山以东巡逻的乡兵发现了山贼的踪迹,他们被山贼袭击,死了五六个人。那些善于在山里狩猎的猎户不是那么好抓捕的,他们是长着獠牙的野兽,随时可能扑上去咬尾随者一口。
张世策不顾年后山里发生的变化,强行派亲兵前往茨坪,企图联合杨祝两家拦截出山的山贼。从目前的局势来看,外围的追兵虽然能抓住山贼的踪迹,但在深山老林里对猎户们束手无策。但茨坪加入后就不一样了,茨坪封住下坪寨出山的道路,如果杨祝两家愿意帮忙,他们很有可能截住郑晟。
张世策已经不再抱有救回于凤聪的希望,但他的没过门的夫人绝不能被山贼掳走,哪怕只能夺回来一具尸首,他也必须要用尽全力。这是大元朝廷官兵的脸面。
武功山的乡兵聚集后从西北方向南方移动,张世策深知茨坪寨在山贼的威胁下,未必敢帮他,唯有调动大股兵马逼近茨坪,给茨坪寨被欺辱的乡民一点信心。至于有多大可能性,对于一个身负夺妻之恨的人,不要跟他说理智。
春雨连绵季,张嗣山奉命率茨坪寨四百兵丁加入行军队伍,向茨坪方向进军。
张宽仁坐在书桌前,后背靠在椅子上,一卷书卷盖在脸上,他视线的余光从缝隙中看向窗户外。
雾气在蕉叶上缓慢的凝结成水珠,滴落而下。天气很潮湿,到采摘春茶的时节了。往年此时,翠竹坪里到处是贩卖春茶的商贩。今年……?战争开始了。可是每年张家一大半的收入来自山货。
外面已天翻地覆,他哪里还有心情看书。郑晟此次行动之前竟然没有向他透露一点消息,让他惴惴不安。
首先敌我不明,茨坪寨现在究竟站在哪一边尚不清楚。在张宽仁看来,茨坪寨站在弥勒教的一边比站在官兵这边可能性更大。
再者,敌我实力强弱分明。几千官兵进山剿杀不了山贼,他绝不会以为几十个山寨凑成一两千人马能对付得了凶残的盗贼。
小鹰停止了扒鞋底的泥巴,转身朝外走去。片刻之后,他领着一个少女走进来。张月儿身穿粗布麻衣,两只手紧攥在身前,低垂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想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他决定去找父亲把事情说明白。如果能让翠竹坪的兵马撤回来,他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他无法心安理得的看着家族中的精锐坠入陷阱。以他对郑晟的了解,弥勒教人绝不会因为对面是翠竹坪的人留情。
说到底,被抢走的是别人的媳妇,旁观者不心疼,张宽仁也一样。他甚至乐意见到张世策吃瘪。
张月儿来翠竹坪后一直在张家为奴仆,做一些女工杂活。张金宝在时很照顾她,张金宝走后,张宽仁曾对管家提及过张月儿,但他的身份不可能对一个下人太关注。
张宽仁把自己的担心叙述了一遍,他做事素来精细,张嗣博认真的听着,不断点头。如果不是儿子暗中勾结弥勒教人,他怎么会把儿子闲置在家中。
“少爷真的帮我说么?”月儿将信将疑。
“但坐山虎与弥勒教矛盾重重,就差撕破脸了,”张宽仁心中忽然冰冷一片。如此此番弥勒教和坐山虎联手,罗霄山周边的土围子和官兵几乎就是送入虎口的羊。两家联手击败张世策后,武功山还有谁敢对山贼无礼,翠竹坪只怕也不得不低头。
“嫁人,”张宽仁走出来,“老太爷把你许配给谁了?”
小鹰嘴快:“张泰然!”
“大股山贼?”老头子一拍大腿,“对啊,这边还有个坐山虎,罗霄山里这么一曲大戏,他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翠竹坪有点危险。”
“怎么了?”
“怎么,你不愿意吗?”
张宽仁拿起书放上桌面,想起父亲前日对自己说过的话,“有什么事?带她进来。”
月儿带着哭腔:“少爷,求求你,替我向老爷求求情,我不要嫁人。”
“可是我们回来了,他手里没兵不敢去茨坪,就不会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