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7章 求救(1 / 2)
郑晟的步子很快,心中直犯嘀咕:“度牒还没到吗,彭莹玉就等不及了?”
下山的坡度很陡,许多地方留有残雪,草面上很滑。
余人被他远远的甩在后面,好几次想张口叫他,都忍住了。相处二十几天,他这个“师叔”变得就像是郑晟的兄弟。
郑晟一路奔到庙门,才发现余人不知被落到哪里去了。他没有等余人,迈大步走进去。院子里有四个等候看病的村民。他正在四处张望,一个魁梧的身影从余人的屋子里冲出来。
周才德望眼欲穿,站在门口举着手打招呼:“师……郑晟。”话到嘴边,想起师祖的吩咐,他壮着胆子对郑晟直呼其名。
郑晟走过去刚要开口询问。周才德退回屋子里,朝他打了个隐秘的手势。郑晟跟着进了屋子。
周才德把木门掩上,突然朝他“扑通“跪下,神色焦急道:“师叔,去救救师父吧。”
郑晟被他吓了一跳,他伸手拉住周才德胸口的衣服,几乎用蛮力把他提起来,道:“不要朝我乱跪,先把事情说清楚。”
周才德十根手指不安的搓动,用低沉的声音说:“四天前,周家堡突然来了一队官兵,声称要找能治天病的大夫。师叔不在周家堡,师父告诉他们说会治天的郎中已经走了,是慈化禅寺的和尚,那些官兵不信,把师父绑起来带走了。”
“什么?”郑晟心中起伏,低声问:“莫不是你们的事情暴露了?”
“彭祖师知道吗?”
周才德挤出笑容,道:“我是来求医的。”
郑晟的话冷冰冰的,“跪是没有用的,汉人跪了蒙古人几十年,换来了什么?”他要弄清楚弥勒教的状况,这是个送上门来的机会。
周才德心中咯噔一下,这位小师叔果然非好相与的人,难道他还记着周家堡的仇吗?焦虑在瞬间压倒了一切,他拉住郑晟的胳臂又要下跪:“师叔,是这样的……”
“不是的,”周才德愤怒了,“是师父不让我们抵抗。再说,教众分散在各村,兵器还在况师叔那里,师叔你才入教,知道的东西太少。”他像是被踩中了尾巴跳起来。
周才德低下头,道:“教中的事情多半是师父是师叔管,与外村堂主联络是大哥出面,我多半时间呆在周家堡,不知道师祖是怎么想的。”
郑晟无视他愤怒,淡淡的说:“见一叶可知秋,信不信由你。”
郑晟拉住周才德的胳膊,道:“你来我的屋,别妨碍余人给人看病。”
周才德嗫嚅着说:“况师叔说官府要找能治天的郎中,只要师叔你到了袁州城,他们自然会把师父放出来。”
“嗯,”他抬起头,“还有彭祖师,他带走了我熬制的药水。”
周才德一咬牙,为了救师父,他只能屈服。他知道的事情,这位小师叔迟早也会知道。
“师祖正月初十离开了周家堡,带走了所有防治天的药水,听说他老人家去翠竹坪了,我们已找了况师叔给他送信,况师叔让我来请您。”
郑晟脸色变得严肃,道:“你现在就回周家堡去,你师父被官府带走,你大哥去府城活动,周家堡无人坐镇。你师父身份敏感,消息一旦传播开,弥勒教的信徒马上就乱了。你回去就说师父被人请去治天,不是被官府抓捕走的,先把局势稳定下来。”
周才德忙不迭的点头:“好,好。”
周才德恭敬的行礼,道:“是。”他是来请人的,反而被人说服劝回去。他不知道为何自己突然对这个小师叔言听计从。但他说的每一句话好像都很有道理,让人无法拒绝。
周才德听得很合理,但架不住心牵义父,问:“如果师父在大牢里发生了意外,怎么办?”
“我告诉你,师祖的话,我听,但况师兄的话,我可以不听。我为什么要去袁州,谁知道那是不是官府的陷阱?”
“真是麻烦,”郑晟抱住脑袋,“找我有什么用?”
郑晟这才明白,他是如何死里逃生的。如果弥勒教造反了,他无论在张家湾,还是在周家堡几乎都难逃一死。他在张家湾见识过,官兵可不管你是不是教徒。在许多蒙古人看来,把汉人杀光是最简单的方法。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余人的脑袋伸进来,看见屋里两个人,用衣袖擦了擦汗,道:“你们都在这里,亏的我到处找你们。”他指着周才德说:“他是你朋友吗?他给寺里捐了二十贯钱,师父让你好好招待他。”
“我大哥去了。”
郑晟扯着周才德,几乎是把他拽进自己的住处,“砰”的关上门。
我靠!郑晟脑袋上直冒星星,难怪余人会丢下求医的病人,爬三四里山路去找他。
周才德闷着头不说话,腮帮子鼓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