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甘饴之毒(3)(1 / 1)
像李家玮这样的孩子是没有生日的,倒不如有名字都已经属于莫大的幸运了。 他的生日就是觉醒了言灵的那一,这是那个黑衣男人给他定的,按职位讲这个男人处于组长的地位。组织里还有许多组,都是由带有血统的孤儿组成。 在组长的带领下,他们都服务于同一个组织,任务是在猎人网站接取悬赏,为组织赚取各种各样的报酬。男人给李家玮确定生日的理由是因为从这一开始,李家玮获得了全新的人生。 这话一点都不假,【王之侍】作为言灵来讲虽然序列并不高,但是辅助的作用却是实打实的。甚至每次在处理危险的悬赏时都会有专门负责保护自己的组员。脱离了流滥生活,获得了温暖的住所和食物,除了没有自由以外,好像真的没什么不好的。 二十岁的李家玮这样想道。他已经作为工具为组织服务了许多年,但是并没有觉得如今的生活有什么不好的,他更换过一个又一个的组长和一轮又一轮的组员,是组织中忠诚的猎犬,组织什么就是什么,组织要怎么办就怎么办。 二十岁的李家玮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他从四岁时开始觉醒言灵,在一次又一次危险的悬赏任务中吟唱起古老的龙文,看着四周的同伴眼中冒起亮眼的金光,他们的身体在言灵的作用下渗出血珠,抛却恐惧,慷慨赴死。 李家玮的【王之侍】如同蛊惑旅人奔赴黄泉的葬歌,而偏偏赴死者一腔热血,不知死为何物,只留下唱葬歌的人。 他看着同伴一个接一个的离开,连自己都不知道歌声中是否染上过悲伤。可是他每次在深夜的床上辗转回想时,就觉得自己不配悲伤,蛊惑他人送死的巫师,连哀悼都显得虚伪。 李家玮几乎把当年和自己同龄的所有同伴都送进了死地,而现在他已经二十岁。 二十岁的李家玮是组织充分信任的鹰犬,组织让他啄他就啄,组织让他咬他就咬。 在获取了组织的信任之后,他的自由程度也在逐渐的增加,有时候组织甚至会安排李家玮协助寻找和筛选新的流浪孤儿,他在组里甚至隐隐有副组长的地位。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会继续为组织服务下去,或者凭借着他的忠诚成为将来新的组组长也不一定。但是意外毕竟还是意外,总会在不经意间找上你,就像树苗尚且幼嫩时遇到的贪嘴绵羊。 二十岁的李家玮所在的组迎来了一位新成员,一个女生,同样是被组织发掘的带有血统的孤儿,和李家玮同龄。 不同的是女孩有着战斗类的言灵,她已经因此经历了十四次死斗和数不胜数的悬赏任务。 而在上次的悬赏任务中,女孩所在的组折损大半,那个组的剩余成员便被拆散了补充到其他的组中,她就是这样被分配到了李家玮所在的这个组里。 女孩的父母没有给她留下名字,她的名字是当年带走她的组长取的,叫做三号,非常符合组织一贯简单粗暴的作风,因为她是当那位组长找到的第三个带有血统的孩子。 三号来到李家玮所在的组时,他们刚刚完成了中国北方关于某个墓葬的悬赏任务,正在组长的带领下休整。 组长租借帘地某个农户的家,那是一个乱糟糟的乡下大院子,有好几个房间可以用来打地铺,院里还养着一圈鸡鸭和两头猪。组长预定在这里呆上一周的时间用来休息和调整装备,同时等待组织安排下一个悬赏任务。 三号来的时候是个傍晚,当时组长正在屋子里看电影,他在电脑里下载了很多经典的影片,总是翻来覆去的看。组员们则在各自的屋子里调试装备或者休息,在这次的悬赏任务里他们损失了一个组员。 李家玮当时正站在院子里的篱笆圈前看着圈里的鸡鸭,棕色白色的两足禽鸟在樊笼里慢悠悠的走来走去,不时引吭高鸣。 远处的夕阳一寸寸下沉到山间,满的寂静和安宁,从村子里传来狗吠人喊鸡鸣猪叫各种繁杂的声音,合于一处平李家玮的耳朵里。 就在这个时候,从暮色四合的路上走来了一个穿着黑裙的女孩,除了脸上,她裸露出的肌肤都缠满了绷带,其下隐约渗出血迹,那是导致了女孩组折损的危险悬赏任务留下的伤痕。 组织负责送她来的人在还没入山时就停了车,只是留下一个位置让她自行过去。三号从早上一直走到晚上,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三号径直走到敞开的院门前,她隔着一段距离与李家玮对望,同时看到院子里的李家玮和篱笆圈里的鸡鸭。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色都已经完全暗了下去,只剩下那双发亮的眼睛。 就在一片咯咯嘎嘎的鸡鸣鸭叫声里,三号缓缓的开口,声音像是一把清寂的刀。 “我是三号。”她。 “我是李家玮。”李家玮对她点零头。 ———————————— 埃德尔给手里的波波沙完成了换弹,又从武器箱里拿了两枚催泪弹在手里。 诺玛的空投从猎刀到狙击枪应有尽有,以及足足五百发炼金子弹,对付带着血统纯化剂的混血种就该做这样充足的准备。 酒吧里的顾客已经被疏散,除了目标和他的同伙以外,就只有一个在桌上醉倒的客人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酒客会在下午就已经喝醉?不过没什么大碍,就算看到了龙族的秘密,大不了最后给这家伙洗脑就是了。 那对死侍情侣……姑且称之为情侣吧,男孩儿不知道了些什么,惹得女孩儿一直在落泪。 按理来讲即将死侍化的人不应该表现的这么符合常理才对,他们看起来简直就是在闹分手的情侣。 诺玛调遣的那位资深专员已经到了好一会儿了,至于实习的S级新生则还在路上。 封锁这间酒吧和疏散附近居民用了一点时间,这是为了避免死侍化的目标逃到街头,那样的话处理后续会很麻烦。 事实上如果不是担心造成恶劣影响,埃德尔刚刚完全可以不必改换子弹,而是直接换那枚型导弹上去,在安全距离上一发完事。 女孩还是在哭泣,男孩无奈的对着女孩笑,伸出手去摸她的脑袋,把头发揉乱。像是性格好又耐心的男友对待脆弱纤细的女友。 他妈的!这是什么死侍情侣的恋爱日常吗?埃德尔不是没有见过濒近死侍化的混血种,那些家伙的黄金瞳里带着血气嘴里也带着血气,动作断断续续犹如木偶,好像下一秒就会发狂暴起,对身边的一切活物发起攻击。 在那种濒临堕落者的眼中,人类就是鲜美的血食,可是这个接近死侍的家伙居然表现得这么温柔这么冷静,埃德尔几乎要怀疑诺玛出错了。 这种人怎么可能带着血统纯化药物呢? 在埃德尔的设想中如果他带了那就一定会喝,因为没人能抵御这种诱惑,多一分钟都不校 “疏散完毕。附近的芝加哥警局里有我们的人,已经带队把外面的街道完全封锁了。可以开展行动。”那位代号桨教官”的专员听了一会儿耳麦,转头对埃德尔道。 “我们不等那位S级吗?” “S级那边出零状况,还要一些时间才能过来。放任即将死侍化的目标呆在这间酒吧里……风险很大。” “明白了。”埃德尔点零头,端起那支波波沙。 “诺玛的计划是直接正面突入压制,不给目标死侍化的机会。酒吧里的那个醉汉过后做个洗脑就可以了。另外目标的同伙最好活捉,这是学院方面的意思。我们已经追查这个组织很久了,这是目前唯一能够抓住的线索。” “嗯。”埃德尔做了个深呼吸,“那么,准备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