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往事:偷来半日清闲(2 / 2)
拿过那两块足色碎银,入手便是足斤足两,后槽牙一咬,也是怪好的硬度,确认是流通于几大钱庄的官银无疑,汉子问道:“他还说什么了?”
“他就是说挺好喝,就是有些咸,还让咱们下次注意。”生怕是因为自己的不注意引起食客的意见,妇人一五一十的回答,显得小心翼翼,“还莫名其妙的说希望没有下次,讲说什么皮影戏太吵,换换口味。”
妇人讲到此,试探的问道:“这人是不是有病?”
怎么说也算是见多识广的当家人,对于自家婆娘的脾性也是了解,瞪眼斥责道:“你才有病。”紧跟着又问,“你又跟人废什么话了?”
妇人如实回答,说是担心客人吃完后付账,会嫌自家这高于市价的羊汤贵,所以才会有了刚才那一番王婆卖瓜的自卖自夸,将自家羊汤的制作说的繁琐精良,只为最后结账时对得起要价。
骂了句“不成器的娘们”,显然是在怪责自家婆娘因小失大,只顾捡芝麻而丢了西瓜,为了一颗铜板说不定就损失了一个大主顾。
汉子气道:“唾沫星子恨不得都要喷到人碗里,能不咸?”
妇人局促,委屈巴巴。
……
……
也不立即返回小院,鬼知道喝成那个样子的两个女人会睡到什么时候,这几日夜遐迩也明显惫懒了些,早就没了平日的规矩作息,晚睡晚起,哪天不是睡到日头晒屁股?
权当作是锻炼,夜三更边走边气行周天,内里气息游走经脉别络一圈又一圈,如此正值阴阳交替的清晨,天地灵气转换之际最是充盈干净,对于滋养脉络最是益处多多。
尤其是自己修习的这个特殊功法,天象以后本来就可以借助外界气机化为己用,通过强行积攒到一定程度的外溢和转化从而发挥出更强大的力量。
如夜三更天赋,虽说不如那些个豪门望族家中的俊彦,一个个天赋异禀,但也是能在年纪轻轻阴差阳错之下踏入天象境,这也得益于被自家那老头子逼着从懂事起就天天打熬身子修行这名字简单到好似应付的心法,虽说没有那般得天独厚的绝顶天资,因得升境缓慢,还曾被自己父亲说过白瞎了这门有这诡异招数的心法。
好在仍是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机缘一说,加上算不得笨鸟先飞的勤学苦练,天道酬勤,才能被国师尤所为以一句“夜家有儿夜三更”,捧做一众门阀家族长辈夸赞的年轻翘楚。
天气阴沉,略显压抑,以至于时至晌午大街上也没多少人,无聊透顶的夜三更掐着时间返回小院,鬼鬼祟祟的在门前窥望许久,确认那苏家姑娘不在,方才进得院子。
期间不免有过路行人看其眼神像是做贼一样。
毕竟行事高调处事却向来低调的夜遐迩购置这套房子都是以不常在京中的夜三更名义,到现在这条街上知晓这座院子主人是谁的还真不多。
烹茶看书,自得其乐的夜遐迩仅是抬头瞧了一眼夜三更,也不说话,继续看着手中那本诗集。
是一本近些年对于新韵诗的整理,大多是不合平仄不按格律,纯粹就只是讲究押韵即可,韵脚也不是古韵,而是这些年才兴起的十三辙。
相对于那些引经据典的诗词颇多桎梏极为讲究,新韵诗倒是因得浅显易懂信手拈来而有大行其道的趋势。
夜遐迩便偏爱于此,甚至于这些年早已将古韵律抛到了九霄云外,平日练笔写的小诗大多都会是兴之所至的新韵诗。
见姐姐不理自己,夜三更也不去自讨没趣,就坐到石桌对面,他看她,她看书。
干巴巴坐了好大一会儿,闲不住的夜三更又要打算出去,忽然响起敲门声。
急促而有力。
敲门有敲门的说法,老人说叩是恭敬,拍是催命,如此声响让夜遐迩微微皱眉。
紧接传来岳青凤大喊大叫,“开门,快开门,出事了!”
正无聊的夜三更顿时来了精神,先不说岳青凤来干嘛,最起码也比跟姐姐在一起无所事事的干瞪眼有趣。
马儿被直接丢在一边,进门都未,这种阴冷天气里岳青凤竟是一头大汗,大口大口的喘息,如同烧火的风箱,显然是这一路跑来,着实有些累人。
不等夜三更开口,这个京兆府衙门捕快上气不接下气的开口。
“苏留印在牢里自杀了。”
……
……
京兆府衙狱中,为了防止犯人逃脱而选用糯米浆与青土浇筑的夯土墙,却倒成了用来自杀的工具。
苏留印头骨碎裂,满面血污。
身旁一纸遗书,对挑唆莫英状告良圩蒙骗女子一事供认不讳,畏罪自杀。
那一摊撞击炸裂开的鲜血,恍如烟花,耀眼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