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6 章 偷看(1 / 1)
额林 了,她没有哥哥要被嫂子抢走的难过,也没有 个弟媳的担忧,相反极为兴奋,自打大选始后, 偷 看 ,前头两,暂且有贼心没贼胆。 后头两 趁着上午的阅选已经结束,额娘回宫歇晌,青杏姑姑和 ,添金公公趁着 儿好在给旺财洗澡。 他小太监在粘蝉、给 遮阴,猫儿或是趴在墙头的脊兽上晒太阳,或是站在 金鱼缸的边缘,低头喝鱼缸里的水,顺道拿 下静谧安宁,这是后罩房平常的一日。 额林珠自打之前生了那毒绣的事儿,身边的嬷嬷都打发得一干二净,就连奶嬷嬷也宫荣养了,因此现在身边主要是个善字辈的太监伺候着,她爱去玩,带太监比宫女方,因此身边的宫女反倒都被她留着看屋子。 她如今单独住在与后罩房后头相连的院子里,她那么大了,过几年就要嫁去蒙古,为此程婉蕴也不大拘着她,晌午不想睡就不睡,想去玩只要知道让人一声,去也带着人就行,额林珠是宫里唯一散养的皇家格格。 俗称撒手没。 偏偏康熙还挺喜欢她这个劲儿的,前几日见她在宁寿宫里踢毽子踢得花样百,皇太后左手搂着五爷的长女乌希哈,右手抱着茉雅奇,三人坐在树下看她一个勾腿毽子踢到上去,挂在树上,都纷纷笑倒。 乌希哈对皇太后道:“我还盼着额林珠这毽子什么时候掉下呢,这下好了,再也掉不下了!” 乌希哈也是刘侧福晋所生,她的名字寓意可爱,是满语里“小星星”的意思,这名字也是皇太后给取的,足见她的受宠——她五岁上下就被五爷送进宫陪伴皇太后,一年里头倒有半年是住在宁寿宫的。 五爷的长子长女都被刘侧福晋包揽,刘侧福晋有子有女有宠爱分满足,曾和程婉蕴日后只等着当封君了,如今也跟程婉蕴似的,已提前过起了莳花弄草、春水煎茶、松花煮酒的退休年生活。 额林珠踢毽子了糗也不生气,自己呆了一下,回头见皇太后和两个妹妹笑话她,她也不恼,摸摸鼻子也跟着笑。 康熙背着手站在月亮门外看了半,回头又让造办处专门给额林珠做了两只拿象牙和孔雀毛做的毽子。 简而言之,额林珠的散养是连康熙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太子爷更是打消了让额林珠至少表面上像个正经皇家格格模样的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反正去了蒙古,保不定还正合了那边的气候脾气呢。 因此额林珠是大摇大摆了后罩房的,跟洗狗洗了一身湿漉漉的添金打了声招呼:“添金公公,我去找茉雅奇玩。” 添金也不疑有他,笑眯眯挥了挥手,道:“哎,大格格玩得心!善和——记得给格格打着点伞,今儿日头烈着呢!” 善和点头哈腰:“您放一百个心!” 额林珠去了正殿,她常找茉雅奇,正殿的下人那么多年也都习惯了,伺候茉雅奇的小宫女不敢拦她,只有些为难地屈膝福身道:“给大格格请安,二格格正歇午觉呢……” 额林珠“噢”了声,:“那我等会再。” 去后,却绕到茉雅奇院子外头学猫叫。茉雅奇素觉轻,睡了会儿本也有些迷迷糊糊醒了,听了猫叫更是一下清醒了。 她披了衣裳,趿了睡鞋推窗,习惯溜到二门处探头往外一看,额林珠就躲在墙根底下,见了她就笑道:“我就知道你没睡呢!” 茉雅奇:“……”实她睡了。 但额林珠已经换上认真严肃的神情,道:“二妹妹,你快去换衣裳,咱等会拿上你二哥的望远镜,一会儿一起去办件大事!” 茉雅奇好奇地道:“什么大事儿?” “咱给大哥和弘晳选媳妇去!” 茉雅奇瞪圆了眼,随后小声:“大姐姐……程佳额娘知道了会不会打你啊……” “无妨,额娘已经三日没打我了。” 茉雅奇:“……”好有道理。 “别怕,乌希哈这会儿只怕都到御花园等我了,你快去换衣裳!”额林珠可不鲁莽,乌希哈是皇太后的心肝宝,回头额娘要是生气就拉着乌希哈往宁寿宫跑就是了! 茉雅奇听额林珠的意思是打算在御花园找个地势高的小亭子,远远拿千里眼看一眼,并不上前,也不惹人注意,这倒听着还算妥当。 本也心痒难耐想知道程佳额娘会留谁的牌子的茉雅奇应了,果然匆匆回去换了件衣裳,和石嬷嬷要和额林珠去玩,拒绝了石嬷嬷陪伴,她只带了一个宫女。 等到了前院,就见菩提树下,弘晳不知又在捣鼓什么东西,是个古怪的铁皮球,下面还有个装满水的铁锅,那铁皮球底下还有两个铁管伸在锅里,锅底放了一堆燃烧的薪柴,那铁锅里的水被烧热渐渐沸腾,咕噜咕噜冒着泡,没一会儿那上头的铁皮球两端喷白色滚烫的蒸汽,随着滚水而旋转了起,额林珠和茉雅奇好奇地看着这新奇的东西,道:“二哥,你又做的什么啊?这球有什么用呢?” “没什么用,我就是想知道蒸汽能有多大力气,能推动多大的东西……”弘晳头也没回,望着那汽转铁皮球喃喃道,又扭头命小太监加柴:“再让火烧旺些,看球能不能转得更快一些!” 额林珠摇摇头,弘晳全是跟这蒸汽杠上了,他每睁眼是蒸汽闭眼是蒸汽,一能想八百回折腾蒸汽的子,要不是他书五经没有落下,先生什么都能答,只怕阿玛也要为他这魔怔的样子生气了。 大选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却完全进不了弘晳的心里,额林珠这头心里跟猫爪似的,结果正主压根就不在乎定不定亲、自己未的福晋是谁,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二弟,你那千里眼借我一只。” “个人给大格格把东西找,”弘晳头也不回,专注地看着那汽转球转得越越快,蒸汽洞口喷时发了响亮的汽笛声,他的眼睛也好似被这火光映得越越亮,喃喃自语地,“下回我要试试做个不一样的,把这蒸汽和马车连起试试,看能不能不用马在前头拉就把马车拖着往前跑……莱先生之前给我留的矿井抽水泵的设计稿也是利用蒸汽作为动能,或许能改造在马车上试一试,嗯……还记得是先蒸汽引入气缸后阀门被关闭,然后冷水被撒入汽缸,蒸汽凝结时造成真空。活塞另一面的空气压力推动活塞,而水抽了上,那改成马车头上用的,就该换个思路才行……” 额林珠听得头疼,茉雅奇也一脸懵。 二哥到底在什么啊?怎么觉着他跟她好似不在个世界了一般,不得不,茉雅奇心里这感受,某种程度上也算应验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因时代观念受限与自身意识未曾觉醒,不得不停留在封建社会,弘晳却迎着潮头海浪,一脚踩进了正待启的工业革命里了。 一头是红墙金瓦里的繁花似锦,仍旧是车马慢、书信长的纸短情长,另一头则是西方如森林般林立的、直冲云霄的工厂大烟囱,远处山峦间,蒸汽机呜呜地喷黑色的浓烟,蓝都染黑,拖着火车在铁轨上狂奔。 但幸好,在这个已经偏移了一点的世界里,也终于有人向着那样的世界试探着、尝试着,只是此时此刻,弘晳还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会为大清、为华夏带什么翻覆地的变化。 他只是单纯想知道,不用马的马车,能跑得起吗?跑得快不快? 想到这儿,他脑海里又有了新点子,腾的就站了起,一边兴奋地喊着:“我要给莱先生写信!这就写!我要告诉他!” 然后就拔腿就跑进了屋子里。 他的贴身太监苦着脸追在后头:“二阿哥,那这火还生着吗?二阿哥,您这个月已经给莱先生写了八九封信了!咱的箱子都快装不下了——” 额林珠和茉雅奇站在原地:“……” 又疯了一个。 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茉雅奇发真诚地:“不知那莱先生有没有孙女儿?还不如让二哥娶他的孙女呢,至少以后成亲了,他废寝忘食做研究而忘了自己实还有个福晋的场面就不会发生了,保不准莱先生的孙女能跟他一块儿做这什么……什么蒸汽铁皮球。” 额林珠挠挠头,苦笑道:“你担心得有道理,只是莱先生年纪都比皇玛还大,就是有孙女儿只怕也成亲了,唉!我觉着他可能宁愿抱着那蒸汽铁皮机子成亲,他都不在意了。罢了罢了,不管他了,他眼见着已经没救了,但大哥还是比较正经的,咱替他看看大嫂!” 两人重新鼓起了勇气,带着人杀到了御花园绛雪轩对面,那儿有个小山坡,种满了各色花树,还有一顶斑竹八角凉亭,乌希哈早就已经等烦了,急得在亭子里回走,终于见了这两人的身影,才抚着胸口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俩被太子嫔娘娘逮住了不了了呢,你看,都已经有秀女在外头排队了!” “那么早,我额娘都还没起呢!”额林珠气都还没喘匀,连忙架起望远镜往那边看去。 “那么多人应选,乌泱泱的,肯定得提前分好前后啊,哪能等主子到了才安排呢?”乌希哈好奇地凑在额林珠身边,“今看的是正白旗和正黄旗……这儿能看着吗?你看到什么了吗?” “这东西上的‘乌希哈’都能看着,别地上的人了,等会儿……等会儿!哇……不得了,那个蒙古姑娘生得好美啊……顶着那牛角一样的大发饰还这般美丽,真难得啊!” “真的吗?让我也看看……我看看……” # 后罩房里,程婉蕴饱饱地睡了一觉起,下午的阅看约莫还有一个时辰才始,瞧了眼镀金镂空雕的自鸣钟,她慢悠悠始洗漱穿衣。 午后的殿里殿外都透着一股安静,窗子外新移植的一丛紫竹在夏风中潇然作响,新折下的蔷薇斜斜靠着细颈梅瓶含苞欲放,冰山化了一般,小太监抬去倒了水,又换了新的。 旺财刚洗干净,晒得毛发蓬松,咪咪这家伙瞅准机会跳到它头上,回拿爪子在上头咕噜噜地踩奶。 程婉蕴被它逗笑,梳好头就了窗子,丢给它一只晒得酥脆的鱼干:“快下,旺财的脖子别被你那大身板压脱臼了!” 这是养着两只年猫狗的烦恼,去年旺财的腿就不知怎的脱臼了一回,程婉蕴还专门麻烦了擅长治疗跌打损伤的窦太医给旺财“正骨”。 幸好让窦太医摸了摸,捏着它动不了的左前腿使劲咔嚓了一下,快就好了,但程婉蕴总觉着旺财可能有点骨质疏松,平日里都跟是注意给他补钙,还让人想子碾些骨头粉、加些牛奶拌在他的狗食里,也不知有没有用。 也不知是不是旺财当年为护着弘晳曾在上书房受过伤导致的,当初也是那只前腿断过,还养了许久许久,如今旺财年了反而比年纪更大的咪咪身更差。程婉蕴因此格外偏心它一些,往常弘晋调皮起去抓旺财的尾巴,都会被程婉蕴勒令罚站。 看着咪咪旺财身上跳了下,叼着鱼干又跳上滑梯上去吃了,程婉蕴走去撸了撸被晒得浑身都暖融融的旺财。 旺财用力甩着尾巴,仰起脸蹭她的掌心,看到旺财脸颊上的胡须已经全白了,程婉蕴又有点难过,搂着旺财的狗头狠狠亲了一口,吸了吸鼻子道:“我都还记得当年在木兰行宫捡到你的样子呢,胖嘟嘟的,眼睛都没睁,就巴掌大一个……旺财,你要多活几年啊,我不舍得你。”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汪!”旺财不知听懂没有,叫了一声后就安静地靠着她。她就当它答应了。 隔了会儿,程婉蕴才最后轻轻拍了拍的头站起身,正好添金指挥着小太监搬进几盆水仙,是闽浙总督随着请安折子贡上的,皇上得了要赏给太子爷。 程婉蕴顿时看着那长途跋涉已经打蔫的水仙球愁眉苦脸起,康熙赐的东西,得好好养着,万一养死了就不大好了,但这东西怎么样啊?水仙不是过年的时候才花的吗? 虽闽浙总督已换了好几任,但喜欢给康熙送些稀奇古怪东西的传统倒是流传了下。 海后,甚至连各类东南亚稀奇古怪的水果都运的,什么椰子、榴莲通通不在话下。但因榴莲气味太冲,把康熙熏得够呛,上一任的可怜的闽浙总督因此收到了康熙怒斥八百字的回折,然后就被降职调用去了广西,此程婉蕴就再也没有在宫里见过榴莲了。 一颗榴莲引发的血案就,离谱。 程婉蕴把那干巴巴的水仙球翻覆去看了半,正想叫人入内务府花房找花匠怎么处理,就听下人:“太子妃娘娘了。” 程婉蕴一怔,忙起身道:“快请进。” 太子妃进宫那么多年,没有踏进过后罩房的门,始至终只有程佳氏向她请安、好的,就是有什么事,叫下人程佳氏叫过也就是了。哪怕后她失了太子爷的尊重,她仍旧维系着心底一点骄傲,不曾踏入这个地方。 她本可以早早和程婉蕴商量大选之事,可也是为着心里那一点别扭,她不想面对程佳氏,一时因为当年她在假山石洞里对茉雅奇的话,缺意外进了她心里,她心情复杂,二是程佳氏丛一个小小的格格升到今日的太子嫔,与之相对的却是她一日不如一日,实在太刺眼了。 因此她一拖再拖,直到今日,不能再拖。 太子妃之前就已经想过程佳氏会如何搪塞她,比如弘晳的婚事她做不得主,娘娘该去请太子爷的示下之类的,无非是太子爷搬压她而已,太子妃也想好了应对的话。 谁知刚踏入后罩房,就闻到清爽的花香。 绿得发亮的葡萄藤攀在木架上,丝蔓高低错落地垂落下,泛青的葡萄结了东一串西一串,都还小;右侧是爬满了一整面墙的蔷薇,在夏日里也得姹紫嫣红,院子里的青石板洗刷得一尘不染,但缝隙里却生着不知名的黄色小花。若是在正殿里,这样石板缝里的野草野花是要拔干净的,但在后罩房,好似为了一点野趣,连石板里冒的野草野花都能得到优容、肆意生长。 专门建起给孩子玩的滑梯、给猫儿狗儿盖的缩小版宫殿,太子妃都听茉雅奇过,今日亲眼见了才觉着不可思议。 太子妃有些怔忪在原地。 因为不论是滑梯还是猫狗房,都贴着小小的对联与福字,咪咪的家横批是“猫肥家润”,对联是“大脸猫大脸猫爱吃鱼,喵咪咪喵咪咪喵咪咪”。旺财的家横批是“旺旺大吉”,对联写得是“肚圆滚滚生活汪汪,狗脸圆圆日子甜甜”。 就连两只养鱼的大铜缸上都贴着年年有余,还总朱砂墨细细画了两条胖乎乎的鱼。 字迹熟悉,是太子爷亲笔。她难以想象,对着她那样冷漠的太子,竟然会蹲在狗窝猫窝前头,一边听程佳氏编排这样胡闹的对联,一边还亲笔写了,留下这样不正经的墨宝。 小就少感受过所谓家的温馨的太子妃,多年一直不停歇、不回头地往前冲锋,什么都抛下了,如今甚至不能辨别她心底涌上的那股不知名的酸涩是什么缘故。 程婉蕴已经迎了上,恭谨地福身道:“妾身给太子妃娘娘请安,日头大,娘娘里头坐。” 等坐到了葡萄藤下,手里被塞了一杯热融融的茉莉花梅子茶,吹着慢悠悠的风,空湛蓝如西洋舶的玻璃,映着后罩房里浓郁又安然的夏日,太子妃才蓦然回过神。 院子里的空地上还摆着那几盆干巴巴、蔫巴巴的水仙球,是与这个院子里砖缝里透的生机勃勃截然不的。 注意到太子妃的眼神,程婉蕴忙解释道:“皇上刚赏下的,打闽地的水仙花,妾身正不知该怎么处置呢,是不是得用水养一养?” 水仙在闽地到处都是,尤是漳州水仙,极有名气,一到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养着,太子妃下意识就答道:“不,水仙一到夏日就不再生长了,这样晒干了的,要用细棉布包好,放进冰窖里去存着,到了冬日才会再次抽芽花……” 程婉蕴恰好得到了答案,一拍掌笑道:“妾身真是对人了!本还想找人去花房呢,如今省了功夫了,多谢娘娘解惑。” 太子妃看着她对着她也毫无芥蒂的神色,忽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口了,隔了会儿才挤笑容:“今年正月后,我有个侄女进宫住了几日,你也是见过的,你看着……如何?” 程婉蕴心想,终究还是了。 她之前听过唐侧福晋有关太子妃侄女的八卦之后,就想过太子妃会不会为了这事儿找她,但直到大选都始几日了,正殿也没有动静,她又觉着太子妃可能罢休了。 今日听她突然过,而今日下午正好就是阅选正白旗,她心里就有个预感。 怎么呢,程婉蕴愤怒吧,也不大愤怒,慌乱吧,也不慌乱,因为太子爷早就跟她挑明了态度了,她心里是有底的。 因此,她没有接这个话,而是指着地上那水仙轻声道:“娘娘,你看这水仙,它受不得夏日的酷暑,只能在冬日里花,花有花时,若放在凉房里,硬是催生或许也能成活,但不合时宜终究不能长久,你是不是?” 太子妃一怔,她都已经想好了,若是程佳氏用太子爷压她,她也用嫡母的身份压回去,结果程佳氏却在花。 她只是平静的、温和地告诉她,花有花时,人分各类,不合时宜就是不合时宜。 “娘娘,妾身这几个孩子都养得顽劣,因为妾身未想过让他日后要挣多大的功业、得多大的爵位,或是担起什么重任,身为一个母亲,我只期望他平平安安、快快活活的过一辈子,平庸一点、笨一点也不要紧,最紧要的是,他为自己活着,而不是为了旁人或是为了妾身的期望而活着。” 程婉蕴望着太子妃的眼睛,第一次不畏惧尊卑与她对视,认真道,“在妾身心里,这几个孩子都是一样的,打娘胎里呱呱坠地,他就是他自己的,他想过什么日子、与什么样的人成亲,不论现在或是,都该他自个愿意。妾身不想自己的念头强加在他身上,更不干涉他以后想走什么路,因此不敢回答娘娘的话。” 太子妃匪夷所思地看着她:“自古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那么小,能知道什么?况且,大选是你这个额娘在操持,与弘晳弘暄何干?你难不成让他亲自去绛雪轩阅看吗?成何统!” 这样的话,程婉蕴在大清听得多了,她也知道太子妃的话在大清才是对的,她的话才是离经叛道,但她仍旧有她的一点坚持,这也是她不愿放弃、保有的原则。 “娘娘笑了,妾身养了他那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他的子吗?妾身也自会有妾身的子,这点微末小事,就不劳娘娘忧心了。”程婉蕴垂眸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这话得有些不客气,太子妃气得豁然站起,盯着程婉蕴半,一甩帕子转身就走。 她就不该! 就要踏后罩房的门时,一声轻轻的叹息随着院墙上的落花一齐坠落她的耳畔:“娘娘,您有没有想过,这辈子也为自己活一回?” 太子妃脚步微微一滞,她没有回头,冷冷地抛下一句话,复又挺直了腰板离了。 “在这宫里还谈什么为自己活,太子嫔入宫那么多年,还是那么真吗?” 程婉蕴摇摇头,她终究是不的人,怪不得太子爷总,夏虫不可语冰,太子妃是听不进旁人的话的,让她别白费功夫了。 如今她也算是明白了。程婉蕴只是有点可惜,当年入宫那个眼眸明亮清澈、意气风发的太子妃,终究是回不去了。 她像是嵌入这宫墙、宫殿里的那些雕画一般,严丝合缝,好似她原本就在那里一般。 她悠悠地喝完了杯中的茶,看着人收拾好那水仙花,打点精神预备起驾去御花园看下午的秀女了。 而了后罩房的太子妃走了几步就已满头冷汗,她停下喘了几口气,顿了顿,对伺候着的利妈妈低声道:“叫人留神着皇太后歇晌起的时辰,一会儿我去一趟宁寿宫。” 那边,额林珠与乌希哈、茉雅奇偷偷摸摸看秀女的行径,也有了新进展。 “这个富察家的秀女挑啊!你看,那人一看就在故意挤兑她,她也没生气,还温言细语地话,这脾气真好。” “我倒觉着这个董鄂氏的更好些,有胆量,还愿意帮富察氏头,急人之所急,有侠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