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章廿七 筑基显圣论报恩(1 / 1)
第194章章廿七筑基显圣论报恩 【志名:沧海水。】 【志类:灵物。】 【阶秩:玄阶下品。】 【志述:沧海珠道染之水,因沧海珠融汇万千异水于一体,沧海水实有着诸多异水之神效暗藏,并略得几分沧海珠特性。】 南奕端详片刻,倒是看出了水灵跟脚,竟是以沧海珠为基。 他自身修为毕竟不足,不主动催使「洞真」,很难轻易看破水灵跟脚。 不过水灵斩下一节身子,化作沧海水。没了本体修为干扰后,南奕却是从沧海水上逆推出,所谓水灵,实是沧海珠之灵。 如果此世天地法则全备,沧海珠应该是成为类似先天灵宝一般的器物。 但天地有缺、法则不全,却是让沧海珠化作类似妖魔的外道精灵。 当然,若叫水灵落在仙门修士手中,照样能炼作灵宝。 南奕想了想,最终在海玉莲与沧海水之中,选择了沧海水。 沧海水,有着诸多异水神效暗藏,用来炼丹,堪称是万金油。 然而看着志述中所说,沧海水略得几分沧海珠特性,南奕却是心念一动。 所谓沧海珠特性,无非就是内部自成一域。 若将沧海水拿来炼丹,只能将其中一部分神效引导挖掘出;但若将沧海水拿来炼器,其内蕴神效丰富,却可化作法宝底蕴。 南奕便想着,收下沧海水,或许以后有条件,能作为「长生葫芦」晋阶之资。 而后,又过了大半日,两位筑基修士回返船队,默不作声地继续静修,也不与杜衡交谈。 不知两筑基修士是否有成功斩获至少一头妖魔,但等到筑基修士赶回来后,加之已经基本进了大离海域,杜衡终于可以放开顾虑,践行「均仙索」代价,“与凡共苦”。 虽然他催使「均仙索」“与仙同甘”不算太久,但算上为了安心,等待两位筑基修士回返的时间,三十倍之下,亦有二十一日。 而此时船队之上,修为最弱之人,非是宋忠、燕青云,而是孙九执分身,孙不悟。 但见,「均仙索」再次绽放光芒,化作光索,却非是金光,而是银光,一头连着杜衡,一头连着孙不悟。 作为三品青莲所化分身,孙不悟乃是黄阶下品之体。但他只修了《九脉心猿经》,体内只有真气而无法力,与凡阶差不到哪去。 在杜衡“与凡共苦”下,孙不悟气势攀涨,很快便冲到了对应养气大成修士的程度。 只不过,孙不悟未修仙门功法,不曾缔结法种,空有养气大成之力,却也发挥不出。 好在孙不悟心思都在完善真气法门上,只想着以《九脉心猿经》助力本体。即便因「均仙索」之故骤然跃至养气大成,也不以为意,仍旧埋首于完善功法。 倒是杜衡,修为骤跌至养气大成,神识难以外放,颇有些不习惯,仿佛突然成了瞎子。 修士自养气始,便生神识。只是养气期时,神识几乎不能离体外放,仍是以五感为主。须等到蜕凡期,神识壮大,才能外放感知,形成类似小地图一般的全新感知。 不过杜衡不太习惯的同时,孙不悟却是驾轻就熟,操控神识内视感应,仔细体悟心猿真气。 或许是因他不曾看过《大离双龙传》,没有受到书中内力描述形成先入为主之印象,再加上心猿神通本就诡异,九脉的心猿真气,却是极有特色。 不同于其他法脉的真气特性偏向于属性加持,心猿真气,却是在往玄虚处着力,善于勾动他人心绪。 如此一来,《九脉心猿经》,却是最适合传给此世传统武道之武夫,令传统武夫所修剑意刀意等,更加能摄人心神。 至于普通武者,即便观想孙九执以修心猿真气,一时半会间,恐怕也修不出什么名堂。 可以这么说,心猿真气门槛其实更高一些,得已经摸到剑意刀意等武道意志的传统武道宗师才能驾驭,普适性并不如其它真气法脉。 不过,南奕并不干涉孙不悟推演思路。 于他而言,真气法脉百花齐放,各有特色,显然会更好。 比如《九脉心猿经》,正好可用来拉拢凡间江湖中流砥柱一般的传统武道宗师。 ………… 又过三日,水月仙门那位玄种期的白袍老者赶回船队。同前两位筑基修士一样,白袍老者看起来十分从容,不显颓然。 但南奕隐隐感觉,白袍老者气息凝滞,或是受有内伤,并不像看起来那般无碍。 毕竟说到底,白袍老者修为要差上水母一截,乃是强行拖住水母。 等算着船队即将靠岸,白袍老者才甩开水母,赶了回来。 不过,船队只在汉郡最南端的南海县临时停靠一阵。 等一众书院修士下船后,船队便沿着海岸线继续向东北方向航行,开往吴郡,准备走吴京大运河,将满载的银精运回离京。 钦差杜衡,却并未随船去走吴京大运河,而是跟着书院修士,在南海县下了船。 他接的差事,除去出使南海谈妥和约外,便是带着南奕赶赴离京,与运载银精之事无干。 感觉船队后续运送银精,一路上未必安生,因「均仙索」代价,修为暂时跌至养气大成的杜衡,干脆溜了,不跟船队继续待在一起。 他跟着书院修士一道,欲赶往汉郡新郡治南淮城,将剩余六颗传承龙珠移交无相书院之余,也顺带观察下南淮城现下局势。 ——传承龙珠这块,后续每月,将由无相书院安排人手,每次只携带一颗赶去瀛州岛履约。 此外,因着「均仙索」作用范围只有三里,孙不悟也只好跟着杜衡同去南淮城,准备等“与凡共苦”结束,再动身赶往齐郡。 至于南奕,却是要先回一趟南山县,准备捋一捋自己在南山县的摊子,取过「长生葫芦」后,再跟着杜衡同去南淮城。 但就在众修士仍旧聚在一块时,魏无涯施展「无相遁空」,陡然出现在众人身前不远的荒野上,还令不少人心中一惊。 不过等看清来人竟是魏无涯后,南奕尚且还好,一众书院修士,却是有些怔住。 他们都知道魏无涯受诡器「明镜台」代价反制,已在藏经阁扫了十八年的地。 他们也认为,魏无涯心气虚耗,连老相都已生出,显然是还要扫不知多少年地。 却不想不到半年,他们只是去了趟瀛州岛,等再回来时,魏无涯竟已晋入玄阶,筑基有成。 “魏师兄……”有人连忙改口道贺,“恭喜魏师叔筑基功成。” 但嘴上道贺,不少书院修士心中也是纳闷,魏无涯怎就突然筑了基? 对于病字灾厄可以转劫这一点,众人皆知。 但正常来说,黄阶修士之中,不大可能出现主动帮人接过病字灾厄的情况。 因为这完全就是在牺牲自己、成全他人。 毕竟,不是谁都跟南奕一样,尚在黄阶便已建立教派,能靠着教众分摊代价。 魏无涯笑而不语,坦然受了众人道贺。 他筑基之后,不急着赶去内门所在,反而候在荒郊野外,除去等待南奕赶回来外,便是想着叫书院众人,亲眼见到他筑基有成。 虽然即便他不这么着,等书院修士回了书院,一样能知晓他破境筑基之事。 但魏无涯还是想在众人面前专门露个面,一舒心中郁气。 十八年,他在藏经阁扫了整整十八年的地。 有学子成了讲师,有讲师成了先生,亦有先生成了夫子。 而他,一直在扫地。 正所谓人往高处走,大家都是修士,正常没有谁会在书院待上一辈子。 无相书院现今这些先生中,待得最久的也才十年。而魏无涯,却已扫了十八年地。 虽然没有修士当面讥讽魏无涯,甚至不乏觉得魏无涯可惜者。可这种带有怜悯可惜意味的眼神,同样叫魏无涯心里发堵。 魏无涯还知道,不少人都在拿他为反例,告诫他人过度仰仗玄阶诡器极易受诡器代价反制。 魏无涯心中,其实是又气又想笑。 气这些人站着说话不腰疼,也笑这些人说话不切实际。 所谓的易受诡器代价反制,又不是玄阶诡器独有。 哪怕只是黄阶诡器,若无相应手段化解,过分仰仗,也得受制于代价。 魏无涯确实是多次催使「明镜台」,为此欠下不小的债,要扫二十多年的地。 但若无「明镜台」,他当时便会丢了性命,化为一捧白骨。 总之,一者是十死无生,一者却是九死一生。该作何选择,魏无涯自然分得清楚。 更不说,魏无涯等了十八年,也当真等到了南奕带来变数,竟替他接下病字灾厄,全数化解,一身轻松。 十八年来,魏无涯受尽冷眼,心中郁郁,积下不少郁气,甚至因此影响心气,生出老相。 他心性再好,也只能说不至于为此怨天尤人,却不可能淡然处之,半点不受影响。 今朝得了机缘,化去灾劫,破境筑基,瞬间便叫魏无涯精神焕发,恍若新生。 但曾经积蓄在心中的郁气,终究是魏无涯心里一根刺。 所以,他特意当着一众书院修士的面现出身形,而不是只在暗中传音知会南奕。 魏无涯并不是想要打脸谁。 毕竟书院修士没人讥讽他,只是在拿他做反例,说些引以为戒的话。 他人前显圣,主要还是为了借此机会舒展心中郁气,证明自己当年没有做错,好叫念头通达。 简而言之,适当显圣,有益身心健康。 人群中,原楚郡无相书院的夫子,亦作揖道:“恭贺魏师叔筑基功成,得入玄阶,超凡脱俗。不知师叔当面,是有何指示?” 魏无涯微笑:“并无他事,只是特来接应南师弟。” 顺着魏无涯视线,众修士看到了南奕,心里微觉古怪。 按仙门规矩,同阶可互称师兄师弟。但若比人低上一阶,就得称对方为师叔。 所以适才,一众修士全都改口称魏无涯为师叔。 但魏无涯为示亲近,仍旧称南奕师弟,却是让其他人口头上矮了南奕一辈。 不少修士瞥了一眼南奕,只觉别扭。 南奕在瀛州岛待了月余,虽和个别书院修士打过交道,但总体上,包括无相书院修士在内,他都处得比较客套、疏离。 主要在于南奕修为精进太快,半年不到便已蜕凡小成,甚至眼瞅着很快便能摸到蜕凡大成的边,不比一些书院先生差。 这种情况下,得知南奕乃是今年入书院的新生,好些书院修士都觉得别扭,甚至有些莫名尴尬。 只是半年没回书院,就出来个修为不弱于己的新生。 这种感觉,隐约有几分像是一年没回家,就突然多出个娃一样,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他们虽不会因此嫉恨南奕,却也明显有种大家并非一路人的无形排斥感。 所以瀛州岛上,包括无相书院在内,所有书院修士和南奕,其实都默契地没有过多来往。 只寥寥几位,如炼器师孟墨、「缘莲灯」原主华故良,被南奕主动找上过,以物易物。 在众人注视下,南奕并不怯场,抱拳说:“诸位师兄,我几人要去南山县,不去南淮城,方向不同,便就此别过。” 南奕态度谦逊,又主动称呼众人为师兄,算是化去诸修心中的别扭感。 众修士顺着这话别过魏无涯,自往南淮城方向赶去。 南奕这边,则是好奇道:“师兄怎生在此等我?” 南奕最早请动魏无涯,只是叫魏无涯护他一程,防范可能暗中偷袭的魔修宫劭,好去看看黑娃所在究竟是何情况。 在杜衡出现,叫上南奕同行瀛州岛后,魏无涯并不需要跟着去南海,便就此别过。 却不想,没了灾厄加身,再见之时,魏无涯竟已破境筑基。 “我能筑基,全是仰仗师弟替我接过灾厄。此番恩情,不可不报。”魏无涯没有说他还想顺带着于书院修士眼前显圣之事。 南奕忙道:“师兄言重了。我为师兄接过灾厄,本就是之前说好的条件,由师兄应对筑基魔修。” “师兄今朝筑基功成,乃是师兄积累深厚、福缘不浅,万不可说是在下之功。” 魏无涯笃定开口:“话虽如此,师弟可以不以为意,我却不能就此忘恩。” “之前别时不提,是不知筑基能否功成,不想轻言许诺。但既已功成,自不敢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