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王商说赵韪,元直入成都(1 / 1)
第254章王商说赵韪,元直入成都 信纸落在火盆里,缓缓燃烧,最终化为灰烬。 周琦没有继续在庐江郡逗留,也没有了继续东巡的兴致,就带着典韦、周瑜、戏忠返回襄阳。 志才病故,周琦消沉了许久,也在考虑以后谋主的人选。 思来想去,周琦最终还是将目光锁定了贾诩以及田丰,两人虽说性格都不适合担任谋主。 不过综合起来,倒也可堪大用。 至于徐庶,终究根基太浅,又投奔周琦较晚,而且没有立下什么功劳,不能贸然提拔。 要知道,无论田丰还是贾诩,在投奔周琦以后,都为其做下了惊天动地之事,这才能够跻身核心谋士之列。 田丰自不用说,在庐江郡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惜得罪庐江郡乃至整个扬州的世家、豪绅以及大商贾,最终筹集粮草不计其数,让周琦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 若没有田丰,周琦前期不可能发展如此顺利,也不可能趁着北方诸侯纷争之际,大肆收拢流民,甚至还有余粮逐渐平定山越之乱。 至于贾诩,投奔周琦以后也给了投名状,那就是亲自前往巴郡游说甘宁投诚,并且设计大破益州军,攻占垫江,最终让整个巴郡真正归入周琦的统治之下。 正是有了贾诩的谋划,甘宁、严颜才会先后归顺,周琦才能打开了益州的东部门户,为夺取益州全境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以周琦如今的身份地位,纵然知晓徐庶有才华,却也不能随意提拔,否则别人未必会心服口服。 以徐庶那浅薄的根基,此时提拔其成为核心谋士,反而是过犹不及,甚至有可能让徐庶引火烧身。 至于周瑜,终究还是太小,缺乏历练。 不可否认,周瑜现在已经有了能够独当一面的能力,却还没有达到历史上巅峰时期的那种高度。 周琦手下现在并不缺人,因此也没必要拔苗助长,让周瑜脚踏实地的成长,反而更好。 春耕顺利度过,若无意外,今年秋季又会是大丰收。 现在虽然是小冰河时期,但周琦所统治的地方都在南方,纵然也受到了些许影响,比起中原以及北方却要好上了许多。 成都,赵府。 “砰!” 赵韪将茶盏狠狠摔在地上,脸上满是怒火。 治中从事王商见状,却也没有劝阻,脸上亦有怒容。 赵韪脸色难看的看向王商,沉声说道:“当初我等以为刘季玉性格温顺,这才联合益州各大世家,力排众议举其为益州牧。” “未曾想,在刘季玉眼中,终究还是那些东州人氏更受器重!” 身为臣子,赵韪却直呼刘璋表字,由此也能看出心中有多大怨气。 王商脸色也有些难看,道:“如今刘季玉不仅再对将军心生怀疑,更是纵容东州人氏侵夺益州大族田产、宅邸,使得许多益州大族家破人亡。” 他看向赵韪,郑重说道:“当初是我二人力排众议,扶刘季玉成为益州牧,如今益州士人饱受迫害,将军不能不管啊!” 赵韪闻言,却是颓然叹道:“刘季玉听信谗言,说巴郡甘宁、严颜等人先后投效周子异,言益州之人不可信,这才对我起了防备之心。” “如今我虽名义上仍为中郎将,手下兵马却已经被剥夺,几乎毫无实权。” “相反,自从法正、孟达投靠了吴懿以后,那厮仗着与刘季玉的姻亲关系,又擅长溜须拍马,就开始平步青云,深得器重。” “吴懿那厮擅长拉拢人心,与张任、邓贤、泠苞等人亦多有往来。” “如今我势单力孤,如何能够为益州士人说话?” 王商听到这里,亦是深感无奈。 相比起历史上,这个时空由于严颜投效周琦,导致整个巴郡都不再被刘璋掌控。 因此,刘璋对于益州本地人氏,也就生出了戒心。 按照原本历史,由于东州人氏侵袭益州旧民,最终惹得益州大族以及百姓心怀怨恨,本来推举刘璋上位的赵韪引兵反叛。 赵韪既反,益州各地纷纷响应,蜀郡、广汉、犍为等地皆有义军加入其中。 一时间,赵韪声势大振,率领叛军直接打到了成都,将刘璋以及东州人氏团团包围。 由于东州人氏对于益州本地人的迫害,知晓城破以后,赵韪必然会对东州人氏进行报复,因此同心协力帮助刘璋守城,最终设计大破赵韪。 树倒猢狲散。 赵韪兵败以后逃回巴郡江州,部将庞乐、李异被人策反,将之杀掉。 至此,浩浩荡荡的益州叛乱,就此销声匿迹。 正是有了赵韪的叛乱事件,才让刘璋以及东州人氏,不敢过分压迫益州本地士人以及百姓。 自那以后,刘璋反而开始启用益州人氏,对待百姓的政策也颇为宽容,甚至任命王商为蜀郡太守,最终逐渐得到了许多益州士人的支持。 现如今,由于严颜的投降,以及巴郡的丢失,提前激化了两者之间的矛盾。 赵韪受到猜忌,由于王商当初与之共举刘璋为益州牧,且亦为益州本地人士,因此也受到了些许牵连。 两人虽说职位没变,权利却在被逐渐架空。 再加上东州人氏欺压益州人氏的事情层出不穷,两人因为当初推举刘璋为益州牧,也因此被益州本地世家大族所诟病。 可以这么说,赵韪、王商现在里外不是人。 王商在历史上多有贤名,那也是赵韪兵败身死,王商被任命为蜀郡太守以后,开始修学广农,利于百姓,经过十年的积累,终成一代名臣。 现如今,王商只是治中从事,尚且未能施展生平所学。 眼见赵韪脸色难看,王商忽然压低声音,说道:“吾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韪神情微动,道:“你我何分彼此,文表有话但说无妨。” 王商略微阻织了一下语言,道:“吾闻大将军东巡之时,在庐江书院与诸位学子论道,王会说过一句话“父不慈,子奔他乡;君不正,臣投他国”。” “刘璋暗弱,并非明主,自担任益州牧以来,内不能安抚百姓,重用益州贤德之士,反而重用阿谀残暴之东州士人,以致益州民怨沸腾。” “刘璋外不能抵御强敌,使得巴郡丢失,汉中独立,以致益州腹背受敌。” “如今益州内忧外患,刘璋非但不知勤政爱民,革除弊病,反而猜忌似将军这等贤德之士,早晚必亡。” “君既不正,吾等何苦愚忠?” 说到这里,王商的话戛然而止。 赵韪却是惊得双目圆瞪,没想到王商居然会说出这番话来。 依照赵韪对于王商的了解,就算自己举兵反叛,对方也不大可能跟随。 却没想到,王商今日居然会率先提出这个问题。 赵韪试探性的问道:“文表以为,谁为明主,值得你我二人投效?” 王商指了指东边,说道:“大将军周子异,自黄巾起义以来便卓有战功,后来更是南征北战,深得先帝信任,以致被封车骑将军。” “先帝驾崩,大将军割据一方,先平扬州,再定荆州,此前更是击退了一统河北的袁本初。” “大将军已据巴郡,早晚必图益州全境。” “将军以为,有朝一日大将军兴兵西征,刘璋能否守住这份基业?” 赵韪只是略微沉吟,就摇头说道:“莫说刘璋,纵观天下诸侯,能与周子异争锋者,恐怕也只有袁本初了。” 王商亦是点头道:“大将军据淮河、汉水、长江之险,拥荆、扬两州膏腴之地,如今更是占据巴郡,若能夺取益州全境,就可以占据半壁江山,至少亦能划江而治,裂地封王。” “比起大将军,刘璋恐怕连自身基业都守不住,孰为明主,岂不一目了然?” 赵韪神情微动,问道:“文表欲投周子异乎?” 王商也没有隐瞒,点头道:“大将军自占据巴郡以来,任命严颜为巴郡太守,徐庶为巴郡郡丞,颁布了许多有利于巴郡百姓的政策。” “甚至于,就连各部落巴人亦受恩惠,开始安居乐业。” “将军乃巴郡人氏,想必对于巴郡如今变化知之甚详吧。” 赵韪闻言,长叹一声,道:“无论是先帝在时,还是刘焉统治益州之际,巴郡百姓都没有如此安居乐业过。” 王商点头道:“不仅如此,就连当初在江州叛乱的那些大族,也都得到了赦免,而且被委以重用。” “将军不妨想想,大将军占据巴郡以后,不仅重用巴郡本地士人,还对待百姓以及巴人皆宽仁亲善。” “反观刘璋治下,益州士人被欺凌、猜忌,百姓被压榨。” “既如此,又为何要死忠刘璋?” “迎荆州军入巴郡之甘宁,此前不过只是一介贼寇,名望远不如将军,都能成为大将军麾下第三个中郎将。” “助大将军平定巴郡之严颜,亦为一郡太守。” “将军名望远超二人,若迎大将军入成都,此等功劳,岂是甘宁、严颜之流所能比拟?” “彼时,不仅将军能够得到重用,益州士人以及百姓,亦能得到公平对待,岂不美哉?” 不得不说,王商之言有理有据,让赵韪颇为意动。 只不过,想起了当初自己领兵极力阻拦荆州军,赵韪就有些迟疑的说道:“吾虽有此心,奈何之前领兵与大将军交战,恐怕会被荆州文武记恨。” “吾也担心,大将军不能容也。” 王商闻言,却是笑道:“将军此言,也未免太小瞧大将军的度量了。” “遥想当年,张文远率兵突袭庐江,杀死庐江郡都尉黄邵,都能被大将军赦免,最后委以重用。” “大将军初伐荆州之际,刘表麾下名将黄汉升,亦是数次击败扬州军,最终亦是被大将军亲自登门相请,倚为心腹。” “如此胸襟,如此度量,将军何虑之有?” 赵韪听到这里,不由恍然大悟,道:“若非文表提醒,吾恐怕已经误会大将军了。” 紧接着,赵韪又有些迟疑的说道:“吾虽有此心,却苦无门路啊。” “更何况,现在吾只有虚职,亦是有心无力,根本没有办法迎大将军入成都!” “有心就有路,至于能否迎大将军入成都,亦可随后再议。” 赵韪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一道清朗的声音。 赵韪闻言心中大骇,急忙起身拿着挂在墙上的佩剑,拔剑在手厉声喝道:“谁敢在外偷听!” “嘎吱!” 就在此时,紧闭的房门被推开,一道陌生的面孔出现在了赵韪眼中。 赵韪面露杀机,直接一个滑步上前,当胸直刺那人。 也不怪赵韪如此。 今日所议之事太过惊世骇俗,若传到了刘璋耳中,赵韪以及王商皆死无葬身之地。 甚至于,还会连累家小。 因此,赵韪对于眼前这个陌生的面孔,已经露出了强烈的杀机。 “铛!” 未曾想,那人亦是拔出佩剑,居然后发先至,直接一剑荡开赵韪的攻势,而后旋转着手中长剑,直取赵韪咽喉,剑术显然非常高明。 赵韪心中大骇,急忙连退数步,这才躲过了那人的攻势。 “将军、元直莫要动手!” 说来话长。 不过从赵韪起身拔剑,直到青年出剑格挡反击,所有的事情几乎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直到此时,王商才反应过来,急忙起身劝阻。 被称呼元直那人正是巴郡郡丞徐庶。 他看着面露惊疑不定神色的赵韪,不由轻轻一笑,而后收剑入鞘,对着赵韪拜道:“巴郡郡丞徐庶,拜见将军!” 听到徐庶自报家门,赵韪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继而转头看向王商,问道:“徐元直怎么会在这里?” 王商上前,先让赵韪收了佩剑,而后前去关上房门,才笑着说道:“自元直担任巴郡郡丞以后,与我之间就有书信往来。” “起初我还不愿意与之交流,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越来越感觉刘璋并非明主。” “反观元直,博学多才,才华横溢,让我深深为之折服。” “他此番冒险入成都,正是为了将军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