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底氣(1 / 1)
吳晨像是觸動了多米諾骨牌,一具一具的發現尸體,只在土堆左側便發現了十幾具尸體,死狀一樣:面部呈驚恐狀,胸腔腹腔干癟,像是五臟被掏空。 而土堆背面一具尸體沒有。 等吳晨再轉到土堆右側,又是十幾具尸體,死狀與左側那些一般無二,且有幾具帶著鬼臉面具的尸體,吳晨掀開面具,是爬滿蛆蟲只剩少許腐肉已現白骨的臉。 吳晨站起身,手在身上的衣服上蹭了蹭,太多想不通的問題在他腦中閃過,他又看向土堆,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他檢查了大部分的尸體,尸體手指上并沒有土渣,灰土痕跡,即便如此吳晨也不想碰土堆,太詭異了!既然陳忠只讓他看,那他就只仔細的看看。 吳晨打算圍著土堆再繞一圈,上一次是看尸體,這一次是看土堆。 顧右等在原地,已經驚訝的站起了身,既然吳晨活著,那他…… 正當他猶豫要不要也進去看看時,他突然側身,手中長劍直奔身后揮去,一鬼臉黑衣人瞬間消失。 顧右趕緊看向吳晨的方向,果然,已有一名黑衣人飛身一個起落便到了土堆旁,顧右想出聲提醒吳晨,奈何身后黑衣人再次襲來,顧右怒極,轉身一劍刺出,身體也跟著撲了上去,沒再給那黑衣人機會躲閃,手中寒光一閃,黑衣人倒地,干脆利落。 顧右即刻轉身回到原處,只探頭朝吳晨的方向看了一眼便邁步向前,只走了兩步他又停住了,他看到里面站著的只有吳晨一人。 顧右舒了一口氣,也不知是因為看到吳晨還活著,還是慶幸自己沒有貿然進去。 吳晨站在土堆旁,腳下是剛剛進去的黑衣人的尸體。 吳晨深吸了一口氣,眼前的黑衣人剛剛只差一點,手中的劍便能刺中吳晨,吳晨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為何會有活人突然出現,黑衣人便倒下了,然后他親眼看著黑衣人胸口和腹部慢慢塌陷…… 吳晨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他感覺剛剛心臟快跳出來了,黑暗中死的活的亂翻嚇他,讓他感覺有些不舒服,吳晨嘆了口氣,慢慢走向顧右,然后學著顧右的樣子,朝顧右比劃了一下,意思是:走吧。 顧右竟然點點頭,兩個人只走出去幾步,顧右猛地將吳晨拉到自己身后,緊跟著吳晨便看到幾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鬼臉黑衣人,揮劍直奔他而來,都被顧右擋下。 只有刀劍碰撞的聲音,吳晨見了之前的場面,眼前的打斗好像對他沒有什么觸動,他呆呆的看著顧右以一敵多,不落下風,鬼臉黑衣人顯然是著急殺了吳晨,個個拼了命的想要沖破顧右的防線,可偏就是過不來,這期間無一人說話,直至顧右將幾人全部斬殺,蟲鳴聲又起。 …… 回到宅子里的時候,只有陳忠的屋子還有微微燭光。 顧右讓吳晨等在屋外,他先進去通稟。 吳晨站了一會兒,見還無人喚他入內,便想著坐哪歇一歇,之前的經歷有點讓他腿軟。 吳晨扭頭看了看周圍,忽聽身后有動靜,吳晨一激靈,馬上轉身,便看到大頭隱在回廊木柱后,只露出半邊臉,正朝他招手。 吳晨趕緊走過去低聲說:“你先回屋,我一會兒就回去。” 大頭摸了摸吳晨的臉,又摸了摸手,然后什么也沒說,轉身走了。 吳晨看著大頭的背影皺了皺眉,重新回到房門口候著。 很快,顧右出來讓他進去,自己卻沒有跟進去。 吳晨走進屋內,陳忠這次沒有在塌前擺放屏風,只是依舊靠在憑幾上,他指了指塌前的扶手椅,說:“坐吧,說說今晚都看到了什么。” “能否先讓我凈凈手?”吳晨不客氣的問。 陳忠抬了抬手,隱在暗處的一個小太監走出房門,很快端了一盆清水,胳膊上搭著帕子進來了。 吳晨一邊凈手一邊看了幾眼小太監,用帕子擦干手后便徑直走到扶手椅旁坐下,問:“能不能先喝口水?” 陳忠抬了抬手,又一名小太監躬身上前給吳晨上了一杯清茶。 吳晨又看了看這名小太監,扭頭問陳忠:“不是說都死了嗎?” 陳忠愣了一下,微微皺了皺眉,面色有些陰沉。 吳晨舉起茶碗,試了試溫度,而后一飲而盡放下茶杯說:“再來一杯。” 陳忠又皺了皺眉。 小太監躬身在一旁,沒有動。 陳忠抬了抬手,小太監退下去端茶。 陳忠哼了一聲說:“你膽子,倒是大了不少。” 吳晨擦了擦嘴說:“能活著進出的只我一人,自然膽子大些。” “你怎知只你一人可進出?” “進去的都死了,顧右不敢進。” “你看到了什么?” 陳忠語氣依舊陰沉,可語速卻不小心快了稍許。 吳晨笑了笑說: “我以為你留下我,是讓我另一種方法送死,還想著表現的好一些,或許你便舍不得我死,怎知你只是想讓我多活一日而已……虧我當時站出來吼那一嗓子,救你一命。” 陳忠借著微弱的燭光,仔細的打量著吳晨,這世上除了官家,還真沒有人敢在他面前這般說話。 “你不用這般看著我,既然是讓我去送死,抱怨兩句也應該吧?” “可你活著。” “是呀,那個地方,只我看到的尸體就有三十多具,除了你的人便是鬼魈幫的人,但他們的人先你們一步。” “你怎知,只有我們兩撥人?又怎知,他們先?” “你的人腰帶上都有金線,鬼魈幫的人臉上都有面具,這還不好分辨?他們的尸體腐敗程度不同,我這么說你能聽懂嗎?鬼魈幫的人滿身蛆蟲,已見白骨,你的手下尸體腐敗最嚴重的也只是剛剛開始尸身膨脹,可見你們到安平縣沒幾日,鬼魈幫卻已經盯住那個地方有段時日了,他們發現了你們也在查,自然想殺掉你們。” “可能看出他們因何而死?” 吳晨搖了搖頭,說:“死的離奇,看不出死因,按理說,這么多腐敗的尸體,那周圍必定臭氣熏天,可我走到近處都沒聞到半點臭味,說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