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愉快生活(1 / 1)
周文忠这半夜睡的很不踏实,翻来覆去就像烙饼似的睡不着。房间里的脚臭味和呼噜声使周文忠险些失眠,直到夜里10点多钟才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离着周文忠3间房子距离就是阎埠贵的号房,这时的阎埠贵正流着鼻血端着一盆热水,轻轻放在了某位同志的面前。 “嘶…呼…舒坦,该说不说的,这小老头伺候人倒是有一手。赶紧着吧。” 阎埠贵强忍着恶心,蹲在地上给这位同志洗脚,洗好后又在阎埠贵的肩膀处蹭了蹭。阎埠贵则端着木盆倒在角落里。 “你不是数学老师吗,那你就把耳朵贴在门上,在心里头查数。隔1个钟头叫醒1个人起床尿尿,知道了吗?” “诶,我记住了。” 看着所有人脸上带着坏笑,阎埠贵抬手用虎口处蹭了蹭鼻血,双手插在袖子里依靠在铁门上。 “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我不就卖了几次对联吗?我招惹谁惹了?” 夜里11点20分,阎埠贵叫醒了一位犯人,换来的是被摁在地上爆锤5分钟左右。 夜里12点47分,阎埠贵又叫醒了一位犯人,因为这次动静闹得太大。被7名犯人狠踹了一阵,牙被打掉了1颗。腰部疼得厉害。 即便是再傻的人,这个时候也明白过来是自己被整了,阎埠贵弯腰扶墙对着尿桶,嘴里发出哼哼唧唧使劲的喘气声。 一阵滴滴答答声中,褐色中带着一丝猩红色的尿液滴落在阎埠贵的鞋面上。 阎埠贵双手抱膝坐在地上,背部靠着土炕。低着头哭泣了起来。 “哭你奶奶个腿儿,再敢闹出动静我就把你肋骨打断!” 阎埠贵立即停止了哭泣,鼻子抽动着…… 凌晨4点钟左右,周文忠只觉得脸上湿热,一个激灵从睡梦中缓过神来。 “我去你嘛的!” 抬腿正踢在一个犯人的下体上,周文忠一步近前抓住他的头发就往墙上撞。 “咚…” 一声闷响后,周文忠双手夹着他的脑袋,使其后脑上一下下的砸在墙上。墙面上已然有些暗红色。 “够了!” 沈庆生喊了一声,掏出打火机点燃瞅了瞅。 “怎么样了?” 周文忠蹲在地上伸手放在他的鼻子下。 “还有气。” “我问你怎么样了?” 周文忠走到沈庆生跟前,两根指头捏着自己的棉袄上的湿处示意。 “知道了,明天再说。把他给我嘴堵上捆起来丢门口。” “知道了六哥。” 马游和冲着其他人摆摆手,4,5个人蹲在地上忙活起来,抽出他的腰绳反手捆起来,最后抬着已经昏迷的犯人往大门上一摔。 “接着睡觉!” 沈庆生的号令所有人都必须执行,周文忠从地上抓了把干沙土,在棉袄上蹭了蹭返回土炕躺下。少了一个人的炕头确实显得宽敞了些。 脑子里还回忆着刚才的画面。刚才借着火光,好像看见了沈庆生手里的一抹银亮色,应该不是刀。 早晨7点钟天光还没大亮,一名工作人员打开了铁门往里面瞧了瞧,选择性的忽略了地上被捆的犯人。 10分钟后,除了沈庆生还躺在屋里睡觉,其他人员全部集合完毕。前往装备处领取劳动工具。 型号大小不一的木把铁锤,扁担、竹筐、撬杠、开石器、独轮车、板车。 这里没有风镐、油镐、电镐,全凭人工手动开采。 马游和拿起蓝色的记录簿瞅了瞅,季二良则是召集起来20位班长开始安排工作计划。 “季哥,今天可是大年初一。” “那就上半天工。” “过年写信的事儿怎么说?” “3个工。” “行,我们号里昨天来一个小老头,一天工也没上怎么算?” “那就5个工。” “明白了。” “散了散了散了!” 一队队人拿着工具往石头山走去,周文忠手里拿着个开花锤被马游和给拦了下来。 “马哥有事?” “你昨晚上的事儿还没完呢,在这等着吧。” “诶。” 周文忠抽着烟在原地等待了2个钟头,沈庆生才睡醒穿鞋下炕走了出来。 “把昨天夜里那个人拉过来,来俩人架着他上山。” “知道了。” 沈庆生洗了洗脸走在前面,季二良和马游和一左一右架着昨晚昏迷的犯人。周文忠则是跟在他们后面,向着石头山上走去。 石头山是雅称,其实就是从各地运来的大石头块堆积在了这里。 1950年建设西沙群岛时就已经使用了挖掘机。 民国建立百货大楼时已经使用了吊装机和塔吊。 采石场负责的就是按照1指宽、2指宽的要求,把这些石头粗加工分割开来。也有任务是敲击成1米2长度。说白了就是制作地砖或者石条砖的半成品。 沈庆生站在60多米高的石头山顶,脚下踩着一块凸起的岩石,俯身往下看着带尖的石块和一群犯人。 “不拿我的话当话,那你就自己跳下去吧。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的造化了。” “六哥,他尿了” 沈庆生已经皱起眉头显得有些不耐烦,脸看向周文忠然后往犯人位置歪了歪脑袋。 周文忠点点头走了过去,对着犯人的背部突然一脚踹出。 昨晚撒尿不对准的尿桶的犯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掉了下去。 “砰!” “有人摔下来了!” “快来瞅瞅啊!有人从上面掉下来了!” 沈庆生看见他的坠落地开始慢慢流出鲜血,满意的拍了拍周文忠的肩膀。周文忠心里明白是自己通过了他的试验。 “不错,咱们回去吧。” “诶。” 犯人们的叫喊声引来了保卫人员,吴队长带着一队人赶紧跑了过来。连犯人的伤情都没检查,更没有在意死者身上的绳子和嘴里塞着的布头。迈着大步冲着沈庆生走了过来。 “你又闹什么?” 沈庆生无所谓的耸耸肩答道:“他自己从上面掉下来的,关我屁事。” 吴队长先瞅了周文忠一眼。然后对着沈庆生说道:“你跟我过来一下。” “用不着,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话就这儿说吧。” “这可是你说的,出了事儿你负责。” “说吧。” “这是第5个了吧?我再是队长,这也是有指标的!” “你说你怕个什么劲儿,死了就死了呗。哪个农场不死人?你就上报他逃离过程中,不小心失足从高处摔死不就结了嘛,这点小事儿还用找到我头上。” “事情要是像你说的这么简单,那我还找你干啥?他可是有家属的。” “那就让他们闹呗。你要是连这点事都解决不了,我看你这个队长还是别干了。” 注意到吴队长的表情变化,沈庆生嘿嘿一笑走了过去,揽住他的肩膀说道:“不要怕嘛,你就说他是溜到了马营里,马匹受了惊就把他踩死了。” 沈庆生双手一拍兴奋道:“这不就顺顺利利了嘛,你看我给你想的这个招行不行?” “你说呢?” “哈哈……” 沈庆生从上而下捋着吴队长的胸口。 “我的吴大队长诶,我为什么进来的你很清楚。我在这儿待不了多久你也清楚。咱们就说说这个摔死的吧,你先把这件事压一压,拖一拖。暂时不要通知死者的家属。 一会儿我让人把他给挖个坑埋起来。过俩月以后你直接安排人把他给烧掉,然后把他的骨灰送回家去,到时候不就任由你的笔杆子随便写了吗?让他的家属随便找地方验死因。我就不信他们还能从骨灰里验出啥结果!不要急也不要怕。这个天呐,塌不下来。” 看吴队长始终不开口表态,沈庆生从他裤兜里摸出一盒握手牌香烟,抽出一根塞进他的嘴里,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 “你看看你咋这么经不住事儿呢?好了好了,不要再生气了。我听说外面新来了一批收音机和自行车。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就去农场外的胜利供销社报我沈六的名字。他们肯定会给你一个很大很大的优惠。放心吧哈。” 吴队长憋了半天气才开口说道:“这是最后1个。” “对对对,最后一个最后一个。啥也不用说了,我先去打个电话。这大过年的我也得打电话给家里报个平安,一会儿我的请,走走走……” 沈庆生冲着仨人摆摆手,自己拉着吴队长离开了石头山。 马游和跑出去叫来十几个人开始挖坑埋人。 季二良则是抱着一个纸箱离去,里面装的都是些信封。 周文忠看了看其他人,又瞧了瞧自己手里的开花锤。 “我呢?我干啥?没人管我啊?” 等了半天见没人搭理自己,周文忠肩膀上扛着开花锤,开始在农场里四处溜达,瞅见哪里不顺眼就狠狠地来上一锤。 “哎呦~这不是阎老师吗?你这是怎么了?” 阎埠贵放下了手中的竹筐,哆嗦着双手喘着粗气。 “文忠啊,你没事儿吧?” “阎老师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我有能什么事儿?你的口音怎么变了,说话像漏风似的。” “你没挨打啊?” 周文忠看了看自己的着装,脸上带着不解。 “他们打我干什么?我又没招惹他们。这里没人打我。” “咳咳…咳…呸!” 阎埠贵吐出一口带血的痰,又做了两个深呼吸。 “不说了,我得赶紧干活。不然他们就还拿烟头烫我。” 周文忠拉住阎埠贵的胳膊问道:“阎老师,您要是遇见不公平的事或者受欺负了,您得找组织求救啊!就去找那个吴队长,把您受到的欺辱和不公平待遇通通讲给他听。” 阎埠贵摇摇头,拉起竹筐上的麻绳挂在自己脖子里。 “唉……您说说您哪受过这个罪!” 阎埠贵吸溜一口鼻涕,双手握住胸前的竹筐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