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扫雪 [二更合一](1 / 1)
因为沈城东不在家,陈爱荷让姜晓文先回去,自己则留下来给姜柔作伴。 这么多年以来,母女俩很少躺在一起睡觉,陈爱荷帮她掖了掖被角,仍把她当个孩子,“你睡觉老实点儿,看那脚丫子凉的。” 姜柔乖乖侧躺,睡不着,聊起了沈城东和沈家。 “妈,你说如果城东带他父母回来,咱们是在家吃还是去国营饭店吃?” “去国营饭店吧,和他爸第一次见面咱们应该正式一点,到时候把你大姨也叫上。” “嗯,行。” 姜柔本想再聊聊别的,但实在太困,不知不觉阖上眼睡着了。 陈爱荷瞅了一眼时间,才七点,不由得叹气。她没睡,而是找出针线继续给姜柔织毛衣,直到晚上十一点,她才放下手里的针线,又给姜柔的被窝里换了一个热水袋,一切妥当后才睡觉。 农历二十七那天,沈城东从旺水村回来了。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沈家父母和沈五。沈五很少进城,见啥都新鲜。 苗玉珍怕他到别人家没分寸,边走边小声嘱咐道:“那是你嫂子家,大人说话的时候你别吱声,也不许乱拿人家东西,知道吗?” 沈五已经十六岁了,听到这话挺无奈,“妈,我不是五岁,你别把我当成不懂事的小孩。” 沈城东在旁听见,适时安抚道:“妈,我岳父岳母都是好人,你不用紧张。” “欸,我不紧张。”苗玉珍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还是很忐忑,就怕自己哪点做得不够对,会影响儿子来之不易的幸福婚姻。 毕竟上门女婿难做,她不能添乱。 沈兴旺也和她想法一样,两人都很紧张,根本没心情看大城市的街景。 另一边,知道沈城东今天回来,姜柔特意请假等在家里。陈爱荷把毛嗑橘子摆上桌,又往每个茶缸里捏了一撮茶叶。 姜德山也请假在家,帮陈爱荷忙活着。 “小柔,城东爸妈在吃食上有没有忌口的东西?这要弄清楚,别到时候尴尬。” 这把姜柔给问住了,她也不知道沈家人有没有不吃的东西。 “等城东回来,我问问他吧。” 半个小时后,两家人在大杂院见面了。 陈爱荷把他们请进屋,倒上茶水,表现得热情周到。 沈兴旺是第一次和他们照面,除了憨笑也不知道该聊些啥,幸好有苗玉珍在,才不至于冷场。 沈五好奇地打量着周遭,很羡慕三哥能离开农村在城里安家落户。 姜柔怕他无聊,便借来姜晓文的连环画给他看。 见大家都在外屋唠嗑,她悄悄拉着沈城东的手走进里屋,坐到炕沿边问:“咱们下午去国营饭店吃饭,爸妈和五弟有忌口的东西吗?” 沈城东被问得一怔,随即摇头,“他们没有忌口的,你随便点。” 自有记忆以来,沈家一直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连肚子都填不饱,哪可能有不爱吃的东西? 姜柔是富养长大,根本意识不到这一层,她笑着说“知道了”,紧接着开始盘算下午该点哪些菜。 瞧着她乐呵呵的模样,沈城东扬起嘴角,眉眼温柔。 等把要点的菜想得差不多了,姜柔忽然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让小五继续读书啊?他才十六岁,身体也不是很好,不如好好读书将来考上大学,没准能有一番成就。如果他想读,咱俩可以供他念书。” 男人惊诧地看向她,内心远比表面震动大。 姜柔被他炙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声解释道:“你别这样看我,其实这事我想了很久,咱俩现在的工资加起来有九十块钱,供他读书绰绰有余,如果是你以前当临时工的时候,我哪敢说这话。” 沈城东仍然定定地看着她,努力压抑内心的感动,恨不得把她抱起来亲。 可她肚子里还有宝宝,怕压到肚子,他只能极尽克制,慢慢倾过身子吻上她的唇,缠绵之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姜柔羞涩回应,忽然肚子一鼓,就连沈城东都感觉到了。 两人皆是一愣,她连忙松开他,额头抵在他的颈窝,红着脸轻笑,“完了,他们好像看见了。” 沈城东顺势把她抱到腿上,还在回味刚刚那个被打断的吻,“他们看见了也挺好,早晚都要适应。” 姜柔双手攀住他的脖子,含嗔般瞪了他一眼,很是无语。 到了下午,两家人来到国营饭店。 这家饭店在附近很有名气,虽比不上京市烤鸭店名气大,但味道也不差。 陈艾兰早等在这里,见他们来了,忙迎上前跟沈家父母打招呼。 大家客客气气进了包间,姜柔准备去点菜,临去之前,轻声问向沈五,“你想吃什么菜?” 沈五红着耳朵,有些受宠若惊,“我吃什么都行。” 沈城东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说:“你嫂子让你点,你就点吧。” 从小到大,沈五没吃过什么好吃的,在他有限的认知里,只知道肉菜是最好吃的东西,犹豫半天,他才试着问:“我想吃肉可以吗?” “当然可以,那咱们点红烧肉吃。” 姜柔又塞给她好几颗大白兔奶糖,然后由姜晓文陪着,去点菜。 姜晓文对沈五很好奇,挽着她的胳膊问:“姑,那男孩好害羞啊,比我们女孩还爱脸红。” “他只是初来乍到有点不适应,其实还是很活泼的。” “是吗?那他学习好吗?” 想到沈五一直辍学在家,姜柔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暂时没去读书,不过,以后会复读的。” 另一边,在餐桌前。 陈艾兰跟苗玉珍聊得正欢,她小时候曾在农村呆过一年,两个人比较有共同语言。 苗玉珍性格实在,没聊几句话,快把家底抖光了,“我上头有两个姐姐,下面有一弟一妹,现在都不怎么走动了,看到你和亲家关系这么好,我特别羡慕。” 一听有八卦,陈艾兰忙问:“因为啥不走动啊?” 苗玉珍也没隐瞒,其实就是一个“穷”字闹的。家里亲戚怕她借钱,平时见面都躲着她走,就连过年过节都不聚。刚开始她不懂,之后慢慢品过味儿来,自觉自动没再找他们。 谁家都有几件糟心事,陈艾兰听了觉得沈家人都挺好,值得深交。 这顿饭是在欢声笑语中结束的,沈家人也都觉得姜家人挺好,渐渐的,不再像刚来那样拘谨。 这天夜晚,姜柔和沈城东相拥而眠。 睡前聊着聊着,便聊起了他的身世。男人沉默一瞬,把当年被捡的过程说了出来,他内心平静,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身世。 姜柔紧紧搂着他,很心疼,“你有没有想过…找他们?” “他们”是指亲生父母,沈城东亲吻她的额头,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没想过,既然他们不要我,我也没必要去找他们。” 就,各自安好吧。 姜柔想了想,觉得也是。他那时候刚出生,只是因为身子虚弱就被亲生父母给抛弃了,这样的家人不要也罢。 次日,沈城东带着沈家人来到医院做检查。 沈兴旺怕花钱,刚开始说啥都不去,后来被沈城东讲了一堆大道理,这才点头答应。 经过一系列检查,沈兴旺和沈五的身体还算不错,只要继续保持现状就行。 想着他们来城里一趟不容易,姜柔又请一天假,陪苗玉珍逛百货大楼,去后海,吃各种小吃。 他们先去的百货大楼,怕把她累到,沈城东全程陪同。 一楼是鞋区,姜柔见沈五的棉鞋很破,想给他买一双新的。沈五嫌贵,说啥都不要。 苗玉珍也不让她买,“你俩挣钱不容易,而且你还怀孕呢,钱要省着点花。” 最后,鞋没买成。姜柔悄悄把鞋钱给沈城东,让他一会儿把鞋买了,拿回去偷偷塞进他们的包里。 等来到卖布的柜台时,苗玉珍这才发现沈城东不知去哪儿了? “他有事出去一趟,马上就能回来。”这里距离大杂院很近,一来一回,用不了多久。 苗玉珍信以为真,注意力被一块漂亮的花布吸引过去。 “这块布……”她皱起眉头想了半天,终于为什么看见它会觉得眼熟。 “这和当年包裹东子的棉被面,连花纹都是一样的。” 她会记住,是因为那个棉被还在家里,被她藏在衣柜最下面。 “你是说,城东刚出生时的包被?”姜柔不淡定地看向布料,只见它是藏蓝色的,纯棉的面料,花纹素雅,是一只仙鹤踩在锦簇的花团上,这代表吉祥长寿,寓意多子多福。 “这种布当年挺贵的,而且还跟东子的身世有关,我没舍得扔,也没让其人用。” 苗玉珍轻抚面料,记忆又回到过去。 “等东子下次回家,我让他把棉被拿回来,到时候怎么处理它,你们来决定吧。” 姜柔又深深看一眼花布,只觉得怪异。毕竟这块布的寓意很特别,不像是那种孩子没死透就狠心扔掉的人。 又过了几日,沈家父母没再继续呆下去,而是领着沈五回了旺水村。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已是元旦后。 姜柔怀孕六个多月了,和正常孕妇相比,她的肚子要比别人大两圈,看得陈爱荷心惊胆战,就怕她哪天突然破羊水,到时候让人措手不及。 今年的冬天很冷,如果不是要上班,姜柔根本不想出屋。沈城东每天会陪她走路上下班,从电台到家属楼只需要五分钟的路程。 星期一,台里要召开大会,所有人都要晚下班一个小时。昨晚,姜柔已经跟沈成东说过了,所以在开会时,不用担心他等在门外。 陈瑶坐在她身边,听着领导讲话,常常走神。姜柔见状轻轻怼了怼她,小声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陈瑶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不舒服,只是有件事想不通。” 他们都是新人,坐在会议室的最后一排,所以偷偷说两句话,没人会注意到。 姜柔往她身边靠了靠问:“什么事想不通?你可以说出来,我帮你分析一下。” 陈瑶下意识往冯钢那边瞧了眼,犹豫一瞬,还是说了,“冯钢给我写情书,说要跟我处对象。我想不通他啥时候喜欢我的?” “……”姜柔睁大眼睛看她,也很震惊。 “他把情书亲自交给你的?” “不是,情书在我包里看到的。” “那你怎么知道是他写给你的?” 陈瑶轻咬嘴唇,脸色微微发红,“他的笔迹很有特点,所以我知道。” 见她这副娇羞的模样,姜柔能看出她对冯钢也有好感,不像平时表现得那样,不待见他。 于是问:“你怎么想的,准备答应他?” 陈瑶很迷茫,她觉得冯钢性格不咋好,有点小心眼。但长得挺帅,这一点挺符合她的择偶标准。 “我也不知道,没想好呢。” 姜柔听了没再多问,因为她和冯钢的关系不咋地,不适合掺和这事。 等大家开完会才发现外面正飘着雪花,洋洋洒洒,下得很大。 冯钢走过来,问陈瑶:“我送你回去吧。” 陈瑶看向姜柔,像是在询问她的意见。姜柔轻眨一下眼睛,忙说道:“我爱人在那边等着我呢,你们聊。” 说完便赶紧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见她走得这么急,沈城东的心脏差点没跳出来,立刻跑过去扶她。 “你怎么了?要注意安全。” 姜柔挽住他的胳膊,没觉得自己走路快,就正常速度。她把刚刚的事情叙述一遍,带着一丝烦恼,“如果陈瑶真和冯钢处对象,以后在食堂里就只有我一个人吃饭了。” “如果不喜欢在食堂吃,我早晨多做两样菜,你可以装饭盒当中午饭吃。” 那样挺麻烦,姜柔拒绝了。 雪一直在下,很快,整个世界变得银装素裹,很漂亮。 在晚上睡觉前,这雪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姜柔望向窗外,不禁担心明早的路一定非常难走。 哪怕五分钟的路程,也要小心翼翼…… 有沈城东在,姜柔不需要热水袋暖身子,只要抱着他睡就很暖和,每天都是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当她从睡梦中醒来,先是摸了摸身旁,见旁边是空的,这才睁开睡眼。 她软着声音喊沈城东的名字,可惜家里没人回应,连早餐都没有。 “欸?人呢?干嘛去啦?” 没办法,她只能先穿衣服再去寻人。 等她穿好衣服洗漱完毕,男人也在这个时候从外面回来了,开门的刹那带进一身寒气。 “你干嘛去了?我睡醒后叫你半天。” 沈城东的鼻尖儿、脸颊冻得通红,但不影响帅气的模样。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里面是热乎乎的包子。 “吃吧,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姜柔看着眼前的包子,心里暖暖的,这种天气能买到吃的,他指不定走了多远的路…… 等吃完早餐走出家门,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十分钟。 怕外面雪大路滑,她紧绷神经拉住他的手,时刻不能放松。 这时,不远处有人惊呼道:“欸?这是谁干得好人好事啊?!” “是啊,门前的雪都被扫干净了,真是活雷/锋!” 姜柔走出筒子楼,惊讶发现,脚下的路没有雪,十分好走。她又朝别的楼门口望去,只见其它楼依然被白雪覆盖着,雪面上有一排排深深的脚印。 “看来这活雷/锋应该是咱们楼的。” 沈城东听到,淡笑不语。 他们互相搀扶着,往广播电台的方向走。 走出几步路,姜柔再次发现,这条干净的路直通广播电台的主楼前,有种很神奇的感觉。 在门前站岗的警卫员看到沈城东,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因为一路畅通到单位,姜柔的心情大好。整个上午时间,工作效率特别高,临近中午,陈瑶过来找她一起吃饭。 刚见面便挽住她的胳膊,笑眯眯地说道:“姜柔,你爱人也太好了吧!像这种好男人还有没有,给我介绍一个呗?” 姜柔疑惑挑眉,没明白她的意思。 “你这是怎么了?” “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呀?” 瞧她那一脸茫然样儿,陈瑶被逗笑了,“现在咱们全电台的人都知道,你男人为了你凌晨三点跑出来扫雪,啧啧啧,真是痴情~” “……”姜柔呆愣在原地,过了好半晌才确认,“你是说外面那条路,是他扫的?” “对呀,台里有两个人和外面的警卫员都看见了,这事不会弄错的。” 陈瑶拉着她往食堂走,边走边念叨着,“本来我还想答应冯钢处两天试试,如今跟你男人一比较,冯钢根本不够看,小心眼又大男子主义,就算长得帅,也不能跟他处。” 姜柔还有些恍惚,没认真听。此刻,她心里充盈着一种幸福感,就连走路都觉得轻飘飘的。 食堂里吃饭的人很多,大家看向姜柔的眼神多了几分好奇和探究。 这让她匆匆吃饱饭,就赶紧溜了。 傍晚下班,姜柔望向皑皑白雪中的男人,心脏猛跳一拍,这种感觉很陌生,她以为是天冷的缘故。 沈城东走向她,拢了拢她的围巾。 姜柔仰头看他,轻声问:“我听别人说,这条路是你扫的?今早你怎么没告诉我呀?” “没想邀功,就没说。” 他与她对视,眼眸温柔似水。 姜柔屏住呼吸,感觉自己快融化了…… 俗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 进入腊月,家家户户开始置办年货。陈爱荷打算买两只大公鸡,再找孟书阁买些猪肉。过年了嘛,也奢侈一把,不说顿顿有肉,也得一天一顿肉。 她坐在炕沿边正算账呢,就见姜文芳领着小胖子又来了。 每年这个时候,姜文芳都会来,直到出了正月十五才消失。陈爱荷可怜她带着三个孩子不容易,从来都是看破不说破。 “今天怎么有空来?你不用上班吗?” 姜文芳在供销社上班,平日里挺清闲,晚去早走是常有的事。她一屁股坐到炕沿边,一脸苦闷,“嫂子,我来是想跟说说心里话,不说我难受。” 这种心里话,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陈爱荷放下账本和铅笔,洗耳恭听。 “说吧,又咋的了?” “今天要说的,不是我的事。是钱国多,他处对象了。” “……”陈爱荷记得那小子刚过完18岁生日,很是无语。 “他嘴上还没长毛呢,你就这么放任他?” 姜文芳不似平常那样没正行,愁得眉头打了结,“如果他找的是年龄相当的女孩,我还不至于跟你念叨。他这孩子像是脑袋被门挤了,竟然找个比他大五岁的,你说我能不愁吗?” “啥?五岁?” 老话讲女大三抱金砖,他这是抱了两块金砖,陈爱荷抿了抿嘴唇,还在努力消化这件事。 “那姑娘干嘛的?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你知道不?” 姜文芳挪动身子凑到她跟前,说:“俩人是在电影院认识的,那姑娘小柔可能认识,是他们单位的。叫…好像叫陈瑶,小柔能不能帮忙劝劝,让他俩赶紧分手?” 陈爱荷不知道陈瑶是谁,这事她也做不了主,只能等姜柔回家时,跟她提一嘴。 当姜柔得知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懵了!她万万没想到,陈瑶竟然会看上钱国多? 虽然钱国多是难得一见的美少年,但两人怎么看都不搭。 “妈,你是不是记错人了?陈瑶应该不会喜欢国多吧?” “我没记错,你姑的意思是想让他俩分手。” 姜柔轻拧细眉,立刻回绝道:“这事我管不了,陈瑶是个很好的姑娘,我不想因为这事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结果,她这话才说完。第二天,姜文芳就找到了广播电台。 电台门口有警卫员,她进不去,只能拜托对方叫姜柔和陈瑶出去。 姜柔听说她来了,心里咯噔一下。当在楼梯口碰见陈瑶时,瞬间明白了姜文芳的意思。 见陈瑶一脸茫然往楼下走,姜柔立刻叫住了她,“你认识外面那个人吗?” “她是我朋友的妈,怎么了?” 听她说是“朋友”而不是“对象”,姜柔莫名松了口气,“那人是我堂姑,你认识钱国多?” “认识啊,他以前总来电影院看电影,原来他是你家亲戚啊?” 见她语气轻松,姜柔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于是把她拉到一边,小声解释道:“我姑好像误会你和国多在处对象,我跟你一起下去,看看她怎么说?” 陈瑶惊讶地睁圆眼睛,随即脸色爆红,“其实,上次那封情书不是冯钢给我的,是钱国多给我的,他想和我处对象,我还没答应呢。” 姜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