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1)
琴酒:“……?” 虽然他受了重伤,但还不至于出现幻觉。 周围没有其他人。亲爱的……是在叫他? 上辈子都没被这么称呼过的琴酒强撑着保持清醒。 因为伤势过重,之前在选择路径的时候他自然会往无人的方向走。 所以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朝崎爱丽丝扶住琴酒喊了两声,见面前的人毫无反应,心中不禁越发担忧。 老天。 她爸竟然真的把人打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难道她未来真的要和一个残疾人过一辈子了? 眼见黑泽阵墨绿色的瞳孔都开始涣散,朝崎爱丽丝觉得自己必须要抢救一下。 她使劲晃了晃,“亲爱的,宝贝,甜心?醒醒啊,不能睡!!!” “……闭嘴。” 琴酒压抑住喉间翻涌的血气,烦躁地把身边的人推开。 朝崎爱丽丝被他推得猛地后退了几步,差点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她勉强稳住自己的身体,视线不自觉移向手臂上刚被黑泽阵掐出的红痕。 朝崎爱丽丝:“?” 这是在干什么 “怎么了,你为什么要凶我啊?” 平时和她贴贴都来不及,今天阵酱怎么会这么凶? 头顶出现问号,朝崎爱丽丝迷茫地环视了一下四周。 解决不了问题,她就下意识去找能帮她解决问题的人,“我爸呢,就一个高高瘦瘦,黑色头发的,你见到过他吗?” 原本因为情急还在胡乱猜测,冷静下来后朝崎爱丽丝这才发现周围没有任何人出现。 她疑惑地问,“难道不是他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 打斗产生的伤口和爆炸致伤可谓是天壤之别。 琴酒觉得自己旁边的这个蠢货大概连脑子都没发育完全。 被划伤的视网膜只能看到一片血色,琴酒干脆往腰间摸枪。 然而他刚抬手,一直迷迷糊糊的朝崎爱丽丝却敏锐地看到了他腰间的金属反光。 “你今天带枪了?” 看到枪,爱丽丝灵光一闪,脑海中那些零散的线索仿佛瞬间串联了起来,“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今天你去买菜的时候,那几个彭格列的家伙又来找你麻烦了吧!” 买……菜? 从来没和这个词沾过边的琴酒,摸枪的动作忽然一顿。 朝崎爱丽丝自顾自地骂道,“他们竟然还敢偷袭你,可恶!” 她知道黑泽阵以前在极道组织工作过。 在退隐给她当家庭煮夫前,黑泽阵的武力值应该不低,但具体能高到什么程度,朝崎爱丽丝也没什么概念。 反正那几个老是在她家门口打转的彭格列小喽啰,合起伙来应该是打不过他的。 大概也只有靠骗,靠偷袭才能把他伤成这样? 朝崎爱丽丝凑过去想摸摸自己老公翘起的银色头毛,“不气不气,那群混蛋迟早被警察抓进局子。” 她安慰道,“来,我们先去医院。” 朝崎爱丽丝伸手去扶他,然而话音还未落,琴酒停在一半的动作忽然连贯了起来。 他强忍着重伤产生的剧痛,凭直觉朝聒噪的源头开了一枪。 “嘭——” 子弹飞速射向近在咫尺的爱丽丝。 在它即将抵达爱丽丝眉心的瞬间。 “刺啦!”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朝崎爱丽丝的面前猛地弹开了一张巨大的空气屏。 旋转的子弹瞬间被粘稠的气体网住,牢牢地嵌在其中。 朝崎爱丽丝的瞳孔不自觉扩大。 她愣愣地看着被卡在半空中,却明显是朝她眉心袭来的子弹,一时间呼吸都提到了嗓子。 喂,搞什么? 她刚刚……是不是差点被杀死了? 后背被冷汗浸透。 朝崎爱丽丝屏住呼吸,视线缓缓移向自己微微发麻的左手。 在左手无名指的婚戒旁边,还戴有一枚她结婚时,家族的长辈们送她的新婚礼物。 这枚造型朴素的戒指此刻缠绕着如银蛇般的电流。 朝崎爱丽丝觉得自己耳边甚至还隐隐回响着闷雷般的嗡鸣。 “爱丽丝!” 熟悉的声音仿佛幻觉般骤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朝崎爱丽丝像是被唤醒了似地,忽然回过神来,抬起头在昏暗的巷子中左右张望。 一阵阵阴风从她身边刮过,树叶孤寂地在角落里翻滚。 朝崎爱丽丝怎么都没能找到声音的源头,整个小巷里只有刚刚开过枪,伤势再次加重的黑泽阵和她呆一起。 难道是幻听? 她猛地摇了摇头,心有余悸地看向对准她的枪口。 开枪的人此刻意识已经不甚清醒,却仍然凭本能强撑着。 琴酒按住腹部开裂的伤口,意识处在混沌间,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那颗致命的子弹大概是被挡下了。 啧。 现在大概随便来个人都能干掉他。 琴酒呼出一口气,闭上本就失去视觉的双眼。 朝崎爱丽丝望着他暗淡下去的墨绿色瞳孔,还是不敢相信黑泽阵刚刚竟然会对她出手。 眼前的人无论长相,声音还是气息,都和她那贤惠又贴心的丈夫没有丝毫差别。 怎么今天早上还在和她亲亲抱抱举高高,下午就忽然转性了? 这不科学啊…… 朝崎爱丽丝懵懵地摸了一下头发,又搓了搓自己手臂上的红痕。 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但因为从小被养父锤着长大,朝崎爱丽丝对暴力事件的恐惧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既然现在自己没受伤,她躺平后喜欢胡思乱想的坏毛病又犯了。 她回想起云雀恭弥锤她时的表情。 被自己老公拿枪指着的感觉,大概就和她小时候逃学,翻过围墙后发现底下就站着她爸的感觉差不多? 我爸已经三天没打过我了 大脑迅速屏蔽掉了恐惧,朝崎爱丽丝语调喃喃道: “亲爱的,额——你,今天究竟怎么了?讳疾忌医也不必到这种程度吧……” 她看到琴酒身上黑色的布料都被鲜血浸湿成了暗红色, “天呐,你真的流了好多血。” 朝崎爱丽丝担忧地走过去想帮他止一下血。 然而自从空气屏出现,她左手戒指上环绕的闪电一直没有消失。 “滋滋——” 在碰到琴酒的刹那。 从爱丽丝指尖流窜出的电流转瞬间就吞噬了琴酒最后一点意识。 琴酒:。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爱丽丝身上倒去。 朝崎爱丽丝眨了眨眼睛,下意识抬手道,“嗯,要抱?” 然而伸到一半见状况不对,她仿佛这才反应过来,“亲爱的抱歉!我忘了我手上还有电。” 她猛地又把手往回一缩。 琴酒:“?” 你他妈这个时候就想起手上有电了? “哐当!” 一声重响之后,失去了支撑的琴酒整个栽倒到了地上。 一时间尘土飞扬。 死去活来,活来又死去。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琴酒的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这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奇葩?? “咳!” “咳咳咳……” 从地面扬起的大量尘土让朝崎爱丽丝差点把肺都咳出来了。 她使劲拍开面前的灰尘,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之前跑了那么久,又和阵酱因为去不去医院莫名其妙地推来推去。 朝崎爱丽丝觉得自己现在已经累得不能思考,完全就是靠本能在行动。 她原本就是因为体弱多病才会被亲生父母遗弃。 虽然后来被云雀恭弥捡回去养,但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她变得有多么强壮。 平时摆烂也多是为了省下精力去做重要的事。 成功的事业型女性就是要学会做时间管理大师! 朝崎爱丽丝强行振作起来,准备还是先把最要紧的事解决。 如果现在她也倒下的话,阵酱大概就真的没救了。 她尝试着去拽地上的人,想给脸着地的黑泽阵翻个面。 结果试了好几次,朝崎爱丽丝发现自己连推都推不动他。 看着挺重实际也挺重的。 她想起黑泽阵以前单手就能把她抱起来。 虽然阵酱确实是她见过的双开门冰箱里最双开门的那个,但是他的肌肉竟然这么重吗? 极道组织害人啊…… “啪叽,啪叽。” 没把人拉起来,反而还让他的额头在地上磕了几下。 眼见怎么都搬不动,朝崎爱丽丝真想直接和黑泽阵一起躺下算了。 地为席,天为被。 这种凉风习习的傍晚正适合她咸鱼躺。 明明今天因为升职,好不容易能提前回家。 本想回去和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自己的丈夫好好庆祝一番,结果竟然碰到了这种事。 朝崎爱丽丝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水,缓了一口气后,决定先去黑诊所里找几个人来帮忙。 意大利的医疗系统恶心得就像堵塞的下水道一样。 特别是对她这种天生体弱多病的人来说,等待正经医生的传唤就等于等死。 离她家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不用预约就可以看病的黑诊所。 虽然医生的技术水平一般,但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朝崎爱丽丝脱下自己的长外套盖到黑泽阵身上,免得他躺在地上着凉。 她深吸了一口气,拖着酸软的双腿往黑诊所跑。 一路上没有碰到任何人,只有墙上贴着各式各样的宣传单和小广告。 在靠近目的地时,朝崎爱丽丝还看到诊所门口新树立了一个巨大的广告牌—— 【迎接新生,焕发新生。更适合意大利宝宝体质的微创手术,现只要999欧~】 【无痛人流,给你没有痛苦的爱。轻轻地送它走,正如你轻轻地来。】 【接生与人流,我们一同给您最优质的服务。】 朝崎爱丽丝:“……?” 这两个业务竟然也能放到一起做的吗? 这块五颜六色的新广告牌在小巷子里散发着诡异的光。 朝崎爱丽丝被它晃花了眼睛,只能低着头往里面冲。 幸好诊所里24小时都有人在。 她快速叫来医生和护工。 几个人跟随爱丽丝回到凶案现场。 护工在看到倒在地上的男人时忍不住道,“我们是妇产专科——” “嘘!” 医生让他赶紧闭嘴,“最近生意不好,有钱赚就行。” 护工:“……” 行吧,反正是你治。 几经周折。 在诊所护士们比灯牌还诡异的目光和窃窃私语中,朝崎爱丽丝终于把自己腹部重伤的丈夫送进了黑诊所救治。 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朝崎爱丽丝昏昏沉沉地走进休息室里等待手术结束。 她一边调匀自己急促的呼吸,一边准备联系一下奈奈阿姨,问她能不能帮忙做一份病号饭。 她自己做饭的话只会把阵酱毒死。 况且自从结婚后,她连厨房都没有进过。 朝崎爱丽丝拨通了沢田奈奈的电话,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拨通之后系统音一直提醒她,她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朝崎爱丽丝疑惑地又打了一遍。 就在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拿着拖把的清洁阿姨。 她操着一口并不熟练的意大利语,挥着拖把对爱丽丝说,“小姑娘,腿,腿抬一下。” 在黑诊所打工的员工一般都是没有身份的偷渡客。 这些人虽然没有护照,但大多数人本性并不坏。 即便朝崎爱丽丝没太听懂清洁阿姨说了什么,看她正在打扫的动作,她还是半猜半蒙地把小腿抬了起来,方便她工作。 “哎,谢谢,谢谢你。” 清洁阿姨笑着和她寒暄,“你,新人?” 黑诊所也不是随便是个人都能找到。 但朝崎爱丽丝因为身体不好,一直是这里的常客。 她疑惑地说,“没有啊,我经常来这里看病……” “没,没见过你。” 在这里工作了很久的清洁阿姨也很疑惑,“今天,陪姐姐做手术?” 朝崎爱丽丝只听清了一个“姐姐”,一时间没明白她的意思。 清洁阿姨却以为她是因为担心过度才说不出话,温和地安慰道,“没关系,医生,很好。” 这句朝崎爱丽丝倒是听懂了。 她点点头,“嗯,会好的。” 清洁阿姨一边在她旁边拖地一边叹息道,“生孩子,伤身体啊……好好补补。” 生……孩子? 只听懂一个词的朝崎爱丽丝愣愣地望着她。 这里哪有人生孩子? 清洁阿姨伸手指了指手术室。 想起门口那个硕大的广告牌,朝崎爱丽丝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她之前还提到了“姐姐”。 她家附近的黑诊所以前都是看日常病症的,这是开发妇产科新业务了? 刚被医生火速推进手术室的阵酱一头银色长发比她还柔顺。 进去的时候因为情急,身上还半搭着她脱下的女士外套。 在意大利,除了□□火拼和披萨中毒,晚上会去黑诊所挂急诊的理由大概就只剩下羊水破了…… 见阿姨越说越离谱,朝崎爱丽丝赶忙摆手解释, “不是姐姐,没有孩子。” 原本还想再补充两句,但这位阿姨的意大利语水平实在不太好。 朝崎爱丽丝生怕自己用词太过深奥,她会听不懂自己的意思。 “没有……孩子?” 就在爱丽丝话音落下的瞬间,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清洁阿姨的面色忽然变得煞白。 她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表情格外沉痛,“怪不得,肚子,好多血……” 阿姨拉过爱丽丝的手惊讶道, “孩子没了?!” 朝崎爱丽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