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一医院(18)(1 / 1)
“哎我就说你是记错名字了吧,”大妈上前亲昵地拍了拍白烬述的肩膀,“那影像科在楼上呢,是不是要拍片子检查?” 长发青年低头在手机上点了点,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是,您这么一说我又翻了翻备忘录,记起来了。我上楼的时候光听别人说四楼的仪器坏了不能检查,下意识就觉得自己是要去四楼检查。” “至于孙主任和方医生,”他收起手机做了一个尴尬的表情,“应该也是影像科的医生,怪不得刚刚小许护士什么都不记得。” 【斯卡奥装的还真像啊。】 【他不一直都是谎话随口就来的。】 【所以孙医生是因为昨晚违规把患者叫出来,所以才消失的吗?】 【应该是这样。】 【那方医生为什么也会消失,是因为医生只要拿走患者的手环成为患者,所有人就都不记得医生这个人了?】 【我觉得不是。应该是因为方医生顶替的“陈飞”在昨晚已经是个死人了,所以他成为陈飞之后没有人成为方医生,导致了医生身份空置,所以其他人才把方医生忘记了。】 【你字多跟你混。】 【想投资的手蠢蠢欲动,斯卡奥什么时候才填规则开启二轮融资啊。】 走廊角落,鲁长风主动向方医生走去:“你变成陈飞之后所有人都忘记方医生是谁很正常,但为什么‘小刘小李’也被忘记了?” “别吵,”方医生一手捂着腹部,手聚精会神地看着手机屏幕,“你待会再问。” 鲁长风:“啊?你这问个问题还要排号预约的?” 凭什么他奥哥问什么方医生都回答,轮到他就是等会再问啊? “因为我在玩游戏,”方医生显然在因为鲁长风之前的治疗过程下手太黑而迁怒,头也不抬,“说话声会打乱我的思绪。” “什么游戏啊?要求这么严格?”鲁长风不信邪地把头凑过去,属于陈飞的手机屏幕上,正蹦出一个大大的英文单词。 “unbelievable!” 鲁长风崩溃:“你玩的开心消消乐???” 这有什么好集中精神的! “有步数限定,别吵。”方医生手指在手机上滑动几下,一串欢快的英文从扬声器里接连传出。 “excellent!” “amazing!” “crazy!” 屏幕上顿时空了一大片。 步数所剩不多了,方医生手指在上面飞快点击,险之又险的在最后一步内消完了最后一个冰块。 屏幕上的结算界面蹦出,三星通关。 “好了,”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鲁长风,“你要问什么问吧。” 他突然这么配合,倒一下子给鲁长风整不会了。 “我说,你既然变成陈飞之后就在别人的记忆里消失了,那为什么他们现在也不记得‘小刘小李’,她俩为什么也消失了?” “小刘小李?”方医生奇怪地扬了扬眉毛,“哦,谁跟你说她们两个消失了。” “那……”鲁长风正想复述刚刚在他奥哥那里听到的对话。 就在这时,他看见方医生从兜里翻了翻,找出来两个纸片小人来。 “这不在这呢吗?”他放在手心朝鲁长风那递了递,“这个小刘,这个小李。” 鲁长风缓缓低头朝着那两个纸片小人看过去。 明明是统一的纸扎小人模板,随便用圆珠笔点的绿豆眼,勾线笔画的大腮红,还有粗糙随便的服饰和发型,可他居然真的从里面看出了一点昨天抬走陈飞时出现的那两个护士的轮廓。 “看完了吗?”方医生手一合,重新把两张纸人放进了口袋里,“看完了让让,我还要继续打游戏。” “不是,你……”鲁长风失语,“你到是说清楚怎么回事啊,你现在好歹也已经算是患者中的一员了吧?藏着掖着规则算怎么回事?” 方医生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是我不想说。” 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我都说了,在我成为‘陈飞’以后,很多和医院本源有关的记忆都非常模糊,我所记得的只有明面上的规则。” “关于规则之外的东西,我现在只记得一些不是很深的内容,其余的你问我,我现在也答不出来了。” 鲁长风的表情看起来很懵:“那‘小刘小李’?” 方医生一副不想多聊的样子:“我也只是记得她们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至于怎么变成这样的我已经记不清了。” “你有空在这里问我不如去听听你奥哥在聊什么,”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长发青年,“你听,他已经开始打探有关于这个医院的过去了。” 鲁长风赶紧抬头。 不远处,斯卡奥已经把大妈逗的开怀大笑。 “你原先也住在第一医院下面菜市场口那一片啊,我们家老房子也是,所以我年纪大了不爱去其他医院,就喜欢来这里检查,”大妈拉着大爷,观察了斯卡奥半天,“哎你不说还没有,这么一说长的还真有点眼熟,像老陈家那个孙子。是不是,老头子。” “你看谁都像老陈家孙子,”大爷也看了半天,最后盖棺定论道,“老陈那儿子本来就歪瓜裂枣的,怎么可能生的出来长这么好看的孙子。” “我家原先是在那租的房子,只租了半年我爸单位就分房子了,我们也就搬走了,”白烬述说的真有那回事一样,“我爸那时候不让我跟大院里小孩疯玩,您肯定不眼熟我。” “哦,那是。”大妈遗憾地收回视线。 “对了我刚才听见叔叔说我才想起来,”白烬述一副好奇的神色,“我记得小时候这医院是不是出过什么事啊,好像就是因为那个事我爸才急匆匆选了单位里的房子然后搬走的,我长大之后一直挺好奇到底怎么回事的。” 他记得这个大爷抱怨的时候说过:“我早就说这个医院不安全。” 发生了什么事是能用“不安全”来形容的? “那个啊……”大妈打开了话匣子,正想继续往下数,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哎我是不是打扰你检查了啊,你是要上去拍片子的是吧?” “上面拍片要叫号,”长发青年笑了笑,“我让我陪床的朋友帮我排了一个号,我来的有点迟,前面还有五十多个人呢。” 方医生反应极快的拉了鲁长风一把。 鲁长风莫名其妙被他扯到墙后面,正想质问,就听见他奥哥的声音:“就是那个脸上有疤的朋友,他来陪床。” 鲁长风站在墙后,见鬼一样看向方医生:“你不是说有说话声音会影响你打游戏吗?” 那他玩消消乐玩的风生水起,还能听见他奥哥谈话的声音? 方医生:“你好吵,我听不清斯卡奥在说什么了。” 鲁长风:…… 鲁长风不情不愿闭上嘴。 “哦,哦,”大妈环顾一圈,是没看见之前那个刀疤脸的胖子,“老头子,要不你说吧?” “嗤,”大爷发出一声嘲笑,“芳芳都到医院门口了,我拿着一堆药,你还在这跟人聊呢。” “我送您二位下去。”长发青年非常上道,立马接过了大爷手里的东西。 “那给你讲讲也不是不行,”大爷立马变了脸,换上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看来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副健谈的样子和大妈也没有什么两样,“你爸当初搬走多半是因为医院门口闹的太难看了。” “当年那个死者家属跑到医院门口拉横幅,找了人来堵住所有医生上下班的车,后面好像还直接把遗体拉到医院门口了,是谁都得嫌晦气,造孽哦。” 他摇摇头,一副不赞成的模样:“我一直就说这医院不安全,有隐患,这老婆子偏不信。当初就是因为这医院出了一例误诊,有个医生的诊断出了错,把一个好端端的病人误诊成了癌症,才出了后面这档子事。” 白烬述一遍跟着两位老人下楼,一边对着鲁长风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两个暂时别跟上来,待会再来。 鲁长风万分委屈,只能转身和方医生待在一起,继续看他玩开心消消乐。 “哎你消这块啊,你傻啊!”他苦中作乐指指点点道。 “你才傻,”方医生无情回击,手指轻巧一划,屏幕上顿时五连消,“刚要是消那块,这五个就散了。” 消费楼道里,白烬述亦步亦趋跟在两位老人身后。 “刚说哪了来着?哦对,误诊了个癌症。”大爷一边下楼一边回忆。 “儿子患了癌症总不能不管吧?那家子人不富裕,也没什么存款,为了治这个病砸锅卖铁,刚买的房子也卖了,亲戚也借遍了,最后都开始求神拜佛,什么招都试了,还不见好,儿子本来谈的婚事也吹了,女儿要调岗的工作也黄了。” 白烬述微微皱了皱眉。 误诊。 所谓误诊,不正就是并不属于患者的人被判定为了患者吗? 这和他们这些健健康康进来,却被按上了患者身份的探索队员何其相似。 三人走出楼梯,大爷活动了活动腿脚继续道:“怎么化疗都不见好,被误诊那个小伙子也疯了一样求神拜佛,别人说什么灵他都去拜,还去练什么气功,最后好像还和一群不太干净的人扯上了关系,人也疯疯癫癫的,不像之前那么灵光了。” “结果有次家里人都出门上班,回来的时候他在自己房间里尸体都凉了,尸体周围摆了一圈蜡烛,场景诡异无比。那时候他家为了给他治病家徒四壁的,也不可能是图财害命,一家人报了警,警察来看完说是自杀,家属不信,说他得了癌症之后比谁都想活下去,怎么可能自杀呢?” “警察被闹的没办法,最后就说那既然这样的话,法医也可以解剖一下看看死因,家里人不甘心啊,就同意了。” 听到这里,白烬述隐隐约约已经猜到后面的发展了:“所以法医解剖之后……” “发现他根本没有癌症,”大爷一锤定音,“死因是自杀,但他压根没有癌症!” 这对于一个为了治病砸锅卖铁的家庭来说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 “也是可怜哦,”大妈在旁边插嘴道,“我记得当初那家人就住在菜市口上边,离我们也不远,有了芳芳之后我就听不得这些。” “可人都死了,钱也花了,一家子都被毁了,能怎么办呢?”大爷在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家属得知真相也崩溃了,在医院门口拉着横幅要赔钱,说是医疗事故,可法医鉴定出来人是自杀,又不是在医院死的,医院怎么可能会赔钱。” “那家子人也是硬脾气,开始是在医院门口拉横幅,后面是找人堵路不让其他患者和医生进出,警察都来了好几次,”大妈在旁边说道,“我记得那时候旁边菜市场好多铺子都不开了,因为上面医院的堵路,车子进不来。” “说的就是嘛,”大爷点头,“最后那家人遗体都拉来了,就摆在医院门口,三伏天,尸体都臭了也不拉走,那阵子好多人都受不了搬家或者去亲戚家住了,我估摸着你爸也是因为这个搬的。” “哎,我看见芳芳的车了。”大妈忽然打断他的话,“小伙子啊,谢谢你送我们下来啊,医院门口不能停车,我们俩得赶快过去了。” “好,”白烬述收起心中的万千思绪,对着大妈点了点头,“那叔叔再见,阿姨再见。” “你也再见。”两个老人急匆匆出了医院门,坐上了一辆白色的大众离开了,只留下白烬述一个人站在医院门口,神色若有所思。 “奥哥!”鲁长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烬述转头,看见他远远冲着自己挥了挥手,“你把那俩老人送走了啊?” 什么叫做送走…… “……那叫离开医院了,”白烬述扶额,没忍住纠正道,“你别老用这么有歧义的词。” “肠粉你这语言体系很成问题啊。” “呃……下次一定注意,”鲁长风呸呸呸了几下,“奥哥你打听到了关于这个医院的什么?” “有可能跟我们患者身份有关系的线索,”白烬述也不含糊,“走,回去换一套衣服,我们去医院外面一趟。” 他们现在身上穿的还是病号服,当然不适合出门。 “哎?那方医生也去吗?”鲁长风不住地往后瞥。 “去啊,我为什么不去。”发现白烬述的眼神也跟了过来,方医生立马收起手机义正言辞道,“研究医院规则,我辈义不容辞。” “你只是怕一个人待在医院里被杨培给杀了吧……”鲁长风抽抽嘴角,“说的这么义正言辞。” “反正我现在已经是陈飞了,”方医生摊摊手,“你们那个什么,基金会是吧?不就是要探索规则吗?” “让他跟,”长发青年打断鲁长风的读条道,“别碍事就行。” 他只让鲁长风治好了三成,现在方医生一个人待在医院里确实不安全。 “那我就不客气了,”方医生笑眯眯,“借一件外套,杨培现在在八楼,我可不敢回去换衣服。” 长发青年:“我没有多余的外套。” 他理所当然地关上了自己病房的门,只留下鲁长风和方医生两个人站在走廊上。 “走啊。”方医生一本正经。 鲁长风:“啊?” 他看了看面前被他奥哥无情关上的病房大门,又看了看方医生:“我借啊?” 方医生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鲁长风:…… 投资者们: 【方医生……你真的好小心眼……】 【他睚眦必报一直可以的。】 【长风啊你可长点心吧……你看你奥哥反应多快。】 【鲁长风:点心?什么点心?】 【绝望了,斯卡奥和鲁长风两个人心眼子一共八斗,斯卡奥独占一石,鲁长风倒欠二斗。】 【鲁长风的心眼子是薛定谔的心眼子,时而很聪明一把抱上小奥大腿,时而很迷惑被方医生坑的无言以对。】 …… 上午将近十一点,菜市口门口一辆出租车走下了三个刚刚从第一医院打车过来的乘客。 方医生身上披了一件鲁长风的外套,两人身形差距太大,这件在鲁长风身上刚好的外套到他这里就有点松松垮垮的。 白烬述双手插兜环顾一圈,这一片都是老城区,楼房不怎么新,两边的街道的也很陈旧。 身后的菜市场因为过了早市时间显得有些冷清,白烬述进去转了一圈,找了一个正在和人聊天的买鱼摊主,蹲下来问道:“师傅打扰一下,劳驾问个路。” “嗯?”小摊后面的中年人抬起头,“你要问什么噻?” 他说话的时候带着很重的当地口音,和刚才那两个在医院的大爷大妈口音很像,一听就是在当地待了很多年的老本地人。 “菜市口上面有个小区您知道怎么走吗?”蹲在鱼摊前面的长发青年神色有些苦恼,“我来找亲戚,跟着导航开到菜市场门口才发现里面的路导航里不显示,劳驾您给指个路。” “菜市口上边的小区多了哦,”鱼摊老板想了想,“巷子进去之后好几个小区呢,都是没拆的老房子,导航里都搜不到,你往东拐进巷道再往南走上几百米,进去之后让你亲戚下楼接你吧。” “行,谢谢您。”长发青年点点头,跟着鱼摊老板的指路进了这片巷道里。 “奥哥,”鲁长风小跑着凑过来,“好几个小区的话,我们怎么确定哪个小区才是当初那个死者住的小区啊?” 他一路上听完斯卡奥讲的那个患者的故事,立马明白了他奥哥来这里是在怀疑现在这个患者必须承认自己有病的规则,是和当初那个被误诊的死者有关。 “不用确认,”白烬述走在前面,在几个小区门口分别都探头看了看,然后选择了一个相对来说更加狭窄,老旧的小区,给鲁长风递过去一个口罩,“口罩戴好,待会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区中央有一颗很大的银杏树,早上十点多阳光正好,一群老人自己从家里搬了小马扎出来,正靠在银杏树下面聊天下棋,看见一个陌生的长发青年走过来,小区里面几个老人都把视线投了过来。 “叔叔阿姨好,”长发青年主动蹲到银杏树下,对着几个老年人笑的温文尔雅,“我想向您几位打听个事。” 他指了指身后的鲁长风和方医生:“我们几个大学毕业刚刚工作,想在附近找个房子,今天早上中介刚刚带我们看完房型。” 他长的不显年纪,说自己是大学刚毕业也毫无违和感。 “中介说这片都是老小区所以租金都便宜,房价也不高,我本来都打算签合同了,”长发青年有些尴尬地眨了眨眼,朝着身后方医生的方向指了指,“但他是本地人,他.妈听了这房子地址之后不让他签,说之前这片地方出过事,有凶宅,非让我们再去其他地方另找。” “我是外地人,大学考来咱们市的,不清楚这些,所以就想跟您几位打听一下,这儿之前真出过事吗?” 鲁长风在后面带着口罩,心里一声卧槽脱口而出。 他奥哥简直是空手套白狼的天才。 投资者们也被他这满口的假话糊弄的一愣一愣的: 【卧槽空手套白狼啊。】 【这一招牛啊,之前那大爷不是说被误诊的患者在家里自杀了,那他死了之后的房子可不就是凶宅了。】 【斯卡奥打探消息的思路是真的清晰,一路上选的人都是带着口音的本地人,找的地方也是设施陈旧的老小区,锚定的都是极大概率知道当年这件事的老人。】 【我就想问还有什么是斯卡奥编不出来的吗?】 【有的,比如是我老婆。】 【很好,你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 银杏树下的小区之中,几个老人面面相觑,最后略带着警惕和审视的眼光落在了白烬述的一头长发上。 老年人思想都不太跟得上年轻人的潮流,像之前那个大妈的终究还是少数,白烬述的一头长发让他们觉得这人不伦不类的,不像是什么好人,不由得有些警惕。 连他无往不利的那张脸和温文尔雅的笑都不管用了。 就在这时,身后的方医生走上前几步,也主动蹲了下来:“叔叔阿姨,我们都是刚毕业的穷学生,兜里也没那么多钱。这片的几个房子确实是我们目前来说能找到最好的房子了,就跟我们透个底吧,这房子还能不能租啊?” 他蹲下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伤口,呲牙咧嘴了一瞬间,又立马收了回去。 相比起长发青年,陈飞这幅皮囊虽然看着长相土气,身形精瘦,但却意外的让这些老人们感到老实和靠谱,比起白烬述,他们居然更愿意和“陈飞”说话。 白烬述抽抽嘴角,还好他之前早有准备让鲁长风戴了口罩,不然光是看见他这一头长发就这样,那看见鲁长风脸上那道疤还得了,这群老人不得把他们几个赶出去。 套着陈飞皮囊的方少宁蹲在白烬述旁边,两人看起来年纪差不多,倒真像是大学室友一样。 “你.妈知道这片之前出过事,也是老本地人了吧?”坐在最中间的一个老人最先开了口。 他指着对面一栋八层高的家属院大楼,语气中带着嫌弃:“那中介是不是最先带你们看的就是那栋楼的503?” 方医生点了点头。 “不是我说,我们这一片都知道,那房子放那二十几年了,谁住谁出事,”大爷啐了一口,面露鄙夷之色,“给刚毕业的学生崽介绍这个房子,真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