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心贼难破(1 / 2)
胡三大喝一声,躲避不及,胸口被利刃划开了一道三寸长的口子。
他看着胸前的鲜血,想起上一任老门主临终前的嘱咐。
“咱们混江湖的人,没有那么些规矩要守。可以刀剑开路,凭拳头本事说话,可以快意恩仇,行侠仗义救无辜,也可以做个势利小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可只有一条,千万不能和皇帝老儿作对,跑江湖的想要插手朝廷的事,那就是自掘坟墓,不仅自己要赔上性命,全家老小都要遭殃,若是身在帮派中,更是要祸及满门师兄弟。”
胡三知道飞云门有人和张巡抚暗中勾结,可是他一直没查出这个人是谁,他送密信给宁王,是想留条后路。
飞云门已传了三代,历经百年,他恨极了那中山狼,但不能因为他的家务事将上万的门人置于烈火之上,所以也没有将云芝被害一事列在信中。
看着眼前熟悉的人,胡三是既震惊又心痛,怪不得他怎么都查不出来。
“冯生,亏我还托你替我查内鬼是谁!为什么?我可是将飞云门最赚钱的营生都交到了你手上,他到底许了你什么,让你这样帮他,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在跟谁对着干?会险多少人于不义。”
冯生轻笑着说道,轻轻拍打着刀柄,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门主,他什么都没许我。你待我好?你明知我最不耐跟银钱打交道,还让我去打理那些俗物。我冯生出来混江湖,是为了做大侠,不是为了做掌柜的!跟谁对着干?我自然是先跟你对着干了!“
说罢,这冯生和张巡抚几乎同时发难,二人武功高强,又年富力壮。但胡三也不是吃素的,招招狠辣,直逼二人的命门。
二十招过后,渐渐胡三招架不住了,他胸口流出的血从鲜红变成黑紫,冯生在刀刃上还涂了毒药,显然是狠了心要置他于死地。
一记记闷拳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只得一边抵挡一边向后退,慌乱间撞翻了圆凳,倒在地上。
胡三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看见了房梁上的两道人影,鲜血混杂着汗水滴进了他的眼睛里,他看不清上面是谁,但知道这是自己最后求生的希望,他伸长了胳膊求救,发出了两声嘶哑的低吼。
冯生往地上啐了一口,吐出一颗碎牙。
“这几天连杀两个娘儿们,我都快忘了自己这身武艺,跟你打这一顿也算痛快。行了,让我一刀给你个痛快吧。”
谢含辞压低了声音问道:“王爷,还不下去救人吗?他快被打死了。”
胡三双手合十,朝二人连连作揖,引得冯生发出了一阵嗤笑。
“门主这手势是什么意思呀,是新学的招式吗?我怎么瞧着还有点虔诚,你跟你侄女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呀,她在佛堂里也是这德行。死到临头了,还指望菩萨能保佑你不成?”
谢含辞见宁王没有动作,以为他没有听见,只好向他的方向挪了挪,这里的房梁本就不宽,她一动,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直接四脚朝天的摔在了地上。
要不是她这幅姿态过于狼狈,冯生多半会以为自己的嘴开了光。
谢含辞挣扎着起身,往门口挪着步子。房梁她是回不去了,唯一的办法就是从门口溜走。
“打扰了,请继续。”
“谢家丫头,你为什么在这?”
张巡抚向左迈了两步,挡住了门,语气低沉冰冷又带着些不可思议。
谢含辞尴尬笑笑,掉头往窗的方向快步走去,心里盘算着从这里跳下去生还的几率有多大。
张巡抚将自己的腰带从腰间解了下来,双手抓着两端,使劲抻了两下,发出布料绷紧的嘭嘭声。
“你跟你爹可真像,一样的好管闲事。那河堤离城十万八千里远,淹也淹不到他那去,工部都没发话,可他偏偏就要管。你也一样,我自己家里的事,可碍到你了?”
他一步步向谢含辞靠近,就在离她只有一步之遥时,宁王一个翻身落在谢含辞身前。
刚才在梁上,他并非没有听到谢含辞的话。
今日他若不插手,胡三骤然离世,飞云门群龙无首。即便是冯生耍手段顶上了门主之位,他这样的人如何服众?
不出一年,飞云门自己就会变成一盘散沙。
飞云门传了三代,汇集数千名各路能人高手。胡三此人更是善于揣度人心,甚至凭几条零碎的消息就能猜出皇帝的心思,这样的人若不能为他所用,留着实在是危险。
飞云门内斗,老门主身亡,对朝廷、对皇帝、对他来说都是再好不过的局面。
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出手,直到张巡抚将谢含辞逼到角落。
宁王突然出现,张冯二人皆是吃了一惊,冯生更是打起了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