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遇宁王(1 / 2)
谢含辞倍感无语,她天天跟着衙役们,风里来,雨里去。
抓完奸杀邻居妻女的屠夫,又破子烹父尸的凶案。大夏天的,一掀开锅,煮得软烂的人头上爬满了蛆虫,害得她那一个夏天她都没吃过肉。
不能留个美名就算了,什么?全蜀州城的闺阁女子就没有比她名声更差的了?
张家大小姐短短一年时间里,活活打死两个丫鬟,房里的下人们稍平头正脸都被她抽得体无反复,浑身上下没一块好皮,就只因她额上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胎记。
还有王家三小姐天天纠集一帮世家公子和官家小姐,三月夜访寒梅,六月画舫游湖,九月在孤山里赏秋菊,大晚上困在山顶下不来,还是她带上官差去救的。
她们的名声竟然都比她好?
见女儿一脸的气愤,谢渊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也不算坏事,今日你就让她看看,外人的目光算什么,就算说你是蜀州女煞星又怎样,自己随心而活最重要。”
谢含辞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什么?蜀州女煞星?她之前还从未听过这个称呼。
“爹,谢谢,我有被安慰到。我会好好劝她的。”
进了宣抚使家的三道大门,谢含辞才明白为什么会说人一旦有了爱慕之人,会变蠢,也会变狠。
柳玉儿站在房檐上,对月吟诗,脸上的头发沾了泪水冻得梆硬。
一副任寒风吹打,我自屹立不动的样子。
“你们别管我了,就当我死了吧。事情闹成这样,连他都不要我了,我以后哪里还能嫁得出去。我也无处可去了,不如死了干净。”
“玉儿啊,你快下来吧。你这回也看清那画师是什么人了,咱们就以后擦亮眼睛就好了。”
说话的是柳家老太君,她已经年过八十,脸上满是皱纹,离老远一看好像一颗枣核,拎着拐杖颤巍巍地站在檐下。
就当是帮帮这老人家吧。谢含辞深吸了两口气,酝酿着开始抽泣,边哭边顺着梯子爬了上去。
“我不活了,都别管我了,就让我在这死了吧。”
“你是......谢小姐?”
柳玉儿看着谢含辞一脸的诧异,不知道这人怎么也跟着爬了上来,还要在她家里寻死。
“你怎么了?”
“我不想活了,我活不下去了,你知道他们都在背后说我什么吗?”
“蜀州......女煞星?”
谢含辞痛苦地嚎出声来,下面的柳老太君被这突然的一嗓子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上。柳玉儿看着她这副模样,被搞得措手不及,只好对她出言相劝。
“谢小姐,你为人正义,聪慧机敏,在蜀州屡破奇案。只因行事和寻常人眼里的深闺女眷不太一样,但功过自留给后人评述,何须在意眼前这些长舌妇。”
谢含辞不客气地抽出柳玉儿手里的手绢,拭着眼角:“柳小姐,其实我很羡慕你。你生得这样貌美,又画得一手好画,那么厉害!我什么都不会,就会查案子,可是这才艺逢年过节也拿不出手,我总不能让客人当场死一个。”
柳玉儿“扑哧”一笑,被她的话逗乐了,眸光流转,小心翼翼地问道:“谢小姐,你真觉得我很厉害?”
谢含辞点头如捣蒜,柳玉儿却又叹了口气:“可是我这样好,为何沈郎会反悔?”
柳玉儿手里捏着一封书信,看来都是沈画师写给她的。
谢含辞比量着自己和地面的高度,在告诉她沈郎已经成为一具焦尸的真相和隐瞒之间,立刻选择了善意的谎言。
于是她将柳玉儿手里的书信一把夺过,揣进自己怀里:“柳小姐你这样的佳人,怎么就被他一封书信骗了过去?俗话说得好,宁可相信鬼,也不能相信男人的臭嘴。”
柳玉儿面目表情地从身后拖出来一个箱子:“这些,都是他送我的。”
谢含辞目测,里面至少有十几幅字画和厚厚一沓的书信,还有一些精巧的小玩意,虽不值钱,但也是花了心思收集的。
谢含辞敲了敲有些酸疼的大腿,看着宣抚使又领了两位面容俊美的郎君过来。
他还真行,是觉得自己不好使,换这两个人来劝吗?
还别说,模样确实不错,一个身着白衣,生了双圆眼,看起来温润如玉又带了些敦厚。另一个身着黑衣,眉眼修长疏朗,鼻梁挺拔,双唇紧拢,透着一股子雕像般的凌厉之色。
他爹真贴心,还选了两种风格。
柳玉儿沿着房檐向外迈了一步,将谢含辞的视线又拉回了屋顶上。
“谢小姐,你没有心上人,不会明白我的心情。我若死了,说不定可以换得沈郎永远记住我。让他背负一辈子的歉意。”
说着,她作势要往下跳。
“哎哎哎,我....明白,谁说我没有了。我有,我有!我的心上人就是他啊!”
谢含辞随手一指:“你看,为了不让我寻死,你爹把他都请过来了。”
见柳玉儿半信半疑,谢含辞一咬牙,豁出去了,大不了给她救下来再跟那人解释,冲地上的人喊道。
“你来干什么?你既对我无意,也不必在乎我的死活。”
地上的二人明显一愣。
白衣男挥了挥折扇:“小皇叔,她是在跟你说话吧。我昨天才刚来,哪来得及欠这风流债?”
黑衣人看着屋顶的女子默不作声。
谢含辞只好再加些猛料:“既然你不答应娶我,那就别拦着我寻死,反正我谢含辞此生非你不嫁。若不能嫁给你,不如让我一死了之。“
黑衣人开口:“可以。”
谢含辞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反问道:“什么?”
黑衣人重复道:“我可以娶你,不过我现在还没有迎娶正妻,只能先娶妻后纳妾,你求得正妻同意后,可以入府为妾。只是你往后要恪守规矩,以正妻为尊,万不要像今日这般鲁莽行事。”
柳玉儿听完,立刻收回了迈出去的一条腿:“什么?她都要为你去死,你却让她做你的妾?还求得正妻的同意?你当你是什么东西?”
柳玉儿一把拉过谢含辞的胳膊:“别跳了,我也不跳了,我算看清了,为男人死,我呸。走,咱们下去,好好睡一觉,明早起来把他们都忘了。”
二人刚一下来就被下人们团团围住,生怕谁再折回去寻死。
柳玉儿还想为谢含辞抱不平,跟那黑衣人辩驳几句,却被她祖母架回了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