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大小玉儿（1 / 1）

第109章大小玉儿 酒楼唱曲兴盛于宋元年间，娼妓伶人出入的场所大多还是勾栏，酒楼只是清唱的地点。 到了本朝，茶园兴起，园子里备着点心，还少了酒楼的喧哗，比起酒楼更适合听戏消遣。 京城里有名的查楼位于正阳门外，苏小小班、可餐班、武陵班等京城里有名的戏班常年在查楼唱戏，也就造成了查楼的座无虚席，往往是一票难求。 李冕这般的权贵不用担心坐位，身边芸娘穿戴的青色褙子比起戏票还好用，直接就能走进查楼听戏，坐在查楼东家早就留好的官座。 查楼的戏台依墙而建，三面可以观赏戏台上的伶人。 西台四周有着雕花矮廊栏，四根角柱支撑着天花，木板下埋着大瓮。 天花和大瓮给伶人提供戏腔的共鸣，可以让戏腔声音更大。 查楼最好的位置，设在戏台附近的官座，每处官座的中间用漆彩屏风隔开，按照官座和上下场门对应的位子，分为上下场门官座，又以下场门官座最为尊贵。 官座楼下两边的楼廊里，设有较为次一等的散座，再往后还有高座。 戏台前方和楼廊中间的空地，摆放了很多条桌，提供给普通的富户百姓看戏，也是戏楼里最为普通的池座。 查楼的小厮是个挺有眼力的仆役，直接领着李冕前往了官座。 小厮等着女婢端来新泡的一壶茶水，还有几样茶食，没有离开，嘴上说着漂亮话：“公子今天赶巧了，由于是苏小小班唱西厢记的日子，京城里的不少权贵早早的放衙了，前往咱家的戏楼过来听戏。只剩下公子这一处官座了，再晚一些，恐怕就没有位子坐了。” 李冕看着小厮在那一脸堆笑的说着漂亮话，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知道他这是等着赏钱。 李冕回头看了一眼芸娘，示意她随便拿出一些散碎银子，把小厮给打发了。 芸娘露出了可怜巴巴的神情，不情不愿的伸出手掌，准备打开端木良锦匣子，从里面取出几枚铜钱赏给小厮。 还没等芸娘打开端木良锦匣子，站在李冕左边的雉奴，直接从苏绣荷包里拿出了一块散碎银子，打赏给了小厮。 小厮拿在手里，轻轻一掂，估摸出来银子的分量，少说也有三四分银子。 小厮脸上的堆笑更浓了，点头哈腰的拱手过后，赶紧离开了官座，不再打扰贵人听戏了。 李冕坐在二楼的廊栏附近，四处看了看，虽然看不清其他官座的情况，但从不停走进走出的女婢也可以看得出来，小厮说的没错，查楼里的官座只剩下这一处了。 由于是权贵听戏的官座，比起楼下几乎挤在一起的条桌要宽敞很多。 李冕坐在花梨官帽椅上，面前的红木平头案上，摆放着一壶新茶，还有几样茶食。 他身后站着雉奴和芸娘俩人，依旧是不觉得拥挤，再坐上三五人都没有问题。 李冕对于官座还算满意，心想着离开的时候，按照规矩在红木平头案上多留一些茶钱。 坐在官座里的贵客，可以不用买戏票直接进来听戏，却要在离开的时候，在红木平头案留下一些茶钱。 李冕喝了一口雉奴倒上的新茶，细细品着茶水的滋味，等候苏小小班开始唱西厢记，查楼的门口传来了一些吵闹声，似乎是有人在查楼门口争吵。 他没有在意，查楼这种人来人往的戏楼，又是京城里有名的戏园子，少不了客人的争吵。 小厮刚刚拿着赏钱，脸上的堆笑还没维持多久，又是急匆匆的走出了查楼，站在门口，小心与两名贵客赔不是。 小厮在赔不是的过程里，平日里受到东家再多的告诫，还是频频看向那两名贵客。 不是小厮不懂规矩，只是因为那两名贵客生的过于好看了。 他在查楼里见识了形形色色的贵公子，从来没有见过像这两名公子好看，就连贵公子身边带的美人都没有他两人好看。 大玉儿刚刚来到查楼门口，就听见站在门口的仆役不卖票了，再次用没有座位的借口搪塞她们。 大玉儿略显失望，没了听戏的心思，准备起身离开查楼了。 旁边的小玉儿却不乐意了，差点拿出马鞭，给那名仆役一鞭子。 好在小玉儿想起这里不是草原，忍住了抽人的冲动，又把马鞭收了回去。 不过，先后两次被人用没了座位搪塞回去，小玉儿心里有了不满，非得要找管事的人理论一番：“去把你们东家找来，这么大的一座戏楼，怎会突然没了座位。在过来以前早就打听清楚了，查楼东家每天都会留下一些官座给贵客，你们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家公子，她可是一位草原王爷的公子。” 小厮刚刚来到门口，就听见小玉儿说了一句草原王爷，登时一脸的严肃。 他赶紧让仆役退下了，立即赔不是：“是小人不对，险些冲撞了贵客，今天实在是不赶巧，倒不是故意刁难两位贵客，刚才还剩下最后一处官座，可惜两位来迟了一步，已经有人坐了进去。” 小玉儿瞪了他一眼，依旧是把小厮的这话当成了托词：“你们这些中原人真是不讲道理，刚才在什刹海的戏楼，就用没有座位来搪塞，现在又来了这一套，我才不信戏楼里没了座位。一定是伱们看到我家公子是来自科尔沁草原，没把我家公子放在眼，不肯拿出提前留好的官座，哼，不让我们看还就不看了，请我们来也不来了。” 小厮听到一句科尔沁草原，立即犯了难，他虽然是一名戏楼的下人，平时接触的客人却是京城里的权贵和官绅公子，知道科尔沁草原对于朝廷的重要。 朝廷和女真人都在拉拢科尔沁草原，皇城根的老百姓又比较关心朝廷政事，小厮不敢轻易让这两位来自科尔沁草原的贵客离开了。 听戏是小事，不能耽误了家国大事。 小厮咬了咬牙，做出了一个为难的决定：“两位贵客在这里稍等，小人去一趟楼上，询问刚刚坐进去的那名贵客能不能与两位贵客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