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逃(1 / 1)
劲风排空似灼浪,将万物做枯叶朽木。
冷笑笑还未落下已是昏厥,身如如断线的纸鸢随着卷起的尘涛翻飞,柔软又无力,似乎就要飘远去。
她握了次手,握住了生死,却捏碎了不可承受之重。
在那一瞬间没有人能够阻挡其身如幻的云行空,她却挡住了,因为她捏碎的不是法器地玄珠,而是法器中的道义,湮灭。
只是,她并未领悟这道意,借由法器之助强行使用,就像是在用木棍撬动大铁球,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她当然不会落下,光芒闪动,人已不见踪迹。
当劲风逝去尘埃落定,活下的众人睁眼看去,眼前留下的只有万物不存的大地,就像是有人用手在一幅画上抹过后,徒留满地的荒芜死寂。
那座剑山已经消失,不是被摧毁,而是蒸发般的消失,消失的无影无踪,
消失的不只是剑山,还有那道观虚剑意,以及曾经握着那道剑意的人。
云行空站在荒芜的边缘,此时能够活着人都站在荒芜的边缘,是被方才无匹的劲涛推至此处。
又倏的脸色煞白,噗的喷出口血来,血水落地的时候铺洒开,像是在荒芜中开来朵凄艳的血花。
能够将其身如幻的他伤到,自然也只有神元合意的力量,不禁看着荒芜的中处,看着那无人的虚空,喃喃道:“好强的意!”
陆遥看了看手中碎裂开来的酒葫芦,只余一半。这葫芦跟着他已经十数载,从来没有坏过,更没有破过,今日算是毁了。
脚下的地面撒满清亮的酒浆,已经浸入大地,在发散浓烈的香味。
他耸动鼻尖嗅了嗅,有些失望,更多的是无奈、叹息,机关算尽却还是人算不如天算,或许那人只能、也只会死在师妹手上。于是将剩下一半的葫芦丢掉,看向荒芜中出了阵神,叹道:“一意之下万物不存,此意湮灭,该是至高!”
冷婉也在看着前方出神,却不是看着满地荒芜,而是看着虚空,看着那人消失的地方。许久方道:“我想去灵城!”
陆遥知道她为何会要去灵城,因为要去确定,要去看看真相。遂叹了口气,又点了点头,道:“好!”说完转身离去。
众人都在离去,有人是带着失望而去,有人是带着疑惑而去,有人是带着痛苦而去,又或者是带着不甘而去,也有人是带着笑意。
韩山笑的时候,看向那个满身伤痕的女子。
她的衣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口子,虽然阴胎魄体已成,伤口愈合的很快,原本淡白的衣衫却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随着微风翻涌,像是由熊熊的烈焰。
她在烈焰中前行,像是浴火重生。可以想见她先前承受过多么大的伤害,多么大的痛苦,却由始至终都没有叫过一声疼痛,甚至是没有出过声。
孤立风中的身姿像是野地里的小花,是如此的柔弱,紧紧抿着的嘴角,成薄薄的锋,又是如此的坚强。
韩山虽不知如此世间罕有的人儿,为何要舍命帮助王册那小子,却着实令人钦佩。遂笑道:“可需要帮忙?”
青九陌闻声看来,美目含笑,又神色莫名。他伪装的很好,也不知用的什么法子,竟让人瞧不出缩骨易容的痕迹,即便是气息也掩盖的让人瞧不出丝毫破绽,不过那双眼睛没有办法改变,狷狂不羁又似乎饱经沧桑,就像一匹狼,一匹走过许多路,经历过许多生死的孤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