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想要做官吗?(1 / 1)
第89章想要做官吗? 辽国还在的时候,大宋禁止所有商船从登州北上,于是,辛次膺的老家密州,便成了与高丽、倭国通商的重要港口。 而在靖康之乱过后,宋国半壁江山尽失,市舶司便又规定了: 但凡北上前往两国的船,均要先往明州,而往南海的船则需要泉州或广州发放的贸易公凭。 所以明州很热闹,至少明州港很热闹。 在辛次膺带着步军司的人查船以前,明州港只一日进出的船只所贡献的停船钱,便比虔州、吉州那种出粮地方半月所收的税赋还多…… 因此,他们这群人招了多大的嫉恨,倒是也不难想象了。 赵密准备了三艘大船,除掉皇帝所在的这艘,其余两艘各自装了三百余人……全是他挑出来的精锐。 除此,还有从陆路出发的两千人,加上明州港剩的那些,步军司此行差不多有了个三千禁军的数。 毕竟在自己手底下人的口中,他们步军司此次在明州港的表现可以说是…… 丢人现眼。 这次,若不是皇帝非要同来的话,赵都使倒真是希望金人能再来一回。 说到皇帝…… 这赵官家行事也忒随性了些。 本是专门为他准备的行在,除了他以外,又还有被步军司强行请来的诸家医馆大夫……这还好,毕竟辛次膺的脚伤需要医治; 可那群尼姑和尚道士算是怎么回事? 那群学生又算怎么回事? 还有那从吏部拖来的一堆待阙官们……这个阵仗,若不是晓得内中缘由,恐怕真会有人觉得,皇帝又要跑出海了。 虽然知道官家愤怒,此行少不得要动一动明州官场,至少那范知府的官服是穿不得了。 但照着皇帝的意思,好像是要……弄点大的? 赵密的理智告诉他不太可能,可赵密的直觉又告诉他: 他的理智是错的。 刘邦给每个人……应该说每一群人都划分好了他们的位置,尽量让他们隔着点儿距离。 大家的身份不同,要做的事情也不同。 现在,船上的人都知道了他就是皇帝,而能够坐在皇帝的船上……大伙儿心里头至少都是兴奋的。 又让人给这群人上了水果点心,如此,刘邦才清了清嗓子道: “尽管吃喝,不用耍礼。” 说是这样说,但并没有人会真的这样做。 不过他也不在意,先是踱步到了那群大夫的面前,看着被众人给围起来的辛次膺,老头儿好像累得很,昏昏欲睡的样子。 “如何?” 这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若只是说说伤情的话,他们扫一眼就能得出结果。 可关键的是,得出了结果还得治啊! 瞅皇帝陛下对这人的态度就知道了,这不是个什么轻松的活儿。 “尽管说,能治就治,不能治也怪不到你们身上去,朕心里有数。” 皇帝都这样说了,众人再没了沉默的理由,陈家医馆的大夫道: “官家,这位先生伤口实在是深了些,用药只能治标,可若是想等这口子上的肉长齐了,恐怕没有个一年半载……” 这人话说到一半便摇了摇头,刘邦瞪了他一眼: “这么条口子当然不会丢了性命,老子又不瞎!” “他以后会不会成为瘸子,给个准话儿,莫要多说其他!” 这人没想到皇帝这么粗鲁,被稍微噎住了一下,急忙回话道: “官家明鉴!若这伤口在最初的几个时辰里用上了药,止住了血,自然是可以的,可如今……如今伤口已入了毒,又散到了周边的肉上去……即使是要行医治,也得先把这些烂肉给挖了才行。” “老先生的性命无碍,脚也能保住,可走路想要似从前那般……恐怕是不行了。” 他这话一出,辛次膺的眼皮动了动,终究没有睁开。 从林一飞嘲笑他的话儿就知道了,他们读书人,长得不行也就算了,若是身上有了残疾,那便天然的低了人家一头。 看着老头的表情,知道他在假睡,也知道他难过得很。 但这情况,其实刘邦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他轻轻叹了口气,对这群大夫们说道: “无论如何,还请各位尽力去做,若谁能治好,便当朕欠他一个人情。” 众人作揖称是,刘邦知道自己能做的也就那么多了……只是那范同,如果说之前他的性命还是属于可留可不留的话,那么有了大夫的这话,现在是一定留不得了。 他过了这一群人,继续往前走,那群头发都白了的老头,还有适才阻拦秦桧的学生,都想朝他行礼,却被他给拦了下来。 “想做官吗?” 皇帝这话问得稀奇,他们要么在吏部等候待阙等了十几年,还有的,甚至是从徽宗时候就一直等着的,等到皇帝都换了两遍了,也没轮着个差事; 还有的,是家里没甚关系,在太学里日复一日刻苦用功的学生。 不想做官,干嘛要来受这份气,吃这份苦? 只是皇帝这么直接可以,但他们都是读书人,肯定是要委婉一些的,一个个口中说着什么报国救民的词儿,连点新意也没有。 刘邦嫌弃他们聒噪,又问道: “明州知府,你们谁想做?” 明州! 还知府! 皇帝好像摆了百万两黄金在他们面前,问他们: 想不想要啊? 把不清官家是打的什么主意,他们还是那套囫囵话在嘴巴里念着。 只有一个……一个不太年轻,少说也有三十岁的学生举起了手来。 若不是他和太学生们站在一起,穿着也差不多,刘邦还以为这人也是待阙的官儿。 “官家……学生,学生愿意做!” 他好像鼓足了极大的勇气,但终于还是把话给说了出来。 而这话一说,其余的人则是渐渐安静了下来,他们没想到有人会这么直接,更没想到的是,说出了这话之后…… 好像也没有什么天崩地裂的事情出现。 “你叫什么名字?” 他作了揖道:“学生虞允文,隆州人,尚未经过科考,家中……” “行了行了……”刘邦摆了摆手,“明日起,伱便是明州知府了。” 皇帝这话一出,连着这虞允文在内,大伙儿都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