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蝉,螳螂,还有黄雀(二)(1 / 2)
尽管没有使用镰鼬,恺撒的五官也比普通人要敏锐,几秒钟前那张地铁卡就放在他手边的桌上,而说话的人却可以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把那张卡片从他身边拿走。
知道没有被黑吃黑,而是有人截胡,恺撒不但没有怒火,反而觉得饶有兴致,上一个这么干的家伙面对的是整个加图索家,如今他的坟头已经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这家伙大概还不知道加图索这三个字代表的从来都不是贵族,而是意味着一群伪装成了衣冠绅士的黑社会,当年整个家族最鼎盛的时候,被成为西西里岛的加图索,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在深夜跳着芭蕾闯进招惹了他们的人卧室,把火药和硝烟涂抹在刷白的墙壁上。
那么多年过去了,现在的加图索家很少提起那段往事,不过这并不是他们觉得这不光彩需要掩盖起来,西装,美酒与金钱很好的把他们武装成了新时代的精英人士,可精英人士也会有生气到想要把桌对面的狗东西爆头的时候……那就该把压箱底的猎枪拿出来了。
恺撒的衣兜里现在就有这样一支枪,他没有携带自己常用的沙漠之鹰,因为那玩意过不了海关检查,但卡塞尔学院装备部荣誉出品的专供版可以,这个称呼就意味着它可能威力堪比一枚袖珍tnt炸弹。
但他还不急于因为现在的情况就动手,即使对方来者不善,表现出了对他的敌意。要知道脚下的这个国家是现今全世界治安最好的国家之一,大街上即使只是响起一次枪声,就意味着几分钟内就会有堪比一个作战排的警察开着警车来围堵你,接下来就该上演罪恶都市的经典名场面了。
“那么我出五百万美元。”恺撒先是看向林凤隆,微笑着把一张花旗银行的白金卡片滑向林凤隆,才扭头看向那个按住自己的人。在花钱这上面,他喜欢直接加个倍按死对手。
那是个满脸横肉的光头,有着一脸好像刮不干净的络腮胡子,走在大街上遇到巡警都要被拿出逃犯名单对比一下多看几眼,很适合出演帮派打戏,挂根大金链子就是爷了。
他穿着阿迪王的套头衫,配条韩版的宽腿裤,看得出来很想努力融入这座城市的气氛,但不得不说这身行头和他的契合度基本为零,怎么看都像是把别人的衣服抓过来硬套在自己身上那种感觉。
“还加价么?”恺撒微笑着说。
“加,为什么不加?”光头也报以和善的微笑,“我知道你很有钱,但我也同样有钱,你想玩多少都行。我可不像你,想要痛快花钱的时候用的太多,还得被家里人问东问西。”
恺撒的笑意愈发冰冷,这个光头果然是冲自己来的,他不但认识自己,更清楚自己的生活方式。确实如光头所说,恺撒花钱是有一种节制的,这并非体现在他的银行卡上会有限额,而是有专人会在每天审查他的账单,发现异常就会报告给弗罗斯特。恺撒当然不愿意这样,但那张卡上不限量的钞票都来自于家族,唯有接受这种对他隐私的窥视,他才能大把大把的撒钱恶心家族。
“林凤隆先生,我得说你很不老实,你同时把这张卡卖给了我和加图索,如果我今天再来的稍微晚一点,这张门票就不属于我了。”光头把那张地铁卡压在桌上,“不过我不排斥和别人竞争一下,尤其是和加图索家的人竞争。”
“很有胆量。”恺撒微微点头,他同样不排斥和别人竞争,就像在卡塞尔学院的时候天天没事儿就和楚子航掐架。
“上次我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只有这么高。”光头手掌持平桌面,“那时候你还不够格和我叫板呢。”
恺撒皱眉,光头委实是个很惹眼的角色,但恺撒不记得自己曾经见过这样的人,听描述好像还是很多年前。
“看起来你甚至不够给我留下点足够深的印象啊。”恺撒讥讽说。
“南美,乌拉圭,商船。”光头说了几个简短的地点,“想起来了么?”
尘封的故事在这几个字眼间组成的记忆中缓缓打开,就像在自家地下室里找到了像是装满宝藏的木箱子。
恺撒想起来了,那一年他七岁,刚刚完成人生中第一次南极科考站参观,回来的时候搭乘的是加图索家的商用轮船,结果那条船走到乌拉圭和巴西接壤的近海时被一群黑帮分子给劫持了,船上的所有人都被绑了票,唯独恺撒还能自由行动,因为他是个小孩,还是个价值连城的小孩,那群人知道他是加图索家的继承人,要确保他的健康安全来换取一大票赎金。
那是恺撒人生中第一次被绑票,但绝不是最后一次。
“当时你在那艘船上?”恺撒问。
“不,那一年我还是个刚崭露头角的新人,在阿根廷的基地里。”光头说,“但我的哥哥在那艘船上,回来的时候大家都说他不小心失足掉海里了,没能找到尸体,大概得是被什么东西给吃掉了。可我知道那不是个意外,我哥哥他很喜欢女人,但凡是能得到的女人都不会放过。我把那艘船上所有的女人都召集到了一起,挨个盘问,说不知道的就毙掉。到第七个的时候,那个女人哭着跪在我脚下说真的和她没关系,她只是站在船舷上呕吐有点晕船,我哥哥就从身边把她抱住了,她使劲挣扎,忽然觉得身上的力道一松,就看见我哥哥从甲板上翻了下去,一个小孩站在他原本的位置上收回了他高高扬起的腿。”
光头看着恺撒的眼睛,面无表情:“女人说小孩拥有金色的发和海蓝色的眼睛,一脚偷袭把成年男人踢进海里之后,仍然出奇的冷静,就像刚刚干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他不害怕杀人。”
“我得承认我的一生中干掉过不少恶棍。”恺撒耸耸肩,满脸的无所谓,“七岁那年把人踢进海里是第一个,我确实不害怕,因为我知道我代表着正义,那时候我喜欢看奥特曼,觉得自己就是一道闪亮登场的光,足以噼开所有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