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她并不觉得悲凉。
这世上是这样的,我们总要他人坦诚且炙热的爱自己,不含任何杂质。
可是,一开始的爱总得有个缘由。
哪怕是于万千人中相逢,从此爱慕难舍,没有缘由,仅是那一刹那的感觉。
可那刹那感觉的本身,就已经是缘由。
她笨,可她活得太过清醒,以至于连感情都不太强烈。
她清晰明白的知道,他们之间绝无爱意,无非是一个心理移情,一个无法反抗。
康熙爱的是自由与毫无桎梏。
而她身上有。
仅此而已。
她反抗不了的。
仅是被牵扯,她就差点儿死于贴加官。
她不过是个普通女子罢了,她既大不过地,也大不过天,自然更大不过礼法森严。
她只能顺应康熙,顺应这个时代,才能在这个环境里活下来。
她心知肚明。
康熙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脖颈,她柔顺的闭着眼,任凭他如何。
康熙问她:“不是你的错,你为何要认。”
“奴才……不懂。”
“陈氏。”
她闭着眼,没有睁开,柔声道:“奴才既已挨了罚,便没必要让两个人挨罚。”
所以,当她被不问青红皂白的打板子后,因为康熙的一时兴起,她被梁九功带到了康熙面前,她没有辩解一个字。
康熙低声的温柔的问她:“你想要她付出代价吗?”
他的手游离于她的颈。
她说:“不,不要。”
她知道,她这会儿点头说个好,陈佳怡绝落不着好。
可她自己也曾在时光的缝隙间,不止一次的想过这件事——她要不要有朝一日,权势在手,然后报复回去。
她问她自己:何必呢?
何必去报复他人?
陈佳怡害怕受罚而把事情推给她,再正常不过了。
人的本性就是趋利避害。
她理解的。
因为理解,所以慈悲。
她终究不是那些宫斗文的大女主,她无法因为自己受伤便去伤害别人。
若是如此,她与这些原本就生活在这个时代,不得不进宫的女子有什么不同。
当你以他人伤害自己的手段去伤害他人时,你与他人并无不同。
他人即地狱?
你对别人来说,也是他人。那么,你也是其他人的地狱。
所以,就这样吧。
庄子有云:外化而内不化。
她的行为言语举止可以顺从这个时代,但她的思想绝不可能顺从这个时代。
比起被伤害,乌玛禄她,更怕自己有一天,从内至外的变成了这个时代的一份子,发自内心的认同了这个时代。
那她就不再是乌玛禄,而是那个乌雅玛禄了。
她抹去了自己身为乌玛禄的过去。
她连自己都否定了。
她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