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泥菩萨过河(1 / 1)
在城中区,君临大街尽头的石剑大殿上,代表着猎协最高权力的剑柄内阁内,正在召开着议事会。
议事会本是向猎人王汇报重大事项,和安排猎协的所有议程的重要会议,而猎人王格耳曼却缺席了,唯有其代理人兼理事长爱丽丝代他出席。
同样缺席的还有一位被称为“刽子手”的约押屠格涅夫。此人向来独来独往,我行我素,虽贵为内阁成员,却从未参与过议事会。因此原本六人组成的剑柄内阁,实质只有四名到位:猎协北区统辖者,失败者哈姆扎中东区的,有“格耳曼右手”之称的太宰治西区统辖者,曼德拉最后一名是格耳曼的亲弟,被称为“原罪”的古德曼沃尔冈,原南区统辖者,其统辖权被剥夺,已交托给刽子手约押代理。
爱丽丝盘腿坐在原属于格耳曼的狼皮卧席上,半闭明眸。哈姆扎忧心忡忡,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禀报着:“燕野屠村一事,圣廷骑士团确认了灾兽已被一段猎人、受炼者王吉讨伐,而博武道馆内一百多名受炼者,无人生还目前燕野村重建事宜还在等宰相的一纸公文,但从村里逃出来的难民已经闹到了沃尔冈皇宫门口”
太宰治听道不由皱起了眉头:在五年前,莫德曼皇帝突然宣布闭关于凛冬堡,撒手一切外界之事,一切政事尽托付给了宰相、兼任了猎人王之位的格耳曼。宰相日理万机,每天要审阅的奏折数不胜数,堆积如山,有些许纰漏或延误之处,也是人之常情。但见哈姆扎口中似有讥讽之意,太宰治心里甚为不满,但辈分不远不及他,便不好发作出来。
哈姆扎接着说:“教会那头也有密令过来。他们知道格耳曼泥菩萨过河,顾不着那么多,见事态要紧,直接把密令送我手上了。”
太宰治叹了口气,他追随格耳曼多年,见证了格耳曼如何力排万难,变革猎协,从零建立起让猎协与文明社会接轨的新体系,也是鸽派的黄金时代。而如今,猎协的权柄正在被哈姆扎一点点地接过手,想到过去的努力将付诸东流,太宰治便一阵揪心。但这些年猎协内大事小事,哈姆扎一概处理得十分的妥帖,该断的断,该放的放,在猎协内声望也越来越高,剑柄内阁的成员,几乎全是鹰派的党羽,鸽派仅剩太宰治一人,这权力替更已是势不可挡。
曼德拉始终笑而不语,他原本就是哈姆扎一手提携的人,想必早已知悉密令内容,所以一直皮笑肉不笑的。曼德拉入阁才五年,与太宰治算是同辈。
古德曼则显得兴致盎然,饶有兴趣:“密令里写着什么快乐事?”
哈姆扎脸上的横肉抽动了一下,肃言道:“不是快乐事。教会方面已经确认了,狄蒙已在燕野开花。”
听到“狄蒙”两字,太宰治愣住了。古德曼双一拍,叫嚷起来:“妙!妙极!果真是令人快乐的事情!”
爱丽丝此时已睁开双眸,注视着哈姆扎,冷漠道:“教会的意思是?”
“出兵!”哈姆扎出气粗重,掷地有声:“教会断定今年是红祸大盛之年!狩猎会的筹备已迫在眉睫!”
在红桃酒吧外,王吉一早便在等佐罗明,希望能再次不小心“撞上”他。
回想上次与佐罗明见面的场景,佐罗明憨厚可爱又充满阳光的笑容浮现在脑海时,王吉便心里一暖。可是这次太走运,等了整整一个下午也没能见着佐罗明。
王吉好不失落,体温上升了不少,头开始有点眩晕感,只得回去休息。就在要掉头回去时,突然身后拐出一个人影,与她撞了个满怀。
“佐罗明!”王吉大喜过望,不禁喊出声来:“你终于出现啦,等得姐姐我好苦!”
“对对不起”佐罗明反常地显得很沮丧,王吉细看时,才发现他竟混身是伤,双手包扎着绷带,血还不断地渗出,染红了白绷带最让王吉震惊的是,佐罗明原本扑闪扑闪的右眼,如今竟被厚厚的纱布绷带包扎住,可想右眼已经不保。
“为什么会这样?!”王吉抱着双肩,眼泪止不住滚滚落下:“告诉我,是谁干的!”
佐罗明勉笑着,轻声说:“王吉姐,是我自己不好,不小心弄到的,不怪别人我的好姐姐别哭了,看到你哭,我就觉得自己好没用”
王吉听了,心如刀绞,用手抹了下眼泪,呜咽着说:“我不哭,不哭了”
“虽然右眼看不见了,但我还有左眼啊。”佐罗明颤抖着伸出手,拍了下王吉的肩膀:“姐你放心好了,英雄之王乌鲁贝也不是右眼失明了吗?我佐罗明啊,也一定能像他那样,成为英雄王的。”
王吉见佐罗明反倒安慰起自己来,心里一酸,眼泪又止不住了。
“我还有要事抱歉了王吉姐。”佐罗明脸上写着歉意和焦虑:“下次你来,我一定要好好招待你一番先走一步啦。”
王吉泪眼朦胧地看着佐罗明的身影巍巍颤颤地转入了红桃酒吧,五脏六腑好像在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