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颓废了几天(1 / 1)
燕野屠村事件在乌鲁贝城如一阵风般传开了。
由于安治教会的蛮横规定,猎人协会和圣廷骑士团不能出兵狩猎英魂,燕野村的求救信函被束之高阁,乌鲁贝按兵不动,任由灾厄基米拉兽屠村。
在猎协内部,猎人们议论纷纷的焦点,不是屠村事件,却是王吉本人。
王吉曾经加入过的一个小型盗贼团伙,后来盗贼团全员覆灭加入猎人协会后,一个月内,新人导师鸩鲵两番跌落鬼门关,至今重伤未愈而近期,王吉从小长大的古村燕野,几百年以来不曾有过灾患或战事,如今竟一夜之间被屠村。在猎协内部,这些与王吉相关的奇人异事被人们添油加醋,越描越黑。
于是乎,这便是猎人们对这位倒霉透顶的新人称呼为:灾星王吉。
辞别了伊利希尔,王吉下塔,来到塔外的荒野之地。
从今以后,我便是暗月骑士了王吉心想着,忽而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我是暗月不,我是猎人,我来这儿要杀一个人的。王吉一拍脑子,顿时醒悟过来:我来这是要杀伊利希尔都瓦克因,怎么刚才没下手呢?
好像这小妮子说自己是暗月骑士团长但我来奉命行事,管她是什么人物啊。
王吉拍了拍自己的脸,好让自己清醒一下,深呼吸一口后,转身返入囚人塔。
踏入塔内一瞬间,王吉想起初见伊利希尔在雪白月光下,楚楚动人,美曼的嗓音袅袅入耳,如饮甘露:“卿且慢步,挽吾之手,共赏月色如何?”继而伊利希尔又庄然道:“汝若有决心化为暗月之誓约者吾当守护汝,并以暗月之力助汝克敌。”
此时伊利希尔一颦一笑,一言一语,在王吉心里徘徊回荡,让她如痴如醉:佳人如花似玉,谈吐若兰,兼之心怀凛然大义,相比之下我王吉不过一阴暗小人,仅为保全自己不惜滥杀无辜怎好再厚着脸皮去见她?
王吉想念及此,摇了摇头,半途又折返回来。待她一只脚刚迈出了囚人塔后,竟又徒然生起邪念:冰清玉洁又如何?我只需轻轻一剑便能取她性命,再美丽的人儿,死了之后又和那丑陋老妪的尸体有什么区别?!
“有什么区别?!”王吉不禁脱口出声,连自己都吓了一跳:我怎么心绪忽冷忽热,如此飘忽不定?细细回想起刚刚自己一面惭愧不已同时另一面恼羞成怒的样子,不禁脸红耳赤,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不管怎样,伊利希尔是个好人,我终究是下不了手罢,王吉黯然想道,抬头回望那座孤零零的斜塔,在风沙中被一点点地掠蚀,仿似伊利希尔那薄如蝉翼的生命,也许在不久的将来,随风飘逝。
王吉见到鸩鲵后,不说什么,鸩鲵也不多问,两人一路无语地回到城东郊区。回到鸩鲵的别墅附近时,王吉正走着,见前面有两个小孩嬉闹,想起了在城北错手杀死了几个恶童的事,加之低烧未退,便感到一阵头晕,额头顿时满是冷汗。定了下神后,突然有一小孩迎头扑进了王吉怀里,吓得王吉后退了一步,但见那小孩举着手,手拿着一个黑色的信封,对她说:“拿着。”
王吉愣了下,接过了信,那小孩便笑着回到小伙伴身边,继续若无旁人地嬉闹。鸩鲵见了那黑色的信封,失声说道:“清道夫的警告!”
收到警告信便意味着,若王吉再有犯错之处,清道夫将执行“清洗门户”,派出精英猎人,对王吉进行无情的猎杀。王鸩两人闷闷不乐,各怀心思地回到别墅内。之后王吉便又发起了高烧,终日卧床不起,一言不发,满脑子都是伊利希尔的身影。鸩鲵静静地候在一旁,也不问她任务执行得如何,见她糟蹋自己身体,好几次想出语宽慰,但话到嘴边时,总被咽下喉每到饭时,他便去煮熟食,准备好双人的分量,而王吉偶尔才吃一点。
就这样颓废了几天后,王吉突然很想找人倾诉,虽然鸩鲵一直在左右伺候,但不知为何,感觉对他开不了口,思来想去,最后想起了佐罗明。
“我出去一下。”王吉给鸩鲵搁下这么一句话就出门了,留下空寂的房子和落寞的鸩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