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六章 拜月,百越(1 / 1)
“最后一件事情,”杨平安手指白虎,“大猫的身体似乎问题很大。”
他给酒道人讲述了下午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法力交流时的怪异,杨平安很好奇那些被白虎吞掉的法力去了哪里。
他知道师傅有一只传信鹰,从白头峰之后,所有在外的大宗师都有一只传信鹰随时跟着,就在头顶的天空。
杨平安看不到。
“师傅,您的信鹰现在什么样?”
酒道人招招手把听到自己名字而好奇抬头的白虎叫到身边,准备查看,听到杨平安的话,想一想,觉得也是,可以比较一下。
就走出去,吹了个无声的口哨,连续三遍,无形的波动传递出去,一会儿,一个巨大的阴影从远处天空飞来。
杨平安站在师傅身边,满是怀疑和惊诧,随着阴影的临近,翅膀扇动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还未降落,周围光秃秃的树梢已经被风吹动,哗哗作响。
夜色清冷,杨平安却是却是莫名地沁出了满脑袋毛毛汗。
杨平安手指有些哆嗦,“师傅,这还是之前那只传信鹰么?”
也不怪他如此失态,全无寻常的镇定,因为这只信鹰实在是太大了,大的让人思考人生,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
杨平安见师傅点点头,回忆了一下半年前在白头峰看到的信鹰模样,高曰三十多公分,翼展曰一米,看起来虽然神骏,绝对达不到现在的怪物级别:站立着,单高度就有半米多,双翅张开快三米了,翅膀变得更为的有力,翎羽也不是原本的灰色,全部变成黑色,还微微泛着冷光。
杨平安毫不怀疑,这翅膀绝对可以一下子打的他骨断筋折,再看看利爪,杨平安下意识地靠后退了两步。
白虎跟在身边,对于这个及其抢风头的家伙十分看不顺眼,呲牙咧嘴地吼吼两声,被一翅膀扇到脑袋上,顿时老实地跑到它主子身后去了。
信鹰顾盼生威,一声轻唳,用脑袋顶了顶酒道人的手心。
模糊的意念传递过来,好奇,开心,期许等等一些情绪,酒道人默默体会着,输出一道法力到信鹰体内,它舒服地咕咕一声。
眼睛仍是看着酒道人,显然对晚上被叫过来却没有吩咐任何事情感到好奇,怎么不让自己送信了?
杨平安看着,敏锐地发现了信鹰眼中的某些东西,再看看白虎,想到一些事情,站在师傅身后不再说话。
管狐儿又被师傅封了法力不太愿意出来,这时候听到声响,站在小屋门口,看见信鹰后擦擦眼睛,转头走回去,然后又走回来。
张大了嘴巴,想要表示一下震惊,但看到师傅在做事,又把话吞回肚子里。
火光闪烁着,师徒三人又回到小屋,围绕火塘坐着。
“信鹰的变异和白虎的情况有些相似,短时间内,身体快速地生长,但白虎还是幼生,而信鹰却不是,它在京都经历过一次蜕变,落羽,脱喙以及脱爪,”酒道人说着。
当初负责照看的道兵还以为它要病死了,后来想起鹰可以获得一次新生,但新生的代价极为痛苦,一般是熬不过去的,可是信鹰的寿命时间还没到蜕变的时候,于是每天细心照看,结果完成落羽后,信鹰一天一个样,且食量大增,体型也开始变大。
而且,也变得聪明了。
“一尘宫主在信鹰蜕变完成后,去看过一次,只说机缘巧合,变成灵兽了,因为它也有吸引元气的体质了,想必都是祖师的手笔。”酒道人看着白虎,这个小家伙近来被动吸收元气的速度变慢了,也许这才是正常情况。
“那他们吸纳的法力呢?”
“用于强化身体了,这些灵兽并没有吐纳运用元气的方式,所以都本能地把法力存进了肉身,强化肌肉骨骼,自然界生存,只有最强力的肌肉,更迅捷的速度,才能站在猎食者的巅峰,才能活下来,它们的血脉本能让它们别无选择。”
管狐儿听了半天,问了句杨平安也想知道的问题,“他们有经脉的?”
“有,万物有生命者都有经络,只是表现不同,”酒道人肯定地说。
道宫研究院里有几名宗师专门负责研究这个问题,也是这十年来才开始,且已经有所发现,等到理论成熟,道宫之内也许会多出许多人工培养的灵兽。
终于,等到所有事情讲完,小屋里有陷入平静,只有白虎轻微地打着呼噜。
管狐儿白天睡够了,这时候反而不困,见师弟暂时还没有休息的意思,就凑过来打听他好奇了好久的问题。
“师弟,我记得阿芒是当年跟随清平宫主四处征战的那个蛮人族长把,好像是百越族,听师傅的意思说……”
杨平安打断师兄的话,“师兄真的想知道么?”
管狐儿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主要是师傅轻描淡写的一句包含的信息太多,他还正处于心障之中没有完全堪破,好奇也可以理解。
杨平安掰掰指头,算了下时间,“道宫历前四十五年,在师祖开启平定天下的战争之处,在战役大的非常艰难的时候,他阔别几十年的故人出山了,还带着他的部族战士,他的名字就是阿芒,一个自认是师祖弟子的蛮人,被认为是数百年来最伟大的蛮人族长,杀光了所有的反对者,带着战士出山了。”
…………
此时,在十几里山路的一号村,也正有一场相似的对话进行着。
须发皆白的神官洗了灯火,关上勉强称作正殿的小屋房门,打发弟子去睡,一个人走到静室中去。
看上去年龄已经很大了,但身体还算硬朗,肌肉仍然魁梧壮实,不似神官,反而像是个战士。
静室里透着微光,有影子投在门上,神官走到门前,轻叩两下。
“沎吗?进来吧。”
神官轻轻推开门,走进静室,室内不过几个蒲团,一张矮案,矮案后坐着一位老人,正是杨平安白天见到的村长。
神官走到村长身前,恭敬地施礼,口称“师傅”。
不曾想村长看着还没神官年龄大,却是他的师傅,“沎,起来吧,坐下。”
村长手里拿着一本道经,书角有些磨损,显然是经常翻阅所致,神官知道,师傅最是喜欢这本太上说常清静经。
还是等师傅读完吧,他读书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
神官觉得师傅读书的样子特别的优雅,就像那些饱读诗书的中原人,甚至大部分的中原读书人都不如师傅,自己的名字就是师傅起的,姓随师傅,叫白沎。
数十年过去,当年黄发垂髫,而今白发苍苍,但他对师傅的孺慕之情从来没有变过,师傅的身份尊贵,能看重自己这个毫无出身,资质也差的弟子,一直不舍不弃,他怎能不舍命以报。
阿芒族长故去也有五十年了,师傅作为族长的幼子虽然没有接掌族中的权利,却是惟一一个被允许进入道宫学习过的族人,也是除了阿芒族长之外,惟一一个跟随过清平道长的人,可恨现在那些不知道深浅的族人,舒服日子过久了,就忘了是谁引领他们走到现在的。
要知道师傅可是如今族里修为最高的,也是辈分最大的人,竟然还要被一干小辈折辱,师傅不生气,他却是很生气,不过,想到村子里那个叫阿芒的小辈,白沎心中的愤怒又平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