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教唆(1 / 2)
呼!
呼呼——!
剧烈的喘息中,光怪陆离的梦境迅速支离破碎,李长安奋力地从梦境的束缚中挣脱,猛地睁开眼睛。
哒哒哒——
不断于耳畔响起的脚步声,空荡荡铺满了砖块的生硬街道,鳞次栉比的成排楼房,昏暗的路灯不断闪烁,光束中尘糜浮动,光照下的影子如黑夜中的精灵不断跳跃。
有人在跑步。
“是我在跑?”
意识渐渐恢复清明,李长安产生了更多的疑惑。
我为什么要跑?
我现在在哪?
目标又是哪里?
在李长安怀疑人生般的迷茫中沉思片刻后......
彻底迷茫了。
潮水般的记忆汹涌而来,丝毫没有反应的机会,强势灌入他的脑海之中。
穿越了.....
好端端的,就穿越了?
然而,哪怕他获得了大量的记忆,却还是没有搞明白一件事情。
“我为什么要跑?”
更离奇的是。
哪怕他反应过来想要停下脚步,都无法做到。
居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在他的耳畔,似乎一直有道萦绕不散的呓语,不断地重复着:
“找到它、找到它......”
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的他,心底不受控制地升起了慌乱与恐惧。
中邪了?
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莫名的穿越,莫名的状态,莫名的情况,加重了他心脏的跳动。
咚咚咚——
剧烈的鼓动声仿佛就在耳膜内震动。
面色不住涨红。
深吸几口气。
李长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寻找答案。
从那庞大且冗余的繁杂记忆中,寻找想要的答案。
好在,他很快摸索到了一些东西。
他叫李长安,扬城宁远县人,是一名扬城大学灵兽历史系的助教。
历史系?
灵兽历史系?
昨晚。
扬城大学灵兽历史系的教授严付春,也就是他的老师,离奇死亡。
作为他的学生,和另外两名助教一起,负责操办无子无女的严教授丧礼。
所以,现在的他,应该是在结束丧礼之后回家的路上?
不!
不对!
只是回家用不着这样着急忙慌地跑,并且还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随着跑步的时间不断持续,剧烈喘息伴随着夜晚冷冽空气钻入肺叶,李长安清楚地感受到了肺部那如同火烧一般的刺痛。
与之而来的,还有酸胀遍布的腿部肌肉,和已然沁满全身的淋漓汗液。
疲惫之感席卷。
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在向他发出警告。
再跑下去。
他或许会直接累死在路上!!
会死?!
明明小腿已经开始打摆颤抖,明明大腿的肌肉已经拉伤刺痛,可他除了眼睛和嘴巴,依旧无法控制身体其余的任何部位。
是的。
再跑下去,真的会死!
尽管李长安再怎么不愿意,他也必须接纳这个现实。
冷静、冷静、冷静......李长安不断地告诫着自己,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保持冷静。
就在这时,随着他收束发散的思维,一个记忆片段豁然跃于脑海之中。
灵兽!
是灵兽的力量!
“教唆,是教唆属性!教唆属性的灵兽力量!”
沙哑的声音,从他那干涸到发痛的喉咙中响起,好似野兽最后的挣扎与嘶吼。
耳边传来的呓语,不受控制的身体,不断寻找的目标,种种迹象,都说明了此刻操控着他身体的,是教唆属性的灵兽。
确定了导致自己变成这样的原因。
李长安却依旧升不起任何振奋的情绪,强迫自己再次沉下心,去寻找应对的办法。
可是很快,他的心就彻底沉入了谷底。
以普通人的力量对抗灵兽的力量?
答案只有一个。
痴人说梦!
哒哒哒——
脚步依旧快速,但李长安却明显能够感觉到身体那种窒息缺氧的感觉。
此刻的他双腿早已发软,可仿佛体内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扶着他、支持着他,甚至是压迫着他。
肌肉就跟没有了一般,剩下的只有骨头与骨头的碰撞。
咔!!
寂静的夜晚,骤然响起的脆响是那么清晰。
“嘶——”
李长安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大的汗珠疯狂地从额头、鼻尖沁出。
汇聚成一颗颗更大的汗珠,“啪嗒”摔落地面。
脚踝,扭到了!
那钻心的疼痛好似一根长针,没有任何征兆地狠狠插进关节处。
原本涨红的脸色“刷”一下就白了。
令李长安更加绝望的是。
哪怕这剧烈的疼痛如此清晰,哪怕他的脚步已经踉跄,哪怕他差点昏厥过去,可他却依旧没有停下跑步的动作。
李长安紧咬着牙,额头与脖颈之间,青筋隆起剧烈跳动。
现在的他,真的就想这样昏过去算了。
可源自内心深处的求生欲却在不断告诉他。
一旦昏过去,可能就真的彻底结束了。
就在绝望彻底将李长安吞噬之前,他奔跑中的身体终于突然有了变化。
几乎是在一个即将摔倒的踉跄拐弯之后,他跑进了一条周围满是老旧房屋的小巷。
并且随着深入,李长安只觉得这地方渐渐变得熟悉。
忽然的。
他反应过来。
“这里是......老师的旧宅?”
严付春教授拥有两套房子,一套是他平时居住的相对较为豪华的别墅。
而另一处,就是这里。
据说是严付春小时候所居住的老宅。
知道这个地方的人不超过三个。
作为其关门弟子的李长安,就是其中之一!
“目的地在老师的旧宅里?”
李长安望着眼前越来越近的老旧楼房,心底微微松了口气,旋即又紧了起来。
松了口气是因为目的地快到了,他终于不用再这样无休止地跑下去了。
紧张则是因为,一旦驾驭着教唆属性灵兽的那名御灵师达成目的,或许他离死真就不远了。
怀着这样忐忑的心理,李长安跑进昏暗的楼道。
每一次踩踏楼梯的声音,就像踩在他的心头。
是死亡丧钟的罄声。
终于!
疲惫不堪的身体,半怕半拖地在二楼门口停下了脚步。
打开门旁的信箱,娴熟地从中取出房门钥匙。
咔咔——
几次继续的尝试转动之后,于那刺耳酸牙的“咯吱”声中,房门缓缓打开。
甫一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