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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老奴看见是什么小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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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说重生之庶女归来第68章 第068章国师清心寡欲 陆江北皱眉,却不是因为被这个问题冒犯了,而是不解道:“我比高绝还小半岁,什么叫‘差得也太远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小姐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我生出一些倾慕之心,发乎情止乎礼,难道也不可以吗?” 廖之远不答反问:“你想要这把匕首吗?” 陆江北托在掌心又看了两眼,还刀入鞘递给廖之远,笑道:“你刚刚不是说要卖给段少的么,我怎能夺人之美?下一次你再做一个,要价五十两银子的话或许我会买下来。” 廖之远摇一摇手指,精明地说:“向白雀讨白羽,向花雀讨花羽,跟段少要一百两银子,是因为他的长处是银子多得花不完,而老大你的长处是真气多得用不完……不如这样,段少那边我再另做一个卖给他,老大,这把匕首就送给你留念,可是那个推背通络什么的……” 陆江北也忍不住被他逗笑了:“原来说来说去,你还是为了这个!懒猫,馋猫,醉猫,再加上一个财猫,真是都被你占全了!” 廖之远不服气说:“你也不吃亏啊,瞧瞧这浑然天成的匠心,自然流畅的刀工,再想一想我从姓齐的那里讨要小像的艰辛,制作过程中为此付出的代价——”再次亮一亮受了伤的手指,“——现在老大你只要帮我进益一点点功力就能拥有它,简直就是我妹妹经常挂在嘴边的‘跳楼价’!” “对了。”陆江北突然敛去笑意,沉声问,“你说齐玄余看到何小姐的小像后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究竟是什么秘密?” “哦,你问那个啊。”廖之远打着哈欠回忆道,“哈——呼,他好像是说,何小妞的小像跟一个他见过的人很相似,而且不是一般程度的相似,姓齐的说了,这张小像就像是比着那个人铰出来的。” 陆江北讶异地睁大眼睛,屏息问道:“难道是高绝的亡妻凌妙春?所以他才会对她……” “不是啊,廖公子昨天刻好匕首之后,我就偷眼瞧过几次了。”柳穗端着两壶热气氤氲的女儿红走进来,脆声给他解答道,“那匕首上刻的女子虽然很漂亮,我却从未见过跟她长得一样的真人,也不觉得有哪里眼熟,那个女子跟我家大小姐凌妙春没有一丁点儿相似之处!” 此话一出,不只陆江北万分惊讶,连廖之远那个打到一半的哈欠也停住了。 在得知何当归是凌妙春的表妹之后,他们都先入为主地认定,高绝对何当归不同寻常的奇怪态度,只是因为她长得太像高绝的至爱之人了。因为这种观点太坚定太有说服性了,所以他们竟然没有向高绝求证过一句,何当归长得究竟像不像死去的凌妙春。 廖之远身边虽然带着一个现成的认识凌妙春的柳穗,不过他对何当归的兴趣有限,刻她的小像也是为了赚钱,因此也没问过柳穗,这副小像跟她家大小姐像不像。 陆江北和廖之远面面相觑,高绝对一个长得不像凌妙春的女子产生了兴趣?难道他是真的喜欢上了她,而不是在找凌妙春的替身?而他们这两个好友,不问青红皂白地严词批判高绝的冷酷无情,总把别的女子当做凌妙春,最后逼得高绝放狠话说今生不再见何当归。难道他们这两个好友帮了一次倒忙,只因为不想让高绝、段少和何当归陷入三个人的纠缠中,他们就残忍地把高绝心中的小情苗扼杀了? 陆江北更进一步地想到,既然何当归和凌妙春的容貌没有丁点儿相似之处,那么天机子齐玄余所说的跟何当归长得几乎一样的人到底是谁?怪哉,就算世上真有两个互不相识的人长得一模一样,顶多让旁人说一句真稀奇或真有趣,也算不上是什么惊天秘密吧?又何至于让齐玄余这般“天子呼来不上船”的俊洒人物如此的上心,还专门跑去长夜阁调查何当归的身世? “山猫,齐玄余的原话是什么?你重复一遍。”陆江北紧盯着廖之远,“他没提到跟何当归相像的人是谁么?” 廖之远苦恼地抓一下眼皮,耸肩道:“他既没提到这个,我也没问,因为那时候我们已经得知了何当归和凌妙春有姑表亲戚关系,我就以为他说的是凌妙春,而且你知道他这人最爱装神弄鬼,只有傻帽才把他的话当真!况且,一看到他拿出来的小像,我就一心琢磨着怎样能弄到手,再去跟段少换点银子花花……” 陆江北思忖一下,跟廖之远商量道:“山猫,我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你明天回京再去找齐玄余细问一次,好不好?你也知道的,此人表面玩世不恭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实则城府颇深,简直就是油盐不进。我跟他一朝为官一起为圣上办事,而且是同品不同秩,过去我多次想要与他结交一番,都被他戏耍了个够。咱们锦衣卫府只有你跟他脾气相投,私下里也能说得上话,而我跟他公事上的交流都不多,若因为私事特意去找他,不免引起他的误会。” “我对此事也很好奇啊,可那姓齐的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有他主动找别人,别人专程去找他,若能找到算邪的!”廖之远抓过柳穗烫好的女儿红,咕嘟咕嘟喝上两口,又说,“就算去齐府住下等,能等到他的希望也不大,何况他爹是个讨厌的老色鬼,我看了他爹就吃不下饭喝不下酒,打死我也不去!” 陆江北出手如电,重重揪着廖之远的腮帮,斥责他道:“呸,连圣上都对大国师礼敬有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当心祸从口出!此话以后再也不许说了!况且据我所知,大国师齐经多年来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绝非你口中的老色鬼,你干嘛总爱给别人胡乱起外号?” 廖之远夺回自己的腮帮子,没好气地嘀咕道:“哪个冤枉他了,我看齐经就是个假正经的伪君子,他要真是不近女色,世上也没有齐玄余了。老大你有所不知,有一次我跟我妹妹青儿逛庙会,正逛得开心呢我突然觉得背脊和后颈都凉飕飕的,好像有人在窥视我们,于是我就拉着青儿在路边地摊旁蹲下。我假装对着太阳看玉器,实则暗中搜寻偷窥之人,最后我发现那家伙不是别人,就是伪君子齐经!” 陆江北挑眉:“你是说大国师跟踪了你,还偷看你逛街?这怎么可能?我想大概是一场误会,他本来打算上前跟你打招呼,可后来见你玩得开心就没有打搅你,然后恰巧被你瞧见造成了误会。” 廖之远气得猛捶了一下陆江北的肩头,急声道:“我才没误会他,当时那老头子不错眼珠子地盯着我家青儿看!” 陆江北后撤半步,不知为何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刚欲开口说一些什么的时候,他骤然间激烈地连续咳嗽了几声。过了一会儿,他渐渐地平复下来,可是一道鲜红的血线却从他紧抿的唇角溢出来,滑过优美的下颌曲线,最后滴在了他的亮绿官服上。 ※※※ “你说什么?”老太太手中的汤盅一歪,把雪白的汤汁淋在了她的花翎褙子上,皱眉道,“我没听懂,什么叫做逸姐儿‘早就做梦梦见过竹哥儿会死的事’?逸姐儿她已经离家半个多月了,根本不知道竹哥儿生病的事,又怎么会梦见这些!” 汤嬷嬷连忙从小几上抓过一块帕子给老太太清理汤汁,纠正着自己的话:“老太太你别这么激动,是老奴一时嘴快说岔了,三小姐的原话并不是这样的,梦见‘竹哥儿会死’也是老奴根据她话里的意思猜出来的。” 老太太拨开汤嬷嬷的手,焦急地说:“别擦了别擦了,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你原原本本地把逸姐儿说过的话给我重复一遍!咱们家究竟是撞上什么邪神了,古怪的事一桩接着一桩的来,逸姐儿她在城外的山上住着,怎么又跟家里的竹哥儿扯上关系了!”联想到大儿媳妇赵氏、二儿媳妇孙氏,以及大孙媳妇董氏都曾提起过的“何当归妖孽说”,老太太攥紧了手下的紫缎面卐字如意纹被褥。 汤嬷嬷在床边的脚踏上坐下,深吸一口气,盯着跳跃的烛火回忆道:“开始的时候,三小姐吞吞吐吐地问我,‘罗府是不是有人正在生病,生病的人是不是双胞子韦哥儿竹哥儿中的一个?’我自然很吃惊,问她从何得知,她回答说是‘做梦梦见的’,我自然不信了,于是继续追问她梦境的详细内容。三小姐一副很怕的样子,只略略地提了一下那是个噩梦,还说是梦里的一个老仙人告诉她的。我听她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在暗示‘竹哥儿即将不久于人世’,而之前我离开罗府的时候,家里的竹哥儿还能吃能睡没有什么大碍,于是我就制止她再说下去,并告诉她以后也不要向别人提起,以免言语失当得罪了大少奶奶那边儿的人。三小姐也听从了我的建议,于是我们都不再提起这个话题。” 老太太屏息听着汤嬷嬷的话语,尽管布满了岁月的风霜痕迹,却仍然可以被称之为“美丽”的脸庞上阴晴变幻不定。 “后来我回到家里,甫一进门就看见家里的红灯笼统统换成了白灯笼,连忙问小厮这是怎么了,这才知道竹哥儿病危的消息。”汤嬷嬷搓一搓红肿的手心,叹口气说,“竹哥儿乖巧懂事,是咱罗府所有人心尖尖儿上的好孩子,听得了这个噩耗,我又是心疼又是心惊,没想到三小姐的梦境竟然成真了。老奴反复思量着三小姐当时说过的话,仍然参详不透这其中的玄机,这才深夜来吵醒了老太太,想把这个怪事跟你说一说。” 老太太左手的五个指甲深深陷入了右手腕部,声音在空寂的室内留下了颤抖的回声:“难道那天湄娘让李相士算的一卦……说咱们家有个妖孽女子……说的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 是真的? 真的? 2、顾冷清尉迟墨现代小说 顾冷清尉迟墨现代小说作者是歌阳。现代天才神医穿越成不受宠的王妃,一睁眼差点被人活埋,什么刚生下的小王爷因满脸瘤子要被当做怪胎处死,她以性命为赌,硬刚无情王爷和恶毒侧妃,力保孩儿。 这王府上下,除了一个忠心老仆,人人都想让她死,不过医术在身,怀揣现代科技和药物的她,岂能让宵小之辈得逞。无情王爷终于改变心意爱妃,求求你让本王见见咱的宝贝孩儿吧,本王已经把挑拨坑害咱的人全都挂树上了。 小说篇章 明元国,齐王府。贱人,你费尽心机嫁与本王为妃就罢了,而今竟生下怪胎辱本王颜面,该当何罪,王妃于午夜诞下一子,这本应是大喜之事,潇湘阁却响起了王爷的暴呵之声,齐王尉迟墨看着稳婆怀抱的婴孩,眼神阴沉到了极点。 稳婆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只因这刚出世的小王爷,脸上竟长满了令人作呕的瘤子,床榻上,齐王妃顾冷清已然脸色惨白,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孩子竟然长成这般模样。 3、『汉宫飞燕』有小说么?有的话作者是谁 小说——汉宫飞燕: 天空的背面汉宫飞燕:天空的背面 作者:画眉 大汉皇后寝宫远条馆。长夜未央。 氤氲的麝香烟雾在殿内弥漫开来,混合着暧昧不明的水气四散,茜色的蝉纱从四周宫梁上舒缓着垂下,随着晚风在轩室周围轻拂摇曳,宫灯昏暗,月色幽然。 若有若无地,一缕暗香,两个纠缠交合的身影。疏影重叠。 芙蓉帐里,温泽如春。翡翠衾中,柔情似水。 昏沉中,我渐渐只觉得心跳开始加速,心绪也像纠葛的丝线,乱作一团。 朦胧中,无法自己地呻吟出声,努力睁开双眼,仍然是迷茫的,眼底映出一张阳刚的英俊面容,不自觉地,我伸手轻抚上那张面容,仿佛被催眠般地痴痴傻傻,“···谁···是谁?” “娘娘,是我。是我在这里。”没有得到我想要的回答。只是一张鲜活的唇,忽然俯下,在我冰凉的唇瓣上深深地吮吻,狂乱而迷惑的深吻,让我如同酒醉不醒般地,任由着混沌不清的自己在此沉沦,深不见底…… 幔帐中春光乍现,暖玉生香,忽然间远处传来一个焦急而苍老的声音,如同一道锐利的闪电划破沉寂的天空,“娘娘,娘娘!时辰到了,必须要送人出宫了!” 不消片刻,混沌的暧昧瞬时烟消云散,如同酒醉的人宿醉初醒一般,我的意识中唯余苦痛的混沌,“什么···是谁···” 灯火闪亮开来。一张熟悉的面庞在我的床榻前低低跪下。丞光司樊嫕。 回头看去,却是一张陌生的男性面庞侧卧在我身边,不紧不慢地正披衣起身。 可是刚刚与我肌肤相亲之人么?胸口一紧,只觉心脏似被人揪住。“樊嫕,他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话一出口,只见地下跪着的和身侧卧着的两人不由变了脸色。樊嫕也颇觉尴尬,“娘娘,怎么睡得糊涂了?这可不是殿前侍卫陈平吗?他还是娘娘您昨晚亲点的呢。” 我亲点的?这个躺在我大汉朝皇后宝榻上的陌生男子? 头脑中一时混沌晕眩,似是而非。待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那两人却已不见。 意识慢慢回来。忽然想起来了。 殿前侍卫陈平,果然是我昨夜亲点来侍寝的。来侍奉我这个背着皇帝夫君偷情的皇后! 呵呵,偷情! 偷情的大汉朝皇后赵、飞、燕! 急促的脚步声匆匆返回,樊嫕未到我身前已是满头大汗,低了声音抱怨,“娘娘,你怎么又把人留这么久?您明明知道,天一放亮,人就运不出您寝宫去了。” “运不出去就留下!”我毫不动容,拂袖转身。 “娘娘,您···您,可是认真的吗?这···这,可是杀头的死罪啊!” 樊嫕拉了我的衣袖,不依不饶,眼底却是一抹同情的神色,“娘娘,我知道您在皇上那儿受了委屈心里难受,不然,您就拿老奴出气好了。娘娘您可千万不要自毁前程啊!” 前程?我还有什么前程可言?不怒反笑,我转身对上樊嫕的眼,“宫中上下万人,谁人不知当今圣上专宠我赵飞燕的孪生亲妹妹赵合德?日日专宠,夜夜春宵。樊嫕你要说前程的话,应该去找合德才对!” “皇上,皇上对您仍然是钟情的。”樊嫕急着解释。 我轻蔑地瞥她一眼。不用再糊弄我了,樊嫕!如今的赵飞燕再也不是过去那个单纯得任由你糊弄的小姑娘了! 当初是你这个“循循善诱”的长辈唆使我放弃真正的感情,为了荣华富贵而进宫。 也是你这个“一心为飞燕着想”的长辈教导我放弃纯真的本性,为了独占皇上的宠爱,任由着心机深沉的妹妹合德设计陷害当时的许后与班婕妤,让我和合德得以入主中宫的远条馆和昭阳舍。 更是您这个“从大局出发”的长辈背着我,把我的孪生亲妹妹合德献给我最依恋的夫君,从此昭阳殿里夜夜春宵,将曾经珍爱如我也形同打入冷宫一般。 我又如何能够忘记你的恩惠呢?在我唯一依恋的夫君捧来大把的金银珠宝弥补对我的背叛,说什么“飞燕,是朕负了你。可是朕此生唯一真爱的女子只能是合德。”的时候,也在我独守空房之时趁机为我引见无数的年轻男宠与我夜夜狂欢只为能生下一个假“龙子”来巩固我与合德在后宫地位的时候。 多么的用心良苦啊!樊嫕!我今生今世都忘不了你的恩惠! 低低地,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侍郎冯无方求见皇后娘娘。” 挥挥手,示意樊嫕出去。只留下我和低头跪见的无方。 远远地停下脚步,只是沉默地看他。 无方,宫廷艳史中宫人们津津乐道的,据说是淫奔无耻的赵皇后唯一得不到、却又唯一宠爱的吹笙侍郎冯无方—— 空灵清亮,星眸若漆的眼静静地垂下,远条馆的千般风情万种俗丽只在他面前瞬间黯淡失色。明明身处绚丽奢华的皇宫,他,却犹如独在天涯听风观雨般地淡漠。 人世间,不能到达的距离—— 佛前的一朵清莲。 面对如许性灵的纯净,我打了一个寒战。 无方,天神安排他存在于此世的唯一用意,大约就是要让一切的肮脏在他面前自惭形秽。 伸出手来,像要扶住他,“无方,没人的时候不要跪见。为什么不抬头看我呢?难道我长得很可怕吗?”似嗔似怨。 “微臣奉皇上旨意,请娘娘今夜移驾太液池。皇上已命宫人合作千人之舟,恭请娘娘赴宴。”无方的语气谨守着恭敬,然而却拒我于千里之外般地淡漠。一如平常。 心里忽然涌起无限心痛。我收敛起万种风情,深深地叹息,“无方,你还是不肯亲近我的。你···可也是嫌弃我脏吗?”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动了一下,“无方不敢。” 不敢?有什么不敢的?“你也和所有的宫人一样,心中唾弃我这个肮脏的皇后吧?”我不能不这样想,面对着如许的出尘性灵,愈发衬托出他与我之间的云泥之别。如果我不用言语刺伤自己,我必将因绝望而疯狂! 我美艳无双的娇颜上就浮现出邪恶的笑意,“大汉朝的赵皇后淫奔无耻,豢养无数男宠于后宫 ”,我紧逼地靠近他再靠近他,直到把一步步后退的他死死抵入墙角无处可逃,“无方你知道今天晚上来我这儿的是谁吗?他可是大名鼎鼎的美男子啊,我们一直玩到刚才才分手的···” 哈哈哈哈······ 我狂乱地笑疯癫地笑自虐地笑摧心摧肺地笑啊笑······ 笑到不能自已,却,看见无方从来冷漠从来不会为了万事万物动容的双瞳中有泪。 没有鄙视,却,有泪。 从我入主远条馆的漫长岁月,第一次,他用纯净不带任何杂质的眼望我,“我是懂你的。”他说。 一句惊雷。一颗心瞬间柔软如云朵。 终于放任自己,不再伪装,我的身体无力滑下,泪水横溢,颤抖的手指攀上他颤抖的肩头,“无方!天下虽大,唯有你一人堪为我的知己。” 他并没有回答。 但是,我曾经得到过这世界上最珍贵最纯净的一滴眼泪。 这,就足够了。对于像我这样污秽的人来说。本是奢望。 太液池,千人舟。池中起为瀛洲,榭高四十尺。 飘逸的裙琚滑过流彩的亭阁,舟中人翩然若仙,是我。惊起四座羡艳倾慕无限,对我。 却无人知我内心苦楚。 南岳所贡云英紫裙,碧琼轻绡,风流无限。广榭上,我载歌载舞,迎风独立,翩飞若燕。 今夜月明风清,无方抚琴,我独舞风间,宫苑一片宁谧。偌大个宫院,只有我余音弱弱的琴韵歌声回荡在花间林梢。 今夜金风温存,玉露生凉。俯视宫苑景物,悲寄云霞。 太液池中,相对饮酒谈心,情深款款的是我的夫君和我嫡亲的妹妹。夫君的眼角眉梢无处不是温存,只,注视着那人。 而合德她,我唯一的孪生亲妹妹她,在被皇上温存而炽热地关注中,居然时不时地回头看我,眼中流露出的竟然是担忧和安慰的神情。她,她想要安慰我!安慰一个被皇上彻底遗忘的我,她的亲姐姐!好妹妹,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呢!我居然要靠你的安慰才能艰难维持我身为一国之后残破的自尊吗?好妹妹,你真是好得让我憎恨! 再也坐不住了,我巍巍地站起身来,高歌《归风送远》之曲,无方吹笙相和。舟在湖中,忽然疾风,凌空中我脆弱的身躯禁不住狂风巨澜,衣袂随风翻飞,势要御风而去。 却,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因为他们的视线早已沦陷在皇帝的温柔乡中,只愿沉醉不愿醒。 罢了,让我解脱。 我飞扬裙琚,向那辽远的无垠伸展开去。飞溅的泪水在冰风中凝结成霜。凌空而起,投向风中。 就此解脱。好想,好想离开这个女人得不到自由的世界。 所以,请让我看见,天空的背面。 却听见“吱啦”一声,薄如蝉翼的裙幅已被扯下一片。“无方!不要阻我!”我在他的拥抱中挣扎,“让我去!你让我去!” 身后是终于向我投注的惊恐,“无方!无方为我持后!”泪眼迷离中,听见身后的夫君阻我乘风归去。 “皇上既然喜新厌旧,何必留我?”心意已决,只恨无方将我紧紧拥住,不得解脱。 “朕喜新,却不厌旧。”他的声音带着哀求的哭腔,“飞燕,是朕负你!你原谅朕罢!” 不肯。我在无方的拥抱中死命挣扎。疾风愈劲。 耳畔却是无方低低的一行清泪,“如果是我求你,你肯不肯留?” 一声惊雷。 心,酸楚无比。 从来不肯主动靠近我的无方,从来不肯正眼看我的无方,从来纯净性灵如天边一弯冷月的无方,你,本是佛前的一朵清莲,却,何苦要苦苦挽留尘世中这个污秽的我呢? 久之,风霁。独留我,静静地俯在无方颤抖的背脊上,未语泪千行。“我是为你而留的。”只有我们两个人听见。 一个承诺,一个代价。 这夜,久未临幸远条馆的皇上留宿在我寝宫,只是为了表达长久以来冷落我的歉疚。 一个整夜,他辗转反侧,坐卧不安。可是在担心合德吃醋吗?我心下凄凉。躲在锦被中无声地啜泣,泪湿到天明。 甫一天明,他便急忙要去昭阳殿。还不忘安慰我,“飞燕,朕···朕也是爱你的。” 何必呢?我无声的哭泣化作呜咽。忽然就想起我与他初遇的那一夜,他不得不离开我的时候,眼神却是如何的缠绵难舍。曾几何时,我们之间却只剩下了对彼此的欺骗呢? 他终于还是走了。然后我为他流尽最后一滴情泪。 从此萧郎是路人。 殿外远远的,琴音缭绕,余音款款。 是无方抚琴。只为我一个人抚琴。 泪水已不再流。我飞奔着向他,身后飞扬起漫天的花雨。 当我还是从前那个纯净不谙世事的赵宜主的时候,当我还是刚刚进宫就因卑微的出身和异乎寻常的受宠,招来后宫佳丽群起欺凌的时候,只有无方一个人静静陪伴着我。 无方是皇帝期重的无双乐匠,据说他的天籁之音能够使黄泉路上的迷魂得到安息。 不知道为什么,在我曾经最孤立无援的时候,无方,佛前的一朵清莲,他犹如一个璀璨的奇迹,出现在我的世界。 我们并不交谈。尽管他常常为我抚琴,我就在水榭中手掌宽的石栏上飞旋舞蹈。因为裙琚飞扬,身轻如燕,就成为我飞燕之名的由来原因。 可是,我和无方,我们之间,究竟,是从什么时候产生了裂痕呢? 是不是因为当我因为绝望而堕落,因为绝望而对他也心存诱惑,因为绝望而在他面前自惭形秽,因为绝望而用仰望的角度遥望他的那一天开始的呢? 可是,他留下了我。性灵如雪的他,却在我乘风归去的时刻用一朵清莲的单薄胸怀拥住了尘世间人所诟骂的污秽妖后! 你要我留下!你要求我为你留下!惊疑的瞬间,我狂乱的心神已被你完全占据——无方,你没有嫌弃我!你还要我! 飞扬的花雨在我身后旋舞,我小心地拥抱住一朵清莲单薄的双肩,然后透过他微微颤抖的肩,我看见了一个明媚的春天。 赵皇后已经完全失宠了!赵昭仪的昭阳殿成为无冕之中宫了!皇上称赵昭仪为“温柔乡”,为她建造举世无双的繁华窈窕之栖所了! 汉宫中人们奔走相告,仓促云集,争先讨好皇帝新宠—— 赵昭仪赵合德的居所昭阳殿俨然成为后宫的中心。有幸曾经踏足昭阳殿的宫人纷纷传说着人世间不能见的奢华:沓黄金,涂白玉,黄金缸,蓝田璧。明珠翠羽装饰。九金龙,五色流苏。白玉为床,四玉镇纸。窗扉多是绿琉璃。 敏感的人群开始私下散布揣测,皇上他是否要改立中宫?赵皇后和赵昭仪都没有为皇上产下子嗣,那么是否两姐妹将要凭借皇帝的宠爱一决雌雄了呢?失宠的赵皇后是否地位不稳?后宫血雨腥风的斗争是否又要开始?无聊的人群聚集起巨大的声势,汉宫阴云密布。 身为谣言的最中心的此时此刻,我的远条馆却独立于风风雨雨之外,出世离尘。 形同冷宫的远条馆,秘密地收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盛世春天:我,倦归的飞燕,爱上了佛前的一朵清莲! 仿佛害怕玷污了那空灵的纯净般的,游戏人间的我,也会害怕说出口,害怕说那一句最最熟悉却也最最陌生的誓言,我恐惧着不敢对他说,不敢说那简简单单的一句,“爱!” 可是,我们之间,是默契的。我们的心意,是相通的。 他安静地抚琴,我摇曳着舞蹈。 一个眼神,一个微笑,胜过千万昼亿万夜不能言传的痴缠誓言。 我,就这样迎来了生命中真正的春天。 一个,春天中的春天。 再也不想到天空的背面。 以至于遗忘了远条馆外那渐渐阴翳的天空。 这一日午睡过后,和往常一样地,我赶走了嘈杂的宫人和虎视眈眈的樊嫕。 偌大个远条馆,只留下我和无方,静默着相对。初夏的蝉噪是唯一的声音。就这样默默地坐着,他看着我,我看着他。会心一笑,尽在不言中。 在这个明媚的春天里,一只倦归的飞燕恋上了人世间无双的一朵清莲。没有人知道,曾经污秽不堪的身躯里,竟然深埋着从未引燃的纯洁火焰—— 我,恋爱了。秘密地,恋爱了。纯情地,超乎于人间俗情俗欲之外地,恋爱了。 是不是因为,因为爱上的是那一朵清莲的缘故呢,玷污的灵魂似乎得到了净化与超脱,因为那是一只飞燕与一朵清莲的秘密。 我们微笑着对视,灵魂的默契在彼此的眼瞳中静静交融。时间也为我们而停止,忘乎所以的我们两人,都没有听见背后那无声的接近。待到那接近近到不能再近,已经太迟。 惊疑着回头,触目的是皇帝震惊的怒容。龙颜大怒的,却又隐忍着发抖的怒容。 我还没来得及镇静着向他欠身请安,盛怒的帝王就怒气腾腾地拂袖而去。 我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我开始心惊肉跳。私下呼唤樊嫕,“宫中可有安全的藏身之处?不会被皇上搜查到的地方,有没有?快,你快带无方去啊!” 樊嫕却用一种奇异的悲哀眼神看我,“娘娘,皇帝要找一个人,那就没有人能够躲得过。” 我开始冷颤,顾不得尊严地提醒,“以前你常常运人······” “以前是昭仪在皇上面前为您掩护”,她的眼神奇异而悲悯,“娘娘,您什么都不了解。昭仪她才是全天下最爱您的人呐!” 我的心中乱成一团,完全不想考究她的话的真实性,只要无方没事,只要无方没事,我的心揪痛不已,方寸大乱,“好,那我去求合德!” “娘娘您太傻了。娘娘您看看远条馆的四周吧,皇上已经派了侍卫将这里团团包围,我们已经离死不远了,娘娘!”樊嫕涕泪交加,老泪纵横。 死?怎么可以死?无方是佛前的清莲,我是刚刚倦归的飞燕。我们的爱情还来不及在这个明媚的春天尽情展开,难道就要碾落成泥了吗? 我不甘心,我是无论如何不肯死心的。 佛他,刚刚给予我这个污秽沉沦于地狱之人以救赎,他,怎么可能又怎么快地带走我生命中最后一线日光呢? 这一定是在做梦,对,这只是个噩梦。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的春天就回来了。一定是这样的。佛他,一定不会这样残忍的,对不对,你说啊,你回答我啊,樊嫕?我狂乱地拉扯着她的衣袖,追求着一个极端恐惧的答案。 可是我没有得到她的回答。因为远处,合德正向我奔来。 “姐姐”,疏远已久的亲妹妹将我一把抱住,心急如焚的我却不耐烦与她叙旧情,“合德,以前我与你处处争宠吃醋,现在姐姐向你陪罪,只求你把无方带走。你告诉皇上,我们是清白的。姐姐求你了!” 身陷重重包围的远条馆,能够自由进出的,除了皇帝,天下只有合德一人而已。 合德看着我,她的眼神居然也是奇异而悲哀,“正因为你们是清白的,所以他一定要死。姐姐,你还是那么天真不明白吗?”她悲哀地望进我恐惧的眼,“肉体的背叛,我可以为姐姐你解释为皇上冷落你,你终于寂寞难耐而已;可是皇上最最不能容忍的,却是你精神上的背叛。”合德颤抖着手,“他都跟我说了。他说他什么都看见了,他看见你们两人相互对视的神情,他···就明白一切了······对不起,姐姐,我已经···无能为力了······我就是他派来的要···杀他的······你们···抓紧时间吧·····告别······” 瞬间的血液燃亮我疯狂的眼。 一道闪电的速度,我从近旁侍卫的刀鞘里拔出尖刀,径直架在了我的亲妹妹合德的劲项之上—— “告诉皇上!想要合德活着,就必须让无方活下去!” “娘娘你疯了!”樊嫕惊喘着扑上来想夺我的刀锋,“如果不是昭仪过去舍命保护着您,您早就没命了!” “滚!”我发狂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是您的亲妹妹啊,嫡亲嫡亲的,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啊,您,怎么下得了手啊?”樊嫕不放弃,老泪纵横。 “姐姐,我不恨你。”被我挟持的合德用悲伤的眼睛看我,“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姐姐。” 然后,我听见了水面轻轻分开的声音。 然后,我惊恐的眼只来得及捕捉那令我神魂俱灭的最后一个场景—— 无方的身体在莲池中缓缓下沉,他微笑着看我最后一眼。我们的眼在风中瞬间交汇—— “为什么?”我疯狂欲死。 “我爱你。”一朵白莲在莲池中无声绽放。一个承诺,一个代价。 从此天上人间。 我失去了意识。 五昼夜,也许是十昼夜,当我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耳边是樊嫕与合德惊喜的呼唤,“醒了!终于醒了!” 可是我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都没有看见。 呆呆地,我仿佛痴傻般地任人摆布。好象有人在喂我喝药,又好象不是。虽然醒了,可是却又没醒。 大约又过了两个月,大家都说我彻底清醒过来了。 可是我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我的记忆出现了一段长长的空白。别人不知道,我却异常地不安。 因为我只记得自己作了皇后,可是皇上他爱的却是合德。后来的事情,我一概忘记。 “我究竟忘记了什么?”我穷追不舍地问合德与樊嫕。 她们诡异地交换着一个眼神,“不过是些你和合德争风吃醋的事情。你怎么还好意思问?”樊嫕嗔怪我。 “真的吗?”我半信半疑,“可是我怎么总是隐约觉得不对呢?” 合德笑了,“我忘了。你大约想念你那群英俊的侍卫了吧?想要谁来侍寝呢?”她妩媚一笑,风情万种。 “谁······”我的头隐约着疼痛起来,好象有一个烙印在心底的名字在隐隐作痛,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记忆起来。 “还记得以前咱们进宫前贫困的生活吗?”合德忽然正色,“那时候,你似乎挺喜欢总是用猎物救济咱们的赤凤哥哥。现在,你还喜欢他吗?” 合德问的太直接。我“刷”地红了脸。已经是很多年前,小女孩不懂事时候的憧憬了,为什么现在旧事重提? 合德看着我笑,“好好谢我吧,我把人都给你寻来了。”说着,伸手从殿外拉进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子,“久别重逢,我们闲杂人等就不碍事了。”拉着樊嫕,她们笑意盈盈地出了门。 我开始手足无措。但是一个炽热的男性身体紧紧拥抱住我纤若无骨的身体,强势的声音在我耳边呢喃,“飞燕,飞燕,飞燕······” 在华美的黑暗中,我的双臂紧紧揽住赤凤结实的背脊,如一段无依无靠的浮木,任由情欲的浪潮将我席卷冲刷到不知名的魂梦深处。 一夜恩爱。不知今夕是何年! 不明所以的记忆丧失再也不曾困扰我。此后的日日夜夜,由赤凤拥我入眠,寒冷的气息似乎完全离我远去。 我不记得皇上独宠着合德,更不记得后宫的危险。我只知道,我,飞燕,被一个名叫燕赤凤的男人深深地需要着。 足已。 时间如流水般过去。我的生活在合德细心安排之下变得完美无缺。皇上再也没来过远条馆,大约是合德专宠吧,我已经不在意了。 不过,不明所以的头痛和失忆仍然困扰着我。有的时候在赤凤怀中,我竟然会突然冷颤,仿佛犯下了人世间的重罪一般恐惧。 但是我真的没有了记忆。也许,这也是解脱。 发现真相的那一天实属偶然。 半夜里,我忽然醒来,却不见赤凤。鬼使神差地,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地一个人出了远条馆,然后更加奇怪地,我首先想到求助的,就是合德。 大半夜地,我就冲动地跑进了昭阳殿。 以前从来没来过这里,所以分不清位置的,只是乱走着闯进了一间亮着灯火的,一推门,蓦然却看见—— 看见—— 燕赤凤,燕赤凤他,他居然正卧在合德的身上缠绵! 我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立刻回头跑出了昭阳殿。 如果是个噩梦,请让我在天明时醒来。 天明时分,衣冠楚楚的合德来到远条馆,她说,“姐姐,我给你带来了你最喜欢的礼物。你满意吗?” 一个包袱在我面前抖落,却是`—— 是燕赤凤血肉模糊的人头!! 我骇怕到失声,合德笑容满面,“凡是破坏我们姐妹感情的人,就一定要死。”她笑得那么纯净,一点也不像手染鲜血的屠夫。 我艰难地闭上眼睛,“可是他是无辜的···如果你们真的相爱······” “无辜?”合德笑得那么甜美,“为了你,我杀了不计其数的人。他们哪一个不是无辜的?为了巩固你的后位,我在皇上面前撒泼寻死只为隐瞒你的私情。我杀了后宫所有怀孕的女人和她们的孩子,因为我不能让皇子由你我以外的人生养。我杀了那个名叫曹伟能的宫女,我也杀了那个可怜楚楚的许美人,我杀了阻碍你称后的许皇后,我杀了所有本来应该成为大汉皇朝尊贵皇子的小孩,我甚至还间接杀了你最心爱的······” 突然间,合德的脸色变得苍白如雪。她害怕地看我,仿佛惊觉自己失言般地捂住自己的嘴,“不,不,不,我什么都没说。” 她,究竟隐瞒了什么?骇怕于这个我所陌生的、嗜好杀戮的合德,我不敢问。可是,我的心脏突然揪痛,仿佛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记忆,记忆的堤坝快要崩溃······ “啊······”我痛苦地抱着头,蜷缩成一团。 “忘了,你什么都忘了!不要想起来,我求你不要想起来!”合德癫狂地摇着我的身体,只是加速了我的昏迷。 为什么我每一次的昏迷,都会与不幸有关呢? 我醒来的时候,却看见素来趾高气昂的合德居然穿着一身素缟白衣,神情凄凉地坐在我的榻前。 “你疯了吗?”我一时忘了对她的记恨,“你怎么可以穿成这样?这可是犯了宫中的忌讳啊?” “皇上驾崩了。”这么震惊的消息从她嘴中说出却是那么平静,“我要殉葬。”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我惊骇无比。 “因为那个昏君死在了我的床上。”合德咯咯地笑,好象在说别人的事情。 我从榻上跌落到地面,“我去求太后。” “没用的。姐姐。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他们不可能放过这样一个杀人如麻的我。”她旋过身去,离我越来越远,我想努力追上她,可是刚刚昏迷苏醒的我双腿软麻无法站立。 眼睁睁看着合德,我嫡亲嫡亲的孪生妹妹一步步走向死亡,我撕心裂肺地痛哭出声,“合德,合德!” 在远条馆的门口,她最后一次回头看我,深深地看我,仿佛要将我深深地镌刻入骨,“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我做了那么多坏事。可是,我一点也不后悔。” 她毫不迟疑地转身,不让我看见她最后的表情,“我不后悔,因为我要保护你。”她的背影在晨光中消失,空气中零落不成语,“下一世,让我换个方式爱你。” 辽远的天际,传来帝王殡天的钟响。 终响绝唱。 最奇怪的是,后来我依然活着。在合德死后,在赤凤死后,在樊嫕死后,在所有曾经爱过我的人全部离我而去以后,我居然又独自存活了六个年头。 有人说我疯了。 也有人说我早被秘密地处死了。 各种传闻层出不穷。 说这些话的人,其实都没有真正了解人类微妙的情感。 因为他们的身上并不曾幸运地背负过那么多那么深的爱。 其实在我死去的那一刻,我一直都在不停地舞蹈。 我飞扬着裙琚,向那辽远的无垠伸展开去。 凌空而起,投向风中。 好想,好想离开这个女人得不到自由的世界。 所以,请让我看见,天空的背面。还有,归燕的一朵清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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