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规矩(1 / 2)
请不要这样。这不是命令,这是请求,但是从墨谦谦嘴里说出来的意味,却更像是命令一样。世间哪有这样的弟子竟然在命令师傅?
更何况她命令的人是学宫的祭酒,即将要飞升位列仙班的南元子。
公孙虬龙摇了摇头,他发现他的脑子是越来越不够用,先是一个逍遥境的小子将百年来未曾有过损毁的学宫牌匾劈了个粉碎,接着他又以一招很是普通但是气势却很不凡的刀法刺破了南元子的浩然气,现在学宫的下一任祭酒竟然为了一个学宫的仇人,在命令她的老师!
这世界哪有这样的道理?
更让公孙虬龙想不通的是,南元子竟然真的没有在动手,而是平淡的问墨谦谦道:“为什么?”
墨谦谦的眼睛没有一丝的慌乱和躲闪,而是看向南元子认真的说道:“师傅,他罪不至死,而且,他要是死了,我家门之仇就无从查起,所以师傅,请不要杀他。”
南元子长叹一声,一声叹息过后,他好像老了几十岁,原本盛气凌人一下子变的垂垂老矣,行将就木。南元子充满慈爱的眼神看着墨谦谦苦笑道:“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已经把学宫当成你的家了。”
墨谦谦有些不忍心的看着这个如同祖父一般待她的长者,她欲又止。
南元子幽幽的说道:“徒儿,你也该知道,他损毁了学宫的牌匾。这么多年来,没有人在损毁过牌匾,而他却将牌匾劈个粉碎,还当着诸子百家这么多人的面,如果让老夫就这么放过他,学宫的脸往哪搁?”
南阳子嬉皮笑脸的刚要说话,南元子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说道:“师兄,别说什么脸面不重要,我可不像你那般厚脸皮!”
被拆穿的南阳子赧然一笑,眼观鼻鼻观心,心说这件事情和我无关。
南元子慢悠悠的说道:“这么多弟子当中,你该知道,老夫是最疼爱你的,老夫将你视为学宫下一任祭酒的不二人选,你甚至是有史以来最年轻也是前途最不可限量的祭酒。”
墨谦谦低垂着眼帘,默不作声。
南元子继续说道:“徒儿,老夫不逼你,就问你学宫的祭酒还是报仇,你选择哪一个?”
墨谦谦咬着红唇,南元子有一栽培她,这几年对她如同亲生祖父一般,从武学修行到日常起居,照顾的无微不至,她明明知道自己要选什么,可是拒绝的不知怎么,就是说不出口。
这时,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的握住了墨谦谦有些冰冷的玉手。
一个十分欠揍的懒洋洋的声音在墨谦谦的耳边响起。
“这还用想吗,当然是选择报仇了,老头儿,我问你,你口口声声说想让我漂亮师傅做祭酒,你问过她的想法吗?看看以往的学宫祭酒,都是像你这样的老头子,在这个位置上一座就是几十年,你凭什么让她做学宫的祭酒?”
南元子面不改色神情淡然道:“因为老夫知道她适合做学宫祭酒,她的天赋她的心性”
“但是她不喜欢,她也不愿意!现在漂亮师傅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报仇!”萧别离斩钉截铁的打断了南元子的话。南元子眉头微微一皱,似乎觉得萧别离的话有些太不尊重他了,但是他转而一想,能将学宫牌匾劈碎的人,似乎不会在意所谓的尊重别人一说。
南元子用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墨谦谦,他苍老而沙哑的声音显得是那么的无助:“当祭酒也一样可以报仇。”
墨谦谦似乎有些心动,她下意识的看向萧别离,萧别离却冷笑着摇摇头说道:“大师,为了骗我的漂亮师傅当学宫祭酒,你不要个脸了你!什么学宫祭酒也可以报仇,别以为我不知道,当了学宫祭酒,你连学宫的门这辈子都别想出,要么像你一样飞升,要么就老死在这学宫当中!”
萧别离向前踏出一步,他能感觉到南元子的气息如同海啸一般迎面席卷而来,他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被南元子的气息卷入撕成碎片的,但是他依旧腰板挺直,毫不畏惧的站在了墨谦谦的前面,替墨谦谦承担南元子的气息。
萧别离咧嘴笑道:“既然学宫祭酒这么好,你怎么不让你儿子做?说白了,你就是让我的漂亮师傅嫁给你儿子,世上怎么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接连被骂,就算是脾气再好的人也受不了,更何况萧别离所说句句诛心!
墨谦谦被萧别离牵着手,不知怎的,她忽然觉得自己心里有了底,她很早之前就想和南元子说,她不喜欢做什么学宫祭酒,更不喜欢他的儿子,即使学宫祭酒身份很尊贵,即使连璧君天赋就连她都感觉惊讶,即使连璧君的面容比起萧别离来要强很多,但是她不稀罕。
南元子的脸微微抽动,他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只是看向墨谦谦。
墨谦谦微微闭眼又很快睁开,她的目光清澈而坚定,之前在学宫的日子里,她压根没有所谓的想法而,都是南元子让她修行什么武功,她便去修行,南元子让她学习什么剑法,她便去学习什么剑法,她受够了。
墨谦谦朝着南元子行了一礼。
南元子叹了口气,他已经知道墨谦谦的选择,他有些难以接受的苦笑道:“数年来老夫对你呕心沥血,只为了让你成为自老夫之后的学宫祭酒,想不到比不上这小子今日的三两语,老夫寒心啊!”
萧别离有些小心眼的想到这是不是南元子又想用什么苦情的话语欺骗墨谦谦,他极其小心的将墨谦谦护在身后,一脸戒备的看着南元子说道:“切,就算是你这么说,你也掩盖不了你想要为你儿子谋媳妇的意图!”
墨谦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与萧别离并肩的地方,她说道:“师傅,您和学宫帮助了我数年,可是师门家门,养育了我十几年。大仇未报,墨谦谦寝食难安,还请师傅恕罪!”
南元子仰天长叹,满脸悲切。
良久过后,南元子见面目光从天边收回,落在萧别离和墨谦谦的身上,这位学宫祭酒缓缓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动口过后,便是动手,你执意要走,老夫执意要留,多说无益。”
萧别离心想果然这个老狐狸没按什么好心,说不过现在就要动手抢人!萧别离大声说道:“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