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我很快乐(结局篇)(1 / 2)
宋南州原也以为他提出这个,会让她不高兴不自在。只是话赶话说到那里,此时想要后悔也来不及。
却不想,听到的却是她担忧的话语。
他心头那一块无形的石头倏忽之间落了地,看着不自在的她微微一笑,“谁要敢嫌你麻烦,日后便再不与之来往就是。”
这样简单粗暴啊。
温香心里嘟嚷着,嘴角却忍不住翘上去:“那,那会不会不太好?人家还要说是我破坏了你们师兄弟之间的情谊呢。不是有句话说,兄弟是手足,女人是衣服,衣服可以换,手足不能断吗?你为了我这么件衣服,就要断你的手足?”
宋南州却皱起眉头:“这是什么话?什么手足衣服的,这是什么人胡乱说的话,你也拿到我面前来说!”
温香微愣,一时不太明白他突然之前变脸的原因。
见她茫然看着自己,宋南州便瞪她一眼:“你也当自己是一件随换随穿的衣服?”
“那当然不是了!”温香忙反驳道:“谁敢把我当衣服想换就换,先试试我的拳头!”
她朝着宋南州扬了扬小拳头,“你敢吗?”
那气呼呼的模样,倒惹得宋南州笑了起来:“不敢。”
顿了顿,又道:“这才像你。”
温香看着他一副欣慰的模样,简直大奇,他刚才变脸,莫非是以为她也认同那种莫名其妙的说法?
“那,你把女人当什么?”温香抿了抿唇,怎么忍也没忍住,慢吞吞的开口问他。
宋南州放下手里的刀与兔子肉,拿过旁边的破布条擦了擦手,这才走过去,在她身边落座。
他突然间靠过来,她的鼻端充斥着的全是他身上的男性气息,让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想要往旁边挪,又担心太着痕迹惹他嗤笑,于是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
宋南州一直盯着她,将她面上最细微的表情都收在了眼里,抬手便握住了她的手,在她下意识挣扎着要抽出去时,轻轻用了点力,那只细白柔软的小手便立刻不动了,乖乖的任由他握着。
他这时候已经低下了头,知道她正偷偷瞟着他,一旦他露出得意或骄傲的笑模样来,她定然会炸毛并抽手而去。因此,宋南州垂了眼,任由她偷偷的打量他。
在她觉得安全,并不会有被冒犯的范围内动手动脚,是宋南州接下来的打算——她得习惯他的碰触。
“我自然是把我的女人,当成我的女人。”他像绕口令似的说了这么一句。
温香的心思先还在两只交握的手上,闻言一怔,又默默地回味半晌,眉头一皱:“你这不是废话吗?”
“谁敢把我的女人当成衣服一般轻贱或觊觎——”宋南州的话却还没有说完:“我要他的命。”
他的言语并不激烈,那语气就如同在与温香说今天天气不错适合出去散个步一样。
温香原本该为他这么血腥暴力的话语感到害怕的,但奇怪的是,她发现自己在笑,并且,深以为然的重重点了点头。
“男人就该是这样才对,轻贱自己的女人,岂不是也轻贱了自己?”宋南州这样说道。
“世子小哥哥,为你疯狂的打call。”温香星星眼的看着他,觉得宋南州这一刻,真是man到无以伦比!
宋南州微微一笑:“出去走走吧。”
温香欣然应允。
……
昨天刚醒过来时,又慌又怕,加上天又黑色,温香并没有仔细的观察过这崖底的情况。
这时候与宋南州一道走出来,正是夕阳西下之,触目所及,高大的林木几乎耸入云端,也不知是猴子还是松鼠,亦或是别的什么动物,在林间攀爬跳跃。嶙峋怪石,碧潭水清,潭里竟还有悠然游来游去的鱼儿。
还有很多很多的鸟,大的堪比家鹅,成群成群的出没,简直跟成了精似的。
看见温香他们走过来,一点也不怕人,睁着乌溜溜的小眼珠子打量他们,见他们并没有恶意,拍拍翅膀飞走了。
“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砸在她脚上了。
温香抬头一看,一只松鼠正低了头看她,嘴里吱吱吱的叫个不停。
“嘿,你欺负我?”这小东西见了人不但不跑,还拿东西砸她,胆量不小。
低头再一看,温香乐了,弯腰捡起砸到她的那枚松果,笑眯眯的问小松鼠,“小东西,你这是要请我吃松果的意思?”
那小松鼠见她捡了松果,高兴地抓头挠腮般,在树干上跳来跳去,过了一会,竟又丢了枚松果给温香。
“好可爱。”温香拍手招呼它:“下来一起玩啊。”
小松鼠到底还是没有下来,跳到另一棵树上,很快就不见了。
“嘿,这就走了啊?再玩会呗。”
“跟个小畜生有什么好玩的?”一直在旁边忙活着的宋南州终于走了过来,他的双手负在身后,俊脸带着些不自在。
温香往他身后探头去看,被他避开,他一只大手将她还欲探过来的脑袋摁住,另一只手伸到她面前来,“给。”
温香愣住。
他的手上,是一把五颜六色的小野花,红的绯红,黄的鲜黄。
“你、你干嘛给我花?”温香愣愣的开口。
“不是你自己说过的?”见她并不伸手来接,人也呆呆的模样,宋南州的语气有些不妙了。
他亲手采的花,她竟不喜欢?
温香被迫接过那一大把野花,被没好气的宋南州瞪了一眼,木愣愣的由着他牵着走了好大一会,才忽然回过神来。
“啊!我想起来了!”
那一回,她变成了唐绍宗,被林三拉着去喝酒,被迫当了一回他的感情顾问。
林三曾问起她,姑娘家都喜欢什么物事。
她当时很没诚意的跟他说,女孩子当然是喜欢鲜花、珠宝、首饰、胭脂水粉什么的……
“你上回,你偷听我跟林三说话啊?”温香一副“逮到你偷听了你还不心虚”的讨伐模样。
宋南州懒得理会她,过了一会,才淡淡说道:“等出去了,我带你去唐四府里挑酒喝。”
温香叽叽咕咕的笑起来,他知道她爱喝酒,却不像那些直男癌一样,一上来就指责她,说女的喝酒不行,女人就不该喝酒什么的。
温香就想起那一回在武骧营的后山,她跟他并肩坐着喝酒的情形。
“一般的男的,都不喜欢自己的女朋友喝酒,你倒好,还纵着我喝酒呀?”
“不贪杯就行。”宋南州看她一眼:“不过为安全计,你日后喝酒时,最好我都在。”
这样,就算她贪杯,喝多了,也还有他照顾她。
温香听出了他话里的关切之意,抿了嘴甜甜笑起来。
她眉眼弯弯,笑的那般舒心又快活的模样。
宋南州看着她,看着看着,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悬崖好高啊,咱们怎么上去?”温香以手搭额,脖子都快仰断了,也看不到崖顶。“你说这里时常会有猎人来,他们是怎么来的?难不成还有别的路?”
宋南州不动声色的点头道:“多半还有别的路。但眼下,我身上有伤,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就算找到路也不敢走出去——这林子里有不少猛兽。”
温香心有余悸的点头道:“昨晚我听见野兽咆哮的声音了,差点没把我吓死。”
“咱们在山洞里,燃着火,猛兽也不敢靠近。”宋南州道:“等我伤好了,就能找出去的路了。”
温香表示赞同,“也只能如此了。只是不知道京城怎么样了——对了,郑师叔不是给怡妃娘娘动手术吗?手术成功了没有啊?”
“很成功。”宋南州看着她,慢条斯理的将她已经成了郑青山嫡亲妹妹的事讲了一遍。
温香的小嘴就没有合上过,直到宋南州停下来,她才呆呆的说:“这样也行?皇帝会信?”
“他当然会派人去查,但一来,师父的确是在九黎山的后山救了师叔,二来,师叔也说了,过了这许多人,当初救了你们的村庄都被屠村了,自然是无从查起的。”
温香还在震惊中:“师叔他以前不是医生,是编剧吧。”
宋南州看她一眼,见她着重的点跟他完全不一样,也懒得等她慢慢领会,径直说道:“有了神医亲妹的身份,再有藏宝图,我们的亲事,景帝定然不会反对……”
“等等!”温香大叫一声:“什么藏宝图?”
哪里来的藏宝图?这又是哪一出啊我摔!
“姑墨五王子亲自来京都掳人,自然是因为你身上有姑墨皇室流传下来的藏宝图。”宋南州就像说真的一样,认真的说道。
温香:“……所以我到底错过了些什么?你别说,让我自己先理一理。”
她嘟嘟嚷嚷自言自语了好半天,终于将郑青山“编剧”编的这部戏理解透彻了,“这么扯的话,皇帝信了?”
“信了。”景帝亲自派了禁卫军副指挥使出来,等狄秋明带了消息回去,景帝一定会信的。
温香:“呵呵。”
所以,他安排好了一切,连门当户对这么大的问题,都变得不再是问题,只等她点头?
“世子小哥哥,你背着我,还做了些什么?”
本只是玩笑似的一句话,宋南州心头却咯噔一声响。
但这时候,他万万不敢冒险,于是面不改色的说:“没有了。”
温香一副根本不信的模样,撇撇嘴:“最好是没有了。”
说着说着,又高兴了起来。
一个男人,为她用心至此,怎么能不让人感动呢?
……
自此,温香与宋南州便在山洞里暂住了下来。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两人呆在此间,犹如世外桃源一般,倒是悠哉快活得很。
渴了有野果,饿了有兔子肉狍子肉,偶尔想吃鱼了,宋南州提着自制的鱼叉就冲进水潭去叉鱼,或烤或煮,变换着口味来满足温香的胃。
每每看见宋南州忙进忙出,甚至还在洞口给她搭了个秋千架,让她打发时间玩儿,温香除了感叹“真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男人”以及“这么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男人居然是她的”外,再没有别的烦心事。
饿了渴了只要张张嘴喊声世子小哥哥,宋南州就恨不得把吃的喝的喂到她嘴里。
当然,宋南州这么卖力气的照顾她讨好她,她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比如,一个亲亲啦,一个抱抱啦,还有摸摸什么的,这都是必不可少的嘛。
温香从一开始的害羞,到现在大大方方的噘嘴给他亲,也算是进步神速了。
当然,最后这一步,两人都很默契的坚守着这最后的底线。
宋南州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
而温香,她是女孩子嘛,这种事,难不成要她来主动?
她又不会!
这一天,第一片黄叶落在温香头顶上时,温香才恍然想起,“世子小哥哥,咱们在这里都呆了多久了?秋天都到了啊!”
宋南州正在剥树皮,准备做衣服。这也是源于温香前两日对他的随口抱怨,说在这里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没有衣物可以替换。
两人身上还是掉下来时穿着的衣裳,虽然也洗过两次,但每次洗了之后,都得坐在火堆边等着衣服被烤干,非常不方便。
因此,宋南州萌生出要用树皮来做衣服的想法。
温香对此不是很乐观,树皮做的衣服,能穿吗?
但又打消不了宋南州的积极性,因他说了,以前在九黎山时,一个师兄就曾用树皮做了树皮被,竟然十分的暖和。
这种砍树剥皮的粗活重活,宋南州是不允许温香插手的,因此,温香跟在他身边,也只是帮他擦擦汗,递递水,完全帮不到什么忙。
“咱们困在这里也有两个月了,秋天是该到了。”宋南州抬头看了看天,慢下了手里的动作。
两个多月,也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