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公主多情(4)(2 / 2)
接着两人就相继上了马车,范情在上去以后才发现郝宿的马车里别有洞天,不像是外面看上去那样简单,而是布置得格外舒服。
就连座位上都铺了一层厚厚的软垫,就算是坐久了也不会不舒服。
中间还设有几个暗阁,里面放了不少东西。有打发时间的话本,也有茶果点心之类。
哪怕是在马车里,也能最大程度上让人感到舒服。
范情坐下来以后,郝宿才跟着坐下来,两人隔了有一段距离。前者在郝宿坐下来的时候看了一眼,等马车出发的时候,又看了一眼。
马车里的空位有许多,但范情觉得他跟郝宿之间的空位要比其余的空位更大,他唇角微抿,随着马车轻微的晃动,身影开始逐渐朝郝宿那边倾斜。
范情就这样自以为不着痕迹,一点一点地坐到了郝宿身边。
等肩膀也挨着对方的时候,整个皮肤又是瞬间就都红了,眼瞳也颤颤不已。
范情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坐在那里表面一副平静的样子,但耳根又悄悄在发热。
他其实还想要牵一牵郝宿的手,可是怕那样的举动太过孟浪。
马车里还挂了香包,香味并不浓,是自然的花朵晒干后收集起来的味道。
可范情还是能在这味道里面区分出郝宿的味道,在马车里,在他的身边。
马车又晃了一下,范情的身体也颤了一下,刚才他的整条手臂都碰到了郝宿。
“公主,您不舒服吗”
范情的颤栗郝宿也发现了,所以适时转头问了一句。对方今日脸上仍旧戴了面纱,但要比皇宫那日更薄一点,离得近了,什么都能看得见。
范情是冷白皮,尽管脸上没有像时下女子一般施粉,但仍旧很白。单眼皮的不屑清冷全都被此刻晕开的粉意冲散了,因着突如其来的震颤,眼睛又睁得圆圆润润的,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
嘴唇因为抿过的关系,透着姝红之色,唇珠更明显了。无声坐在那里的时候,倒像是在邀请别人来亲自己。
他的脖子和手腕也都散着淡淡的粉意,是刚刚升起来的。
相比起来,范情今日的穿着也像是比在皇宫那日更加精致。衣服是新的,大红色,上面还绣了繁复漂亮的花纹。
这样逼人的颜色很容易将人压下去,可对于范情来说,只是将他衬得更艳,人反倒给衣服增了不少色。
“路不太平,若是公主不嫌弃的话,可以靠在我的肩膀上,会好一点。”
郝宿说出这话的时候,一副风清月明的样子。
他也没有额外的动作,仅仅是垂目看了范情一眼。两人稍一对上点视线,范情就要整个人往看不见的壳里钻。
可他并没有拒绝郝宿的话,而是以更慢的动作,将头靠在了郝宿的肩膀上。
下一刻,公主的眼眸便氤氲起来。
不过随即他就想起郝宿还没有看到自己的样子,就在他打算抬头的时候,却听到了郝宿的声音。
男人的声音要比所有时候都低,仿佛只是在跟他一个人讲着悄悄话。
郝宿用那不含杂念的语气,温和无比的说“公主,您头上的花好香。”
因为范情的脑袋靠在了郝宿的肩膀上,所以发髻当中戴着的花香味也能飘到对方的鼻间。
范情搁在膝盖上的手在听到郝宿的话时就揪紧了自己的衣裙,大红色缎面上的花朵被他的手揉皱了些许,几乎有些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他这时候哪里还能想起什么面纱不面纱的事情,整个大脑都快不能运转了,连呼吸也在不自觉地消失。
公主将自己憋得脸通红一片,一双眼睛好像不久前才掉过泪一样。
去往京郊的路一向不太好,是以马车总在晃动。在又一次晃动时,郝宿轻轻揽住了范情的肩膀。
横亘在背后的手臂让范情整个人都处在了郝宿的包围当中,察觉到对方要松开,范情下意识拉人。
“我”
“公主,您害怕吗”
范情一双眼睛泪光闪闪的,很难不叫人误会。郝宿明知对方是因为什么,却还是有意问道。
“有、有一点。”
“不用害怕,我就在您边上。”注意到了范情拉着自己的手,郝宿又笑了笑,“我不松手,这样可以吗”
“可以。”
范情重新低头,他刚才太着急,所以直接就按住了郝宿的手,现在掌心似乎还残留着那种触感。
郝宿的手跟他想象当中一样,很结实,还很很好摸。
范情在袖子底下悄悄碰了碰自己的掌心,呼吸在不知不觉中恢复了。
他不知道自己往郝宿怀里又倚过去了多少,只是在一阵极度异样的感觉传来的时候,才察觉到这一点。
因为太过靠近,所以在马车晃动的时候,衣襟那块也被碰压了一下。
“唔”
范情知道自己这里敏感,可他沉浸在跟郝宿的亲近当中,一时忘了这点。
其实他跟郝宿也不是那种面对面的坐法,就算彼此碰到一点,面积也是有限的,只不过是他太不经碰。
因为没有料到这一点,所以喉咙里的声音直接溢了出来。
范情觉得,好像他在面对郝宿的时候,身体的敏感程度要比正常的时候更厉害一点。
马车里一直很安静,这也就显得范情的声音十分明显。等他意识到这点的时候,连解释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是眼尾彻底红了。
“我颠了一下。”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
讲话的语气因为那点突如其来的失常,带着点委屈巴巴的感觉。
可怜又可爱的,郝宿瞧着他这副模样,有点想要揉揉对方的耳朵。
“公主可有哪里磕到了”
“没、有。”
有,只不过那里太过羞于启齿。范情垂眼看了看自己的衣襟处,体质原因,所以从小到大他穿的那些贴身衣物材质都要是最好的,否则一不小心就会磨伤了。
刚才应该不怎么要紧吧
范情的模样被郝宿看在眼里,他的目光也落到了对方看着的地方。方才应该是范情碰到了自己,才会没忍住声音。
郝宿没看多久就收回了目光,而后朝外面吩咐了一声,让车夫将马车赶慢一点,求稳不求快。
听他这样处处妥帖的话,范情自己倒是先不好意思起来。明明也不是马车的缘故,是他自己
但范情心里却又很高兴,是以人虽然跟郝宿拉开了点距离,也还是没有离得太远,头还是在对方的肩膀上靠着。
剩下的路程里,马车果然稳了许多。范情一开始还担心郝宿会放开自己,等了半天见人还是跟方才一样,才放下心来。
他今天起得早,现下有点困了。范情自己都没发现他在郝宿面前的警惕心究竟有多低,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睛。
郝宿在他睡熟了以后,才又将人往怀里抱过来了一点,只是过程中并没有再碰到范情的胸,以免将人激得醒了。
半晌,郝宿还是捏了捏范情的耳朵。因为是当公主养大的,所以范情的耳垂上还有一个耳眼,此刻戴了一款做工精致的珍珠耳环。
只有一粒珍珠,底下托了金饰,莹润的白很衬范情。
“公主。”
郝宿的声音几不可闻,跟之前喊的公主相比,此时的语气里含了些宠溺在里面,还有些漫不经心的笑意。
他没有捏太久范情的耳朵,又娇气又敏感,若是力气再稍微大一点,说不定耳垂上都要留下指印来。
马车就这样一路朝京郊跑去,郝宿拿了本闲书在一边看着,不知不觉,目的地就到了。
他们来的是京郊的一处梅林,每年春日正浓的时候,多得是官宦世家前来游玩。
郝宿在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就知道已经到了,不过他并没有出去,车夫一早得了他的指使,也不敢随意开口。
拉着马车的马停在原地,偶尔啃啃地上的青草。这里的草也比一般地方更加肥沃,它们吃两口还会高兴地打个突。
过了一会儿时间,郝宿才将范情叫醒了。
公主不仅是早上起得早,晚上也睡得晚。知道要和郝宿一起出游,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到了后半夜才将将睡下。
“公主,已经到了,醒醒。”
“嗯”范情睡得迷糊,听到有人叫自己,下意识就抬了头,不想郝宿也是低着头的,于是额头就碰上了一抹柔软的触感。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瞌睡一下子就不见了,人也立刻坐直了起来。
“我我不是有意的。”
跟惊慌失措的公主比起来,探花郎倒是镇定得多。郝宿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无事,公主不必介怀。”
这种事情有什么可介怀的,他们两个都是要成亲的人了。范情听着郝宿的话,心里越发觉得对方并不喜欢自己。
他看了看郝宿的嘴巴,又垂了垂眼皮。
“郝宿,你低一下头。”没有什么特别说明的命令,但对于公主的话,探花郎总是要遵从的。
于是郝宿将头低下了一点,紧接着,范情就将自己脸上的面纱慢慢摘了下来。
他的真容要比隔着面纱看的时候更有冲击力,唇红齿白,昳丽秾情。
下一刻,红唇就软软地印在了郝宿的额头。
“你亲了我一下,我再亲你一下,就打平了。”让郝宿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次要的,让郝宿喜欢自己才是主要的,范情时刻没有忘记这一点,亲人的时候他都记得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不过说完话,他整个人就又害羞了起来。漂亮的脸上因为添了这样的羞意,更显出了十二分的容色。
范情不知道,其实他不需要多做什么,就已经足够勾人了。
范情在亲人之前就已经想好了,等做完以后他就立马跑下马车。谁知人还没站起来,就被郝宿又拉着坐了下来。
探花郎眉宇俊朗,逼近了瞧人的时候,更加惑人。
“公主,这种事情不能随便做的。”
“可是你是我的驸马。”
驸马两个字被范情念得又软又甜,他现在看上去也像是一块糖糕点心。范情被郝宿一绕,就忘记自己刚才说的打平了的话。
如果是驸马的话,又何来打平一说。将自己的真实想法暴露得彻底的人一点也没有发现,还直勾勾地盯着人看。
“我知道了。”
郝宿这句话弄得范情摸不着头脑,知道了是什么意思,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不等范情想明白,手上的面纱就被郝宿抽了过去。
“外面人多,公主将面纱戴好再下去吧。”
“公主,您太漂亮了。”如果这样下去的话,会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他语气平稳,就像是先前在说范情头上的花很香时一样。可他又总能用这种温柔非常的模样,叫人心里一再地激荡不已。
他夸他漂亮,那么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自己了
范情乖乖地坐在马车里,让郝宿给自己戴好面纱。
“我真的很漂亮吗”问话也不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漂亮,而是想听听郝宿说话,说有关他的话。
“自然,公主是我见过的人当中最好看的。”
面纱被探花郎灵巧的手戴好了,郝宿见范情眼尾红红的模样,收手的时候指尖状似无意碰了碰对方。
“我们下去吧。”
他的态度太过坦然大方,光风霁月的模样让人根本就不能产生什么怀疑。
范情想要撩人,自己倒是先一步被无知无觉地撩得手脚发软。
照旧是将手递到了郝宿的掌心,两人相携而下。春风铺面而来,将范情的面纱吹得略微扬起,但因为郝宿系得紧,并没有掉下来,只是隐约透出一点姝色来。
郝宿在下来马车后就放开了范情的手。
“先去赏梅,过午可以放一放纸鸢,再骑骑马。”
来之前郝宿就已经做好了安排,他身边只带了一名仆从,范情身边则是带了两名伺候的人。
听他这样安排,范情也没有什么异议。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跟郝宿在一起,别的都不重要。
梅林就在前面不远,走几步路就到了。不过郝宿却在这里看到了一位熟人,沈暮。
对于书中的主角来说,他们似乎永远遵循着一种莫名的定律,那就是不管两个人在什么对方,都能碰到彼此。冥冥之中,他们身上有一种无形的牵引。
沈暮在梅林西侧,边上还有不少青年勋贵,应该是约好一起来游玩的。
范情一直都很注意郝宿,见他在看别的地方,也下意识往那边看了过去。见是沈暮还有一些世家子弟,并没有放在心上。
“郝宿,你在看什么”
他们有他好看吗为什么郝宿要去看别人明明方才郝宿好说他是最好看的。
“前几日沈公子拜访过我,难得在这里碰到对方,想着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郝宿说着,话音一转,“公主要去吗”
“不去。”
范情没有说什么不想去,也没有找借口,而是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骨子里有着属于皇室中人的倨傲,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从来都不需要特别的解释。
但在郝宿面前,范情还是解释了。
“我跟他不熟。”
他们是自小一起长大,但跟沈暮相处时间多的是范隐,范情不过是偶尔才见过对方几面,彼此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
身为一个男扮女装的公主,又是被父母看着不能跟同龄人过多接触,跟沈暮再熟能熟到哪里去
原书里说的青梅竹马,不过是指在古代背景下,两人从小相识,而后一起长大罢了。范情对沈暮的印象只是皇兄的好友,外加丞相的独子。
而且,今天是他跟郝宿独处的日子,他不想有别的人打扰,也不想郝宿的目光总是在别人身上多做停留。
“那便不去好了,前面的梅花开得正好,我们走吧。”
郝宿没有再提起沈暮,而是跟范情一起往前走了。
不过在到达梅林之后,范情站在梅花底下看着他,声音轻轻的。
“郝宿,你以后不要看别人好不好”
几片花瓣簌簌地往范情身上掉着,那话应该是要矜娇非常地说出来,可郝宿只觉得范情像是小猫在朝他撒娇。
要他以后只来看看自己,不要去看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2012822:03:052022012921:33: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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