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出阳神(1 / 2)
丁嶋安走进船箱,不时提溜出两个被闭元针封住气脉,手脚被麻绳绑住的日本人。
“这就是你们找的那两人。”
丁嶋安指了指船上的集装箱,“他们住的地方还有一些国画和古籍,价值很大,全被我打包带过来了——你们记得保管好。”
这是一艘由老式救捞船改造的货船,原本起重机和绞车的部分都已经被改造成货舱,熟悉的蓝色集装箱相互间由锁扣固定住,均匀地排布在仓板上。
唐牧之三人便被丁嶋安安置在一个宽敞的集装箱里,箱内由一台改装过的老旧的矿灯照亮。
“这是手机的替换电池——不过估计你们也不怎么用的上,船员们都已经被我叫醒了,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用银针刺激他们的神庭穴就行。”
将后续的诸多事宜告知唐璨之后,丁嶋安看了看熟睡的唐牧之,有些茫然的摸了摸脑袋。
“叫醒他吧。”
唐璨正要伸手抓住唐牧之的肩膀。
“算了。”丁嶋安挥挥手,“回国之后,我会去一趟唐门。”
“老丁,这次多谢你了。”
丁嶋安点点头,“再见。”
货船逐渐脱离海岸,隐没在一片黑暗当中,过去许久,唐璨操控尸傀吩咐船员不得上甲板,悯众拉开集装箱箱门,寒峭洁白的月光打斜切进来,原本四面封闭的集装箱里生出腾的热气,随即便被海风吹回去,唐牧之闻到一股湿咸的海腥味,幽幽转醒。
漆黑的天花板,黯淡的矿灯随着船体摆动,晃晃悠悠地闪动,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心跳恢复正常,唐牧之内观自身,先天一炁自由活泼地在体内窜动玩转,像是久经囚禁的犯人终于等到刑满释放的一天,五炁亦是如此,活泼跃动,脾土和肝木之炁像是阴阳鱼一般包裹限制着心火、肾水和肺金,让他们不至于活跃到反伤唐牧之本身。
唐牧之心念一动,脾土和肝木两炁自然转动,循环往复,相互生发,他身周生起一层淡紫色的炁——这是正经八百的土木流注,和以往单纯加速阴阳炁的流转不同。
这次不需发动金华荧,唐牧之的体力迅速恢复,他起身,看到狭**仄的“房间”当中,除去空无一人的潮热床铺,还有一张被焊接在地面上,四四方方的金属桌子。
桌子上放置着看上去十分眼熟的书画,唐牧之举起一张看来,笔锋遒劲、鸾飘凤泊、龙蛇飞动,上书:
欲达未达意方开,似悟未悟机正密。
存存匪懈养灵根,一菊圆明自家觅。
真铅出水少人知,半是无为半有为。
乍见西方一点月,纯阳疾走报钟离。
闻与不闻好温存,见与不见休惊怕。
只在勿忘勿助间,优而游之使白化。
一阳动处众阳来,玄窍开时窍窍开。
收拾蟾光归月窟,从兹有路到蓬莱。
有象之后,阳分阴也。
无象之前,阴合阳也。
唐牧之知道这是国内失窃的书画珍品之一,传闻是宋代的作品,但他脑子像是突然宕机了一般,没有分出一丝间隙地思考有关自己处境的事情,而是将识神投入,内观身体内阴阳炁的去处,大周天的道路依然顺畅无比,但阴阳炁却不见了踪影,上搜下寻,原是削减分离之后全数盘踞在上中下三丹田的位置。
心念一动,唐牧之身周的土木之炁不减,已经合而为一的阴阳炁陡然出现像是灰色斗篷一般罩在他身上,但他能感觉到,阴阳炁不走大周天之后,原本张扬对内的压制力已然消失不见。
“呼——”唐牧之感到身体上的转变,正欲再做研究,看到“房间”外斜斜照耀进来的幽清月光,忍不住大步“踏”了出去。
月光在黑暗的穹顶上挂得久了,累了,拉起一片乌黑的云朵承着它,匍匐在乌云上面,甲板上的风变成灰蓝色,夹带着海水散聚的细密水珠,一块红色的碎布勾在集装箱箱门的右上角,被颜色奇异的,湿润的风撕扯,挣扎着。
月色下淡薄的红,那是唐璨还未抽尽的烟头,他坐在前面的集装箱上面吹风,望月,任何人在这副背景下都被渲染的忧郁而苦大仇深,像是背负着这世间最沉重的孤独,落寞。
月下的悯众同样在这背景下,却和这背景共同绘成远古的油画,是死的,第一眼会忽视掉的;然而仔细看去当中竟似藏匿着一整个银河的智慧,浩瀚。
唐牧之无端地想起电影《星际穿越》中飞船旋转对接的经典场景,极动和极静,此刻跨越一切时空,以这种莫名无端的方式连接。
悯众像是是心有所感,从静默的画卷中转过身子看向唐牧之,他轻“咦”了一声,明亮的双眸中兀地发出一道刺目的金光,唐牧之下意识闭上眼,却发现周围的场景一成不变,他不停试着睁眼,闭眼,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阳神……出游了。”
悯众一语道破天机,唐牧之像是突遭雷劈一般化作一团烟气,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集装箱里,之前观阅的书画还被他抓在手中。
唐牧之轻拍自己脑门,抓起身后的枕头掂量掂量,盘坐起来。
听到这边的动静,唐璨丢掉烟头,先一步进来集装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