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时间之外(1 / 1)
在某一刻,有个人醒来了……
这个人从梦境脱身到睁开双眼的过程用不着耗费什么笔墨去大书特书,因为这个人的苏醒再平常不过了:
他刚刚摆脱一个记不起来的梦,也不清楚是美梦还是噩梦,不过他也无意去思索;似乎想起了以前的人和事,但这也不重要;这个人只是将撑着头的手肘移开,然后再毫无留念地睁开双眼,就是他苏醒的过程。
作为一个刚刚从一次长眠中苏醒的人,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他那双困倦空虚的眼睛扫视面前的景物。
到了这里,就是他不平常的地方。
正所谓一切精彩的故事都诞生于不平凡中,而这里也是我们故事的开始。
此时的他正身处一个极其奢侈华美的宫殿中,这个宫殿的建造者似乎要将世间的一切珍宝都用于此地。
像是将人的意识中所有的美概念都锁在这间大的出奇屋子里,从而诞生眼前这极致的美。
世人皆应惊异于此殿壁上浮雕的鬼斧神工,皆应在此殿的珠光宝气中迷茫。
可他并不惊异,也不迷茫。
因为这就是他的宫殿。
这本就是一间诠释何为完美的宫殿,想当年他在这大殿刚建成时,作为第一个正式踏入此地的人,他是有多么的欣喜,以至于日夜流连于此不愿离去。
可现在他的内心却没有了丝毫触动,甚至从这宫殿的穷奢极侈的格调中感受到了几分暴发户般的低俗。
“真是个低级无趣的设计…”
此时的他正坐在大殿的最高处,他的座椅宽大奢华且舒适。
毕竟这究竟是唯一而至高的位置,自然是这里最舒服的座位。
这个名曰:“王座”的东西,有多少人即便走过了刀山火海,拼尽所有也碰不到分毫。
但这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一张想坐就坐的椅子罢了。
至高的位置,是至高者的专属。然而他就是至高者,除他以外还有谁有资格去坐呢?
“巴烈顿……”
当他开口想要与某人开个玩笑,想去问问那个人有谁那资格去坐这个位置,来看看他有趣的反应。却发现那人应在的座位不知何时已经空了,只在桌子上留下那本熟悉的古书。
这时他才愕然回首,不仅仅是那个人,下面的十二个座位都空无一人。
空旷的殿堂上并没有记忆中的热闹和生气。就连应有的侍从和守卫们都不知了去向。
是啊!除他以外,这里空无一人。
“我真的是糊涂了,居然差点就这样迷失了。”
他从王座上站起,当他向下面的台阶走去时,这个虚幻的大殿也开始土崩瓦解。
“他们”的位置也随着崩坏的空间而消失了,不过他们本来也不在这里,所以他也没有多少留念。而且他也不认为这些人会来到这里…来到他身边。
眼前这一望无垠的黑暗与头顶忽明忽暗的星空,就是这个地方的原貌。
这里本来就空无一物,稍微可以让他聊以**是能看到从前他从未认真欣赏过的璀璨的繁星。那是这里唯一真实的景物了,而不是由他创造出来麻痹自我的东西。
但除此之外就真的没什么了。
这是一个没有边界的地方,至于他为什么知道……呵,那也只是他无聊探索出来的结果罢了。
这是个用时间和空间隔绝的领域,就算是他历经无尽岁月也没能破解。这个地方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看不见不同的未来,他只能回首过去。
这个地方存在于世间的每一个阴影下,但又不存在于世界的任何一处。
这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一个被忽略的角落,一个无人愿意去找,就算有也无法找到的地方。
因为这里既没有宝藏也不是什么世外桃源,这是只是个囚笼。囚笼唯一的意义是困住犯人,而他就是这个囚笼唯一的犯人。换句话说这个囚笼的存在意义就是困住他——一个专属于他的囚笼。
那位困住他的存在并没有给出期限,没有猜错的话那位的打算是一直困住他,直至他的生命走向终结。
“时间是什么呢?”
因为暂时找不到其它他还未曾厌烦的事情,所以他选择与自己对话,也就是自言自语、自问自答。
提出一个关于意义深远的时间这个词语的话题,应该能让他稍稍思考的久些,不至于让他又一次因为过于无聊而陷入不知岁月的长眠中。
“时间是缓慢而无情的,一点一点地夺走万物的生机和…意义。”
“时间又是迅猛而热情的,沧海桑田不过弹指,毁灭和创造同生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