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苦寻长生而不得的始皇帝(1 / 2)
谶语,对于任何统治者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从上古时期开始,由于这种忌讳的谶语而杀人的事例就数不胜数。
无论这到底是人造的,还是有居心叵测的人在推动,始皇帝依旧无比愤怒,因为他自己受命于天,所以对谶语这种东西就很是相信。
尤其是谶语之中还牵连了洛这个他试图抹去存在的字眼,一场堪称恐怖的政治风暴迅速从咸阳城开始向整个大秦发散开来。
始皇帝甚至开始怀疑洛氏是不是还有嫡系存在人间,但是当年昭城之战,整座城围了里三圈外三圈,可以说插翅难飞,而且许多人亲眼目睹所有嫡系进了守藏室,整座守藏室连地皮都被翻起来了,绝对没有地道,怎么想都不可能跑掉。
……
依旧是来时微微有点颠簸的道路,马夫依靠高超的车技,让马车几乎保持着极度的平稳。
洛陵微微闭眼开始回忆自己在项氏所见到的所有人,然后睁开眼微微摇头,有些失望。
桥云见状问道:“家主,我见您对项羽似乎很是重视,现在怎么如此失望?”
洛陵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不说他的万夫不当之勇,您觉得项羽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桥云不假思索道:“项羽为人慈爱,见到悲戚孤苦便赐下酒肉,甚至为之落泪,是个真性情之人。
他对待族中兄弟甚好,对待叔父梁很是恭敬,项氏子弟都很是信服他。
他豪气干云,不喜欢玩弄阴谋,堂皇光明,是个英雄豪杰。”
桥云滔滔不绝,他是真的很欣赏项羽,甚至想要嫁女儿给他了,反正现在早就没有同姓不婚这种规定了,双方之间更是连同宗之情都没有。
然后桥云就见到洛陵在轻声叹息,于是有些迟疑的问道:“家主,可是我说的哪里不对吗?”
洛陵沉吟一下,然后掏出一枚钱币道:“不能说不对。
但就像是我手中的这一枚钱币,如果有人问您这枚钱币的样子,您却仅仅为他讲述其中一面的模样,那他所知晓的是这枚钱币吗?”
桥云摇摇头道:“自然不是,一定要两面都说才行,您的意思是我对项羽的了解太过片面?”
洛陵点点头道:“正是,若他真的是您口中那样无暇的英雄豪杰就好了。
项羽是兵主神将,千年邦周只有武王和熊顿两位。
这种不世出的神人,若是要灭秦,定然是最锋锐的利刃。
等到他诛灭暴秦,立下大功,天下苦秦之人,难道有谁能不感念他的恩情吗?
到了那个时候,洛氏再振臂一呼,便直接助他做皇帝,定然功成。”
这一番话听得桥云目眩神迷,实在是一副美好光景,但他知道洛陵既然这样说,那就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于是问道:“家主,项羽真有兵主之能,他是哪里让您不满呢?云愿闻其详。”
洛陵喟然叹道:“他是兵主神将,但也仅仅是个兵主神将,没有做君王的才能和德行。
这些时日我观察他的言行举止,还旁敲侧击的和他谈论天下,发现他和咸阳城中的那位皇帝陛下性格实在是太像了,发自骨子里面的像。
你说项羽慈仁没错,但他是仅仅对自己人慈仁,他心里的自己人太少了,连一县都不能遍及,怎么能够遍及天下呢?
他对天下有种漠然之意,和现在咸阳城中的那位皇帝陛下实在是没有区别,他若是成为皇帝,或许又是一位暴君。
而且他愿意赐以酒食,却不愿意赠以金银珠玉,连这些身外之物都不愿意分享,难道还会愿意分享爵位恩赏吗?
你说项羽对待族中兄弟极好,这也没有问题,昔年先祖素王也是封建诸姬,但问题是他过于倚重兄弟,却完全不信任外人,动辄怀疑,项氏中成材之人不多,那他任人唯亲就有问题。
自古以来有亲族不振,又不依靠功臣勋戚就成事的圣王吗?有一人镇压天下的豪杰吗?
即便是先祖素王刚刚摄政的时候都要大肆封建,一直到东征之后,素王才能孤身定天下,难道您以为项羽能比得上素王吗?”
桥云摇摇头,开什么玩笑,东征之后,素王出行有风雨雷电相伴,一人破军,口含天宪,诸夏列国莫不臣服,再强的兵主也做不到这个地步。
被洛陵这么一说,桥云瞬间觉得项羽似乎真的不适合做君王了。
“那还要与项氏为盟吗?”
洛陵闻言飒然笑道:“当然要结盟,我们去寻找项氏本来也不是要找一个可以王天下的至尊,现在得到了一个兵主神将,灭秦大计又成几分,这难道不是值得庆幸的事情吗?至于之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人心易变,或许见识到人间流离失所,项羽会将慈仁之心遍及天下呢?”
桥云一愣,有些尴尬的说道:“唉,真是太过贪婪了,只是觉得实在可惜,项羽若是做了至尊,绝不会像现在秦王朝这样,想要断绝素王的祭祀。”
洛陵闻言面容一冷,始皇帝做的最绝的一件事就是试图断绝素王祭祀,虽然这对姬昭没影响,他又不是信仰神,只要还有子嗣在即可,但是对洛氏来说,这是最难以忍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