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序)(1 / 2)
序
有一对年龄差十岁的亲兄弟,哥哥有着天使般美丽的容颜,一头金色的长发犹如清晨覆盖大地的光辉般绚烂,无论什么逆境都无法击垮他感染人心的笑容,他的智力永远停留在六岁。
弟弟有着苍白的肤色,纯白的头发,红似血的眼眸,多疑敏感的性情和野狗般的凶悍脾性让人难以接近,唯独在哥哥面前才展露笑颜,他是白化病者。
他们相依为命,只有彼此。无数个夜里相拥而眠,弟弟畅谈着未来,哥哥包容而天真的附和着。
一个房子住着两个人,一块地种小麦,一块地种蔬菜,养几只鸡和一只猫。这是弟弟的梦想。
梦想回归现实。
弟弟每天把最好最完整的食物给哥哥,自己啃着发霉腐烂的部分,背对着哥哥独自舔舐着新添的伤痕。
直到有一天,他们被带出了群居的地牢,名字列在拍卖品的名单。
有个收藏家看上了整体拍卖的哥哥,他刚买了一条鲛人魔兽,哥哥的上身配上魔兽的鱼尾,能让神话中的美人鱼现世。
有三个收藏家看上了分体拍卖的弟弟,血肉制成药物售卖给落后地区的部落,骨头制成标本捐给医学院,皮肤炮制后用来收藏。
兄弟俩从看守人那里知道自己的未来。
弟弟杀**看守人,带着哥哥逃跑,被拍卖所雇佣的猎人抓住。
金发的猎人看中弟弟,决定买下他。弟弟要求带上哥哥,猎人诉说自己的为难。
‘我所有的钱只能买下完整的你,如果买下你的哥哥,剩下的只够买下你的骨头和血肉,你的皮肤会被别的客人买走,这样也可以吗?’
猎人对弟弟说的时候,哥哥站在弟弟的旁边。
弟弟紧紧的拽着哥哥的手,毫不犹豫的接受这个分配。
半小时后,兄弟被清洗干净送进了等候拍卖的休息室。
弟弟很高兴,这是他离梦想最近的一次,他第一次因为哥哥以外的人露出笑脸。
哥哥手持灯盏从后面袭击了弟弟,打碎这个笑容。
‘我不想死。’哥哥掐着弟弟的脖子,笑得天真灿烂。
‘你不会死,我们会一起离开这里……’弟弟如此保证着。
‘被安上鱼尾巴,不是人,会死,我不想死。’哥哥这么说着。
‘他会买下我们两个……他是这么说的……两个,一起活……’弟弟的呼吸逐渐微弱。
‘不对,你会反悔,我是傻子,他不要我,你**,他就要我,你应该**。’哥哥的眼睛依旧干净而澄澈。
当门被看守人打开时,房间只剩一个人。
一身是血的那个人,朝着愕然的看守人露出天真又柔善的笑脸。
他犹如羽化的蝴蝶一般飞奔拍卖的场地,站在台上笑盈盈的看着台下的收藏家们为了买下他而漫天加价。
猎人实现了自己的承诺,用足够买下十对兄弟的价格,将他带回家。
‘用了比预想中更多的钱。’卸下慈悲面具的猎人如此说着。
被买来的人道:‘是吗?我不这么觉得。’
他听懂了猎人话里隐藏的残忍和冷酷。
所以猎人为这份敏锐的聪慧,重新给了他选择的机会。
‘离开这里追求你的自由,或者留下来做我的弟子,非常简单的二选一。你的决定?’
他毫不犹豫的选择留下来。
猎人伸出手,从他的发顶撕下一块干掉的血皮,露出原有的白色头发。‘你恨我吗?’
他笑着说:‘不恨。’
猎人的手沿着他的脸庞,落在他纤细脆弱的脖颈,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两道刺眼暗红的手印:‘是我告诉那个傻子,你会反悔。恨我吗?’
他笑着说:‘不恨。’
猎人掐着他的脖子,慢慢的收紧。
于是他给出了选择,‘打个赌,让我恨上你吧,帕里斯通老师。我赌你不会赢。’
帕里斯通笑了,松开手慢条斯理的整理他凌乱的领口。对这个学以致用的弟子说:‘不可能。’
他们的共识达成了誓约与制约。
这一年,亚弥尼四岁,在被拍卖的前几分钟觉醒了念,念吸收了兄长的尸体,诞生出他的念能力——不器的二重身。
十四年后,他成为猎人协会史上最年轻的三星猎人。
两年后,赌局还未结束。自由,提前到来。
*正文
横滨唐人街新开了一家和果子店。绚烂的霓虹灯、华丽的翘头檐、琳琅满目的柜架、热情招揽的店家,都与这家店无关。
白色简朴的墙壁,抵着门框的木质前台,还有坐在前台后面椅子上,一名戴着墨镜,打着呵欠看着报纸,怎么都不像认真做生意的白发少年。
里面没有设座位,只在外面摆了两张长凳子,连把遮阴的伞都没有。店面装潢普通不起眼,种类也少,加上又是开在不差美食店的唐人街,可想而知生意有多糟糕。
这家店开了半个月,做了不到百单生意,投诉接了不少,都嫌弃太甜,抹茶都压不下去的那种甜度。
门店的墙上贴着一张白纸,写着招聘广告。虽然是这么不靠谱的店,还是有人积极应聘,这个战乱时代能在和平繁荣的唐人街找到工作是件幸运的事,尤其这里还是横滨市。
招聘广告是开业那天贴的,陆续也有百来人应聘,少年只是瞄了一眼,什么都不问就让走人。
如此,有人不免猜测少年不是认真招人,一传十十传百,到了今天,从早上七点开店到现在,没有一人应聘。
亚弥尼脾气不好,管闲事的人被他怼走一批又一批。
“店我开的,卖什么我决定的,你出过钱还是出过力,用你教我做事?”
“小明爷爷活到百来岁多亏他不管闲事。”
“你算哪门子长辈,跑我面前碰瓷。”
“知道不该说你还说,找打?”
在看到亚弥尼把上门要保护费的混混也打走一批又一批后,不仅自认好心的人不在他面前转悠,连闲言碎语都不敢当着他的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