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没你那么夸张”李鸢走中路,随手让了个蓝buff,“也就打算洗个一二十遍。”
“怎么你今天红牛喝多顶着了?”游凯风把胳膊枕在后脑勺下,盯着李鸢侧面高拔出的一截鼻梁,“怎么想起来去管别人闲事了,不像你啊?”
李鸢眼皮抬也不带抬,“是,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靠!上路零杀零辅修**爸爸十二个人头!”李鸢心平气静默默了一路,终于忍不住眉毛一凛顺口就骂。
打撸就没有不骂人的,国际惯例。
“哎,我不是说你这个人,我是说你跟彭小满吧.......也没瞧见你俩多熟啊。”游凯风想起来个事儿,直起身推他一把,“哎他妈我回回给老卫提溜上去罚写罚站,那怎么没见你出声儿帮个忙啊?”
“活大该,记不住公式你自己作的。”李鸢抹了把显示屏,“你没瞧见,打架那俩孙子今儿眼都打红了,我要不伸手帮一把,我看他俩就要揪着小满脑袋往墙上磕了,挺大岁数,打架他妈连分寸都没有。”
说着,回想起彭小满下午被人二堵一的模样。头发给搔乱了,校服也给扯歪了领口,一截细溜溜的锁骨往外戳着,细溜溜的下巴与绷紧的下颚线一并抬高;彭小满瞪眼,涂歪了口红似的嘴角通红,挑衅似的边笑边喘,还能顺嘴回骂不休。分明是个地处下风,眼瞅着over的姿态,可又比他往日三个月的每一个模样,看起来都要鲜明、活泛。李鸢想得跳脱。
他看游凯风听了耸肩极夸张似的打了个颤。
“抽风?”
“不是,我就想说.......你一口一小满叫的,跟你女朋友似的亲热。”
“滚。”
“我说真的。”游凯风手掌往下按按,“但这是他名字的问题,不是你叫的问题,你息怒你息怒,你打你的中路。”
李鸢先没说话,搁心里仔细琢磨了下——好像还真是。“小”这个字做名取在当中,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念着都显得亲昵逾距。
还是得喊全名。
游凯风不死心地继续刨根问底:“怎么就打起来了就,他不瞅着挺文静一人么?”
“管那么多呢你。“李鸢瞧了他一眼,才乐:“不一口一个不熟么?”
“你就当我是狗行不?我就狗拿耗子了,我就多管闲事儿了,你就跟我说说呗。”游凯风一迳嬉笑着往他跟前凑。
“离远点儿别碍着我操作。”李鸢拇指一挪,迅疾间狠戳R键发完一技大招,侧身往边上躲,“因为那俩孙子嘴欠。”
“欠什么了?”
“欠......”李鸢顿了顿,腾出只手抹了把唇下,顶出下巴的几处青色的须根,“说他什么,爹不见娘不疼成天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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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脚老太太屁股后头讨饭吃巴拉巴拉......”不想提似的,话尾囫囵在嘴里含糊着不吐。
游凯风听不清,皱眉抬手搡他肩:“什么什么什么爹娘?”
“啧。”李鸢不耐地咂嘴,“几个男的打个架哪儿那么多理由?蛋上长毛了就当自己是个男人了不得了呗,成天看不起这那的呲事讨打。咱们学校里这些傻`逼还少么?”
顶着一下巴胡子茬就当自己真是个什么龙太子了,也不去挂个皮肤科治治那一脸的闷痘。李鸢嘴上不愿说,但他毕生其实最看不惯那些古惑仔偷着看太多,成天正事儿不干净拿抽烟打架当多大本事的校痞二流子。
游凯风听罢,冲他比了下拇指:“你这独善其身的独的,一句话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境界都跟我们不一样儿了,牛`逼。”
“不错,我们小风风都还会活用成语了。”
游凯风咧嘴:“谢谢啊,李弋鸟。”
练了俩小时排位,才从“疾风”里出来。雨依旧窸窸窣窣不停,濛濛一帐。水坝街的夜色已经浓重了,瓦青里揉着雪青色,窄路上一色霓虹,使地上积雨折射出一地斑斓的颜色。像一处拥有独立世界观的平行空间。游凯风说要请李鸢吃碗云吞面再回,李鸢摆手没干。
派出所最近整理案宗林以雄忙的脚不沾地,家里没人照应,他得赶紧回去给努努添碗猫粮吃。
游凯风路边冒雨招了辆交班的晚出租,司机左躲右闪着提速明摆着不愿带,是游凯风一猛子扎路中央好险没英勇就义了才给活拦下来。走前往李鸢口袋里塞了包苏烟软金砂。
“不是什么特高级的,我爸柜子里拿的,分你一盒。”
李鸢瞄他,“拿人手软。”
“别软。”游凯风手背往他胯下一弹,慧黠一笑,“明天早上把数学卷子带来给我抄就硬了。”
买卖不亏,李鸢当即和他击掌,“成交。”
说完游凯风钻进车里,把车门“砰”的施力一合。隔着扇车窗,李鸢都能听见那烫了头泰迪小卷的女师傅操着口地道的青弋话,极不耐地吱哇叫唤起来,“哎哟喂我这新车诶小伙子你手轻点好吧?”
李鸢拆了烟盒上的塑料封皮儿,抽了一根含嘴里。苏烟仅能算是烟草里的中高档,烟丝香气素来调的南方且偏女性。但只这么叼着去闻,也能嗅出它轻柔而不失饱满的味道,抽完也不会觉得唇齿留浊,总体而言既薄又淡,跟寥寥无牵挂似的。李鸢一手举伞,一手上下左右自摸了一通。日,没火。
想起刚才被彭小满专车相送,分开前他在路口问自己要创可贴遮伤,自己也是当他面儿这么不自知地一通搔首弄姿。彭小满按着嘴角淤青,半张着嘴瞅他摸完,“你这......给我跳Nobody呢么?”
“我这......给你掏创可贴呢我。”
“掏着了么?”
“没有。”
“行吧。”彭小满抬手摸眉骨,侧头乐:“白摸。”
没来由这么一想就忍不住发笑,好险没一低头把烟喷出去,落进路牙子上的排水槽里。
回到筑家塘,在巷口前的一株**树下稍作停留收了折伞,李鸢不由自主地抬头望了望巷里深处。一楼几家含混在一起的灯火连成昏黄一片,他在楼栋里顿了顿脚步,才甩了甩上的雨珠,咳亮了楼道里的声控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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