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1 / 2)
九珑月,传说中的人间至宝,实际上却没有人真正地见过它。
直到它的碎片化为人间小物,散落各地。
许多人无法理解温敛故对九珑月的无动于衷,就像温敛故同样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会愿意为了一个未经证实过愚蠢传言,而彻底陷入疯狂。
不过现在,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正如江月蝶说得那样,在人世间,生老病死是常态。
周而复始,代代不息。
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打破这个规则,但人人都有过一瞬间,想要将规则抹灭。
或是为了亲眷,或是为了爱侣,或是为了友人……
所以在明知不可为的情况下,传说中的至宝九珑月的出现,无疑给众人带来了微光,成为了能勾起所有人心中欲望的引子。
欲望啊。
温敛故在心中轻叹。
如果欲望能算作喜欢,他便能回答江月蝶先前的问题了。
温敛故偏过头,脸上的表情淡了些许,流露出了些许惋惜。
可惜不能。
江月蝶如果知道温敛故此刻在想什么,定会失笑不已,并让他不必再去纠结着许多。
然而她并不知道。
不仅不知道,江月蝶现在的注意力全然被另外一件事吸引。
“手别动。”
江月蝶轻轻拍了一下温敛故的手背,小声斥道:“你再乱动,一会儿我抹药又抹歪了。”
先前温敛故没说,江月蝶也就默认他仅仅是手上被灼烧,顶多是手腕处有些伤痕。
结果回来后一看,好家伙,何止是手上,整个小臂上都有血痕,最明显的那一道从手背贯穿至袖口内,像是要将他的小臂彻底绞碎。
江月蝶嘶了一声:“你真的不去医馆么?我可以陪你一起。”
“不必如此麻烦。”温敛故摇摇头,将手腕更往江月蝶面前凑了凑,温声道,“小伤而已,你愿意帮我上些药就足够了。”
江月蝶犹犹豫豫,到底是没有反对。
幸好在发现温敛故打架时不顾己身这件事后,她就备了许多膏药。
不过眼下药不够了,江月蝶需要去放在外面的匣子里,拿出些新的玉容膏。
起身后,她还不忘回头叮嘱:“你记得把有伤口的地方露出来,别黏在衣服上,不然一会儿涂药可就麻烦了。”
温敛故半靠在塌上,唇边含着笑意,笑得眉眼弯弯,见她回过头,还愉快冲她招了招手:“快去快回。”
江月蝶:“……”
她总觉得有些微妙。
就好像温敛故迫不及待要让她上药一样。
错觉吧,江月蝶摇摇头将这个想法甩出了脑海。
一定是错觉。
江月蝶并不知道,在她走后,温敛故伸出手。
窗口悄无声息地打开,一封信件飘飘摇摇地从窗口飞来,落在了他的掌中。
速度很慢,似是极其不情愿。
温敛故捏着那封白色的信笺,鼻尖嗅到了惹人生厌的陌生气息。
【阿蝶亲启】
温敛故的目光在这四个字上停驻了半晌,轻轻嗤笑了一声。
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又如何?
温敛故勾着嘴角,面上的笑意更盛。
他才不是那个愚蠢的云中雀,压抑着内心的感情,不敢言说,不敢深思。
即便不知道什么喜欢,温敛故也不会放她离开。
温敛故绝不会看着江月蝶再一次穿着嫁衣,嫁与他人。
他想不通,便让她陪他想。
一年两年,十年百年。
只要温敛故还活着,江月蝶就该在他的身边。
无需生生世世,只要眼下此时。
这么想着,温敛故轻笑一声,他看也不看,漫不经心地将手中的信笺撕碎,随手一抛,空中无端燃起青色的火焰,迅速将白色的碎纸吞噬。
而在被吞噬的碎片中,依稀能辨认出,那个模模糊糊的家徽,以及上面用秘术银线勾勒出的“沈”字。
……
药膏是白小怜帮她备下的。
江月蝶找到药膏的同时,还找到了一封“信”。
并不是手写的,而是保留了声音。
白小怜大概以为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江月蝶已经离开月溪镇,所以在说了几句离别之语后,话音一转,窃窃地笑了起来。
【……嘿嘿,小蝴蝶我偷偷告诉你哦,蛇族是有沉眠期的。】
【这个“沉眠”可不是你以为的沉睡,而是指他们的理智沉眠,全靠身体本能……】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沉眠期因人而异。有的妖早,有的妖晚,甚至有的妖根本没有沉眠期,比如我们花族。】
【我听说,大部分有沉眠期的妖,第一次沉眠期都是在遇上喜欢的人之后……膨胀的保护欲会让他们的身体狂热,迫切的想要变得更强。】
【沉眠期的妖族会很虚弱,很多敌人会伺机而动。但是一旦挺过了沉眠期,实力又会大上一个台阶……】
【唔,总而言之,你小心些吧。】
这都什么和什么。
江月蝶听得哭笑不得。
她不是没怀疑过温敛故喜欢自己,可温敛故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也许他根本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喜欢”一个人。
江月蝶没有把白小怜的话放在心上,将那枚留声珠收好,找出了自己需要的药膏。
然而在江月蝶捧着一大匣的药膏进入室内,看清眼前的景象后,不由睁大了眼睛。
她忽然又不确定了。
“小心。”
温敛故及时用手扶住了差点被摔在地上的药匣,对着江月蝶温柔一笑。
“还是我来拿吧。”
犹如寒冰的温度擦过手指,江月蝶浑身一颤,倒吸一口凉气:“你、你别管我——”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先把衣服穿好!”
在江月蝶刚进来时,温敛故还披着一层里衣,半遮半掩的,可随着他起身后,那层雪白的布料轻飘飘地滑落到肩膀,衣服后领低扯,前面呈现出深v领的效果。
大片肌肤显露无疑。
嘴里说的话义正言辞,眼睛却有些不听话。
江月蝶实在没忍住,借着递药匣的机会飞速瞟了一眼温敛故,又趁着他走动时,再瞟了一眼。
原先穿着衣服还不觉得,现在上半身基本没有了衣料的遮挡,江月蝶意外的发现温敛故的身材很不错。
身姿挺拔修长,线条分明,根根直线竖着腹肌,没入……咳。
再看就显得流氓了。
江月蝶回过神来,眼神飘忽,没话找话道:“其实你刚才不用站起来的,可以用妖力或者法术接。”
温敛故默了一瞬,披着白色里衣,轻声道:“先前受了伤,妖力外泄,如今堪堪只够将里间封闭。”
“别的……却暂时有些难了。”
语气放得很轻,透着几分易碎的脆弱。
江月蝶顿时心疼坏了,一边仔细为他小臂上的伤痕抹上药,含糊嗓音道:“那你好端端的,脱衣服做什么?”
温敛故歪了下头,身体微微前倾,如墨色绸缎般的长发被他悉数拨弄到了左边,泛着光泽,蹭着江月蝶的手腕。
白色的里衣披在身上,随着他每一次轻微的举动而滑动,在即将落下时,又被主人轻巧的勾起,再次披在身上。
每一次披起时,随着抬手的动作,轻微的红晕随着他的动作斜出。
半遮半掩,若隐若现。
江月蝶:“……!”
室外天色已晚,昏黄的灯光让往日疏漠清艳的面容愈发勾人。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江月蝶咬住下唇,默念“色即是空”数遍,才总算勉强清空了脑中蠢蠢欲动的黄色废料。
控制住自己伸向头发的手,江月蝶忍痛抓过一旁的被子,打算为温敛故披上。
江月蝶发誓,她只是觉得温敛故穿太少了,也许会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