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2 / 2)
毕竟和她无关,她只要拿到那玉扳指并佩戴三日,就可以跑了。
闻长霖从刚才开始就在出神,等江月蝶把话说完后,才蓦地惊醒,下意识想要否认:“江姑娘误会,在下绝无此意——”
江月蝶打断了他的解释:“就当我误会好了,闻公子不必在与我解释。”
“以后闻公子有话可以与我直说。”江月蝶小小的笑了一声,“很不必加那些修饰词,听着怪累人的。”
就像温敛故,有时候也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
她光揣摩温敛故的情绪就累得够呛,实在不能再多一个了。
“……好。”闻长霖嗫嚅了一下,小声问道,“江姑娘喜欢直来直往的人,是么?”
江月蝶干脆应道:“对!我喜欢直白地表达自己想法的人,总是让我猜来猜去,怪累的。”
闻长霖就见面前的女子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先前还一板一眼的神情蓦然间缓和,眉眼之间都流淌着一股别样的温柔。
闻长霖不知她想起了什么,但心中已经开始羡慕。
这也是被众星拱月的闻少爷从小到大,都没有体会过的情感。
“还有一件事,闻公子,你以后不要叫我‘江姑娘’,还是叫我‘江小姐’吧。”江月蝶语气都带着笑意。
“不然啊,怕是有人要不高兴了。”
她或许不知道,但闻长霖站在她的对面看得清清楚楚。
在提起这个人时,她一点也不像曾经在树林中的坚韧果敢,也不像面对闻管事时的骄傲和寸步不退。
那张芙蓉面上像是带着笑意,不算夸赞,却遍布在眼角眉梢。
像是一朵娇俏动人的蝴蝶兰被注入了法术,顷刻间化作蝴蝶,就要展翅而飞。
闻长霖从小在闻家长大,人人都待他尊敬,人人也都对他避之不及。
他无比想要拥有,江月蝶这样的存在。
闻长霖压抑住掠夺的欲望,做出了一副好奇的神色:“不知江小姐说的那人是谁?应当不是方才的两位侠客吧?”
江月蝶待楚越宣和慕容灵很亲近,但这亲近之中,仍含有分寸。
见江月蝶不语,闻长霖接着笑道:“江小姐别误会,只是你很喜欢这个人,想必对方也是一样。若是他知道,我在树林中救了江小姐,想必定会给我一笔丰厚的报酬。”
说到这儿,闻长霖停顿了几秒,自嘲地笑了一声:“我从小到大,连闻府都很少出,还没有自己获得过报酬呢!”
比起先前的那些套话,这话说得倒是诚恳,还似带着几分朋友间的打趣。
江月蝶从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见闻长霖主动示好,神色中还带着几分祈求,不由也软了口风:“你——”
“在外头站了这么久,倒是不觉得累了?”
一道白衣身影翩跹而落,闻长霖都没看清他是从什么地方出现的。
好似就一眨眼,这位白衣公子就站在了江月蝶的身边。
白衣公子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对江月蝶含笑道:“看来你昨晚是真的休息好了。”
听了这话,闻长霖面色微变,又仔细去看了江月蝶一眼。
江月蝶没有任何异样,反而顺着温敛故的话点了点头:“我昨天确实难得睡了个好觉。”
面对温敛故的出现,江月蝶半点不觉得意外,反而有种诡异的安心感。
——小温静悄悄,肯定在作妖。
现在他终于出现,江月蝶才彻底松了口气。
她小声道:“你一直呆在这儿?”
温敛故微微颔首。
本以为对方听了她的话会直接去正堂,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能守在赏荷小筑。
江月蝶心中又冒出了一股诡异的“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不等这股欣慰持续增长,她赶紧掐灭了这苗头,转过头,对着闻长霖客气道:“那我便先回去了,闻公子也赶紧去休息吧。”
她还没和温敛故商量好用什么身份。
先前试图让他以“楚越宣师弟”的名头出现,温敛故只淡淡道:“再说。”
这下可好,直接撞上了闻家主人家。
江月蝶只好先糊弄一下,并祈祷闻长霖不要在这时候较真。
她拉住了温敛故的袖子,试图带他离开。
然而江月蝶万万没想到,站在一旁的闻长霖神色纠结,到底也没开口阻拦。
反而温敛故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一脸困惑地看着她:“你该不会一直以为是这个蠢货救了你吧?”
他语气淡淡,即便用上“蠢货”二字,也听不出任何的怒意,倒像是陈述事实。
无形嘲讽,最为致命。
起码闻长霖再也按捺不住,第一次没了谦谦君子的笑意,正色道:“这位——”
“吵。”
温敛故轻飘飘扫了闻长霖一眼,闻长霖便被钉在原地,四肢僵硬,半寸都不得移动,甚至连面部表情都不能更改分毫。
他心中惊骇无比,眼珠子四处转动,试图像周遭求助。
江月蝶一看便知是温敛故动的手脚。
她倒是不在意闻长霖如何,却怕温敛故是妖这一事暴露。
要知道,这闻府可是有那个什么七星阵呢!说起来也不知道温敛故是怎么进来的?不会又受伤了吧?
江月蝶满肚子的疑问,手向上抓,更握紧了温敛故的手,大声道:“你不是先前说有暗查到关于欢喜娘娘的线索么,我们去小楼说。”
温敛故费解地看了她一眼。
江月蝶压低了嗓子,靠在了温敛故的耳畔:“第一点。”
温敛故恍然:“好,我听你的。”他微微颔首,下一秒却又道:“不过这件事,还是现在说清为好。”
白衣公子微微笑了起来,身姿修长,面如冠玉,一袭白衣若春日消融后的白雪流淌,内里有墨竹纹样。
江月蝶今日恰好穿了一身浅绿色的裙子,粉色蝶纹的披帛,好似春光汇集化作人形。
两人站在一道,竟一时间让人觉得,世间没有更相配。
闻长霖看在眼中,心头越发嫉妒。
那白衣公子却看也不看他,只对江月蝶道:“树妖伤不了你性命,因为你带着我画的符,体内也留着我的血。”
他顿了顿,才慢吞吞道:“此人,撒谎。”
“他没有救你。”
若是闻长霖没有遇见江月蝶,说不定就会在那片树林。
根本就是江月蝶救了他。
江月蝶其实早有猜测,先前不戳破,不过是为了有个名正言顺的由头和闻府合作罢了。
如今被温敛故当着闻长霖的面点破……
其实也无妨。
就是有点好笑。
江月蝶没来得及细想,安抚温敛故已经成了习惯,她下意识顺毛捋:“好好好,我知道了,那日救我的人是你——你可以放开他了吧?”
温敛故终于微微颔首,然而却还没有解除闻长霖身上的束缚。
感受到江月蝶拉了拉他的袖子,温敛故弯起眉眼,眼眸中似有暗波流转。
“我是谁?”
嗯?
江月蝶和温敛故在一起久了,几乎要被他问出条件反射。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问题?
是不是有什么陷阱?
……
这些疑惑在江月蝶脑内飞速闪过,联系起温敛故在正厅内的传音,江月蝶瞬间明白过来。
她几乎要笑出声,强行忍耐着,开口时的声音也仍旧透着些许笑意。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当日救了我的人是温公子,不是闻公子。”
温敛故终于满意地笑了起来,大发慈悲地放过了闻长霖。
他现在心情很好,折扇也不在身上,暂时不想动手。
然而他放过了闻长霖,闻长霖却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还沉浸在方才的惊恐之中,冷汗直冒,浑身湿透,脚都软了,身体也站不直,狼狈得像是突逢大难。
其中有几分是被戳破了谎言的羞恼,就不得而知了。
江月蝶并不知道闻长霖的想法,还以为是他身体出了什么岔子,急忙又拽了拽温敛故的袖子。
“……你不会把人吓傻了吧?”
见江月蝶似乎有些着急,温敛故终于转过头去,轻飘飘地看了闻长霖一眼,屈尊纡贵地开了口。
“滚。”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让闻长霖如芒在背,几乎连滚带爬地离开。
他毫不怀疑,自己若是再不走,眼前这位看似谪仙般出尘的公子,是真的会杀了他。
好强的法术……此人到底是何身份?!
满腔疑惑最终都化成了对他人的怨恨,无人得见之处,闻长霖再不掩饰,阴沉着脸望向了赏荷小筑。
若说原先只是对江月蝶起了兴趣,那现在,他势必要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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