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第 247 章(捉虫)(2 / 2)
好嘛,本来是一句肺腑之言,结果这话却直接戳到了折硕明的肺管子。
于是这般那般的说了一番,“母亲狠心,小九如今官威也大,竟然耍横耍到家里来了,怀楠也是,不知道劝着点,竟然还扇风点火,我看这对夫妻是不想要我们这些兄弟姐妹了。”
他说得义愤填膺,折萱衣却皱眉,“母亲和父亲已经和离,为什么还要回来看父亲?”
她笑着说,“我们姐妹,自然都是希望母亲不要回来的。”
折硕明眉头皱起,“父亲对你不薄——”
折萱衣:“可是母亲对我也不薄,我还是个庶女,并不是她亲生,我这般维护母亲,却不曾想,她十月怀胎生下大哥,大哥却是个白眼狼,也不知晓母亲现下如何难过。”
折宴明跟折萱衣是一个姨娘生的,他十分不满妹妹现在的态度,“你刚回来,不知道家里的情况——”
折萱衣:“是,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不是母亲生的,即便心疼母亲,可是不好跟大哥哥吵,但七姐姐可不会像我这样了,她和大哥哥一样是从母亲肚子里面出来的,大哥哥已经忘记了母亲的恩情,她却记得。”
她道:“我去看看姨娘,到时候就住在外面的宅子了。我会把姨娘接过去在家里住一段日子,等我走的时候再送回来。”
大嫂嫂出来拉着她,“一家子骨肉,何必置气,你两个哥哥是疯魔了,你是个聪慧明事理的,可千万不能置气。”
折萱衣:“我当年在京都有置办家业京,到时候还要盘账算账,掌柜们人来人往的,住在家里就不合适。”
她还是很喜欢大嫂嫂的,“等我得空了再来看你,必定与你把酒言欢。”
说完拔腿就走,两个明目瞪口呆,然后这才明白过来,他们两个好像是犯众怒了。
可……明明这件事情应该是他们生气啊。
而这边,唐氏却在听戏。她还是很喜欢听戏的,这种事情不用自己动脑子,就这么躺着听坐着听,一张椅子随意她怎么坐躺。
听不懂也不要紧,大不了再让戏班子唱嘛,当年女帝刚开始在西城做下一番事业的时候,她就是紧跟着买了西城的铺子和宅子,如今光是租出去就获利不少,吃喝根本不用愁。
日子过的不要太舒适。折硕明上门想要她去看折和光,她想也不想拒绝了。这种好日子里面,为什么要有晦气。
她把门一关,谁也不见,自己吃着瓜子仁听戏——瓜子壳是奴婢剥的,看书,她还在宅子里面挖了个池塘,里面养了草鱼,想吃鱼了,有兴致就去钓鱼,没有兴致,就让人去钓鱼给她看。
京都里面流行的布料,发饰,衣裳样式,她都有。有钱,什么没有呢?
有钱有闲有享受的时间,每天乐滋滋的,虽然已经六十岁了,但她身体好得很,她甚至觉得自己现在比年轻的时候更有活力。
这就是高兴活着跟不高兴活着的区别。
这种好日子,谁要是敢破坏,那就是跟她对着干。
谁知道等折和光死了之后她才听到消息,原来那天自己不答应去,折硕明还想着来跪在门口逼她去!
唐氏气得心口疼。她到时候固然可以自己选择不去,但是这样一来,她的名声肯定会不好,名声这种东西对她一点用也没有,倒是折硕明和折宴明的女儿们名声会被牵连。
这两个蠢货,也不知道脑子里面想些什么东西!
她倒是没想到两人被算计了。因为她也明白,这两个儿子读书读到现在已经有些固执了。
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一点也不奇怪。他们不会想到自己是在逼迫她,不会想到这样一来女儿们的婚事有变,他们只会想到这样会让他们得偿所愿,还会自我感动,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可以让世人称颂之事。
这就是他们。
于是当折邵衣把事情说完之后,唐氏就气笑了。她拍了拍折邵衣的手,“我知道了,你放心,我自然有法子治他们。”
一个母亲想要收拾儿子,事情不要太简单。
侍疾两个字就可以压着他们。
折硕明和折宴明就去侍疾了。大嫂骚和三嫂嫂本来也想跟着一起去,被唐氏拒绝了。
她连奴仆们都没有让侍奉,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两个明。
你们不是孝顺吗?那对父亲孝顺的同时也孝顺孝顺母亲吧。
她道:“这么多年,我觉得你们不容易,我自己也喜欢安静,于是从来没让你们做过这些事情,但你们自诩孝顺,那就在我这里多多孝顺。”
她笑出声,“毕竟你们父亲死了,你没想要孝顺,还得去地下,我却不同了,人生几十年,我起码还有三十年可活,你们就在这里孝顺我到老吧,别出去祸祸人了。”
虽然折邵衣没有说具体的细节,但是唐氏十分聪慧,她明白折邵衣背后想说的话。
这两个二货绝对不能出去拖后腿被人利用了。
那就把他们锁在这屋子里面侍疾,如此正好。
一切都很和美,折邵衣听说之后满意极了,她跟沈怀楠说,“我这边查到他们前段日子跟霍安侯走得很近。”
沈怀楠点头,“我知晓了。”
霍安侯……怎么说呢,名头一点都不显。当初大秦的□□皇帝打江山,从云州一路打到京都,认了不少好兄弟,做了皇帝之后,就给他们封侯拜相。
霍安侯就是其中一个侯爵,但是开端即是顶峰,几百年过去了,霍安侯虽然还是个侯,但是一点实权也没有。
他们游离在朝廷之外,大部分子弟都已经从商。在这之前,沈怀楠从来没有想起京都有这么个人在。
只是有时候在背世家谱的时候才会看见这个名字。
这般的人,想要动手也要有个缘由。沈怀楠没有贸然下套让他们钻,而是先去打听,仔细查探。
这么一查就惊讶住了。霍安侯家老夫人竟然是当年满门被杀被流放的宁国公家一个庶女。
嫁出去的女儿不受父家罪过,她得以逃过一劫。霍安侯向来老实,也没人在意。
但是这个庶女却跟生下三皇子的宁美人是一母同胞。
沈怀楠呆住了。
他回去的时候还跟折邵衣感慨,“我这十几年在官场上面起起伏伏,记住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世家谱翻来覆去地看,结果却忘记了这么一个重要的人在。”
小树是三皇子,按道理来说,他也是可以争皇位的。如果被有心人挑唆,他若是做出些事情来,河洛不说有麻烦,却绝对不会好过。
沈怀楠背后起了汗。到得他们如今的位置,真是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牵一发而动全身,必须要完全这样控制局面才行。
折邵衣也很惊讶,不过很快就接受了,毕竟河洛势大,小树实在是不起眼,跟思衡两个人能偷懒就偷懒,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
这般的孩子,众人都没觉得他会去抢皇位。
她头疼又有些好笑,“咱们太想当然了,我们知道河洛是一定会做皇帝的,再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如果有一天河洛不做皇帝了,那也是小朔做。”
小树……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一个是因为这个孩子太懒不起眼,第二个便是他母族确实是当年宁国公家,如果他做了皇帝,想要把母族的人找回来怎么办?
折邵衣有些怀疑,“搞来搞去,结果只有霍安侯?我都有些不敢相信,会不会还有其他人咱们没查出来?”
沈怀楠摇头,“应该只有霍安侯一家。”
折邵衣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们想要得到些什么?”
折邵衣:“我绑了霍安侯老夫人身边的婆子,逼问了一会儿,就什么都招了。”
“说是霍安侯老夫人刚开始也没有想着报仇,只是有一天看见了长大的三皇子,觉得时机到了。她就跟他说一些以前的事情,这般一来三皇子必定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毕竟自己的生母跟女帝有仇,再怎么样心里面也会有一些疙瘩,她不要求他将来一定会登基,但是只要跟皇族不和,那这就是她最后想要的效果。”
说到这里,沈怀楠摇了摇头,“她其实想要把小树当做一个跳板。并没有真心实意的关心小树。”
折邵衣点了点头,“还有啊,她肯定没有经常见到小树,所以这才不知道他真实的模样,以为只要替他谋划,有个人支持,他就敢夺位置。”
沈怀楠想起小树那个懒洋洋的样子就想笑。
折邵衣也想起来了,情不自禁地下了一声,然后说,“这件事情牵扯不多,事情不重,却必须要告诉阿姐知道,我今天进宫去了,晚上应该不回来睡。”
沈怀楠满肚子怨言,媳妇晚上经常不回家,他还不能去找——他又不能进宫!
折邵衣一走,小花就过来了,她神秘兮兮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快告诉我,没准我可以帮你把事情摆平了。”
沈怀楠也没有瞒着她,如是这般的那般的说完,然后道:“这件事情究其根本是在小树那里。”
小花就笑了,“放心吧,小树如果知道他自己这么被算计,肯定会一辈子待在宫里不肯出门了。”
不过这个霍安侯老夫人还真是烦人,必须得想个办法让她以后没办法使坏。
沈怀楠并没有把这件事情看得很重,但是因为牵扯的东西还挺多的,所以,他放手,把它给了小花。
“你马上就要进朝廷做事了,就当练练手。”
小花很兴奋。她先进宫见小树。
小树……他正在跟思衡排排躺,躺着睡太阳。
小花去的时候,两人都闭着眼睛躺得很安详,她嘴巴都抽抽了一下,好奇的也躺了下去。
“这么躺着——很舒服么?”
没有一个人回她的话。
小花都习惯了,等了一会儿,果然躺着的两个人已经有了决断,先由思衡说话。
“很舒服,这样晒太阳,容易长高。”
小花:“……你在逗我吗?”
又等了等,这回是小树说话了。
“阿姐,确实会长高——你有什么事情吗?”
小花:“想来姨母已经跟你说过了……”
小树本来躺着的,听到是说这个,又艰难的爬起来。
“阿姐,我实在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我当时就是觉得有这么一门亲戚在,走动走动也是好的,这么多年一共就见过三四回,你知道,我懒嘛。”
“就这三次回也没说什么话,每回都是我出去跟思衡玩的时候绕道去她家一次。”
谁知道就出了这么多事情。他还惆怅呢,“我自然知道,母皇和阿姐不会怀疑我,但还是背锅了,我心里正烦闷呢。”
把事情说清楚,他又躺下,并且拒绝再说任何一个字,好像刚刚说的话已经用完了他所有的精力,所以今天从他口里面是不能再说出字了。
他不说但是思衡可以。小花戳戳思衡,思衡闭着眼睛不想说话。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从小就是被欺负的那个,于是只能烦闷的睁开眼睛。
“阿姐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一口气说清楚了好不好?”
小花就说,“阿爹把这件事情已经交给我处理了,霍安侯……”
她虽然是看着思衡,倒是眼睛的余光却是注意着小树的。
所以马上看见他笑着说,“原来是为了这个,阿姐尽管放开胆子去做吧,不要怕,毕竟他们的胆子可比我们大,她还想我做太子呢,简直是痴人说梦。”
小花却点头之后说,“这事情可大可小,往大了说,她现在就敢有这种想法,那等你大了参与朝政之后,怕是就要有更大的想法了。”
她一点也没有避讳,直言道,“比如说,直接大胆杀害阿姐和小朔。”
小树和思衡就被吓了一跳。两人又匆匆忙忙爬起来,这回坐也不敢坐了,急忙道:“走吧走吧,我现在就陪你走一趟,去掐死他们心里的那些龌龊的想法。”
小花就笑了,“这个倒是不要你们,我自有办法。”
她只是过来告诉我小树一声,免得她下手太重,到时候他长大了会怪罪她。
临走之前,她还听见两个又重新躺回去的小少年郎埋怨。
“真是有病,想什么不好,偏偏想要我去当太子,脑子里面是不是有毛病哦——做皇太子,变成河洛阿姐那样吗?我才不要,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还做皇太子呢,不如说是做畜生。”
这是小树。
“别胡说,河洛阿姐是甘为孺子牛。哎,这也太辛苦了。霍安侯是个傻子吗?以为你会争这种东西,也不知道打听打听你。”
这是思衡。
两人闭着眼睛躺着交流。
小花:“……”
真的,有时候她觉得自己跟这两个弟弟格格不入。
不过,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跟他们一样躺着唠嗑——这般一想,其实小树和思衡已经抵达了人生高峰。
她叹气,抛弃羡慕,开始去收拾霍安侯了。
小花第一次给人下套。她之前跟着阿姐的时候,做事情干脆利落,不过这回没人给她出主意撑腰,阿爹的意思是她完全做主。
她很兴奋。
想了一个晚上如何下套,然后精神奕奕的去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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