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1 第471章(1 / 2)
很多年后,还有人记得那一次风雨未停,波浪又起的颠簸,宛若身处茫茫大海之上,看不到启明灯,也没有星月之光的黑暗,周围所及,无有依靠,起伏不定,随时倾覆……
处于权力层的人们早已习惯了举国之力的供奉,他们有天资,他们有资源,他们也有更多的聪明从其他人的手中抢到更多的资源,让自己更进一步,乃至封侯为王。
从古以来,规矩就是这般,从古以来,人们就是这样做的。
所谓的朝代更迭,也只是由一人领导的权力层终于打败了另一人领导的权力层,败了的自然是腐朽的落后的,胜了的自然是盛世是荣耀是传承自骨血的尊崇。
然而有一天,当一个人凭借同样的规矩把他们都踩在脚下的时候,没有人服气,他们嘲笑他只会逞匹夫之勇,嘲笑他是个粗鲁武夫,因为他的身后并没有与之匹配的权力层为之运作,因为他的每一次胜利都不曾踩在那些人的尸骨上,他只是剥去了一层光鲜的外皮,让其他人看到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其实并非不可匹敌。
但是,能够匹敌又怎样呢?
制定规则的是他们,他们说什么是对的什么就是对的,没有他人说话的权利。
“难道失败也不足以让你们明白建立在武力之上的秩序并非无懈可击吗?”青衣少年站在擂台之上,环顾四望,他的目光之中好像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为了资源而起的杀戮,漠视下层人民死活同样也被下层人民漠视,人人都企望以武力翻身,最终死在某个武力更高强的人手下,能够让自己更进一步的就是好的,能够给自己利益的就是对的,至于伦理纲常,又或者是天理公正,那是掌握武力值的人才能够提及的,其他人都不配知道真相。
如果说阴祟世界因为本身的恶而模式杀戮,习惯杀戮,用一辈子的蛮长时间沉浸在杀戮中也无所谓对错的话。
那么,这个世界,这个阳神的世界,又是什么让他们在光天化日之下为非作歹,灭人满门而毫无悔过之心呢?
因为没有心。
好像是天道定下了适者生存的法则,然后他们就让这法则更加残酷,不能够适应残酷的自然要为残酷所灭,适应了的最终也只会成为更残酷的人。
所谓的外层世界除了日月,也并没有比阴祟世界更加正常,只是把那直白的杀戮套上了一层又一层的外衣,让他们变得富有了“礼”和“正义”,迷惑那些只能够在下层挣扎的人,让他们相信自己的努力总会有回报,让他们相信自己的付出总会有得到,哪怕不是这辈子。
但是,下辈子,有多少人还能看到自己下辈子怎样呢?他们麻木地相信上层的人是投了好胎,而风水轮流转,总有一天自己也能有那样的权势和富贵。
事实上,真的会有吗?
最后一战,南明并没有对上皇帝,无论什么时候让帝王跟小兵对战本身就是降低了格调,他光明正大地挑战,战胜了平南侯,然后就有了郑国公家的人,然后是郑国公的亲戚,然后是那些亲戚的朋友……
皇城之中,复杂的人际关系构成了一张脉络分明的大网,每一个人都有背景,无论是他的亲友还是师门,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这样的车轮战下去,总有一天也会坚持不住的,如同蚁多咬死象一样。
何况,南明的能力并没有到象的程度,那些被他击败的人也从来没有死,只是损了些名声便足以让这些人恼羞成怒,再也容不得他这个污点的存在了。
最后的一战,是合围之战,他的连番胜利已经让所有人都坐不住了,这是个威胁,就应该斩落在未曾壮大之时。
“到底是哪里来的小子,竟然这么强。”
平南侯黑着脸,恭敬地垂下头,回答威严如初的陛下,习武之人,武道修为越高,越能长久地保持全盛的状态,陛下龙威三十年,如今还一如当初,还是那样深不可测。
“可能是李家余孽。”平南侯简单地说着,并没有解释李家到底犯了什么罪,怎么担得起一个“孽”字。
皇帝也没有问,他一心只想让自己的武道修为提升,至于其他,那些轻贱如蝼蚁般的性命,有必要放在眼中吗?
不只那些下层的人,便是眼前的平南侯,于他也不过是好用的刀,至于这把刀是斩落了什么人,还是被什么人斩落,只要不损伤到他,他完全不必理会更多,他的兵器库中还有更多的武器,不需要为其中的某一个斤斤计较。
“容他这般下去,岂不是乱了根基?”
皇帝的一句责问已经足以表明态度。
许多年了,很多人都知道武道是可以练的,但是那些好的功法秘籍掌握在上层的手中,那些修炼的资源,丹药灵物之类也掌握在上层的手中,下层的人对着那好像敞开的门望而生叹,可望而不可及,如同画梅止渴,却没有人能够拆穿。
自古奉行的愚民之策让民众的智慧只能够用在吃喝之上,他们想不到那么多,也没有时间想到更多,便是想到了又怎样呢?
难道因为这种不公而反抗吗?
他们并没有反抗的实力,徒劳的叫嚣也不过是让自己的生活更加恶劣,没有半分益处。
如今,看到有一个人,好像是个平民,凭借自己的武道修为战胜了平南侯,战胜了郑国公,战胜了许多他们以为永远不能战胜,好像天人一样的存在,围观的民众一日比一日多。
不仅仅是看那少年的胜利,还因为他无偿传下来的功法,那是一种完全不同的修炼功法,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眼中闪亮,或者,自己也能够摆脱这种困局,不再什么人都能欺压到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