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天壤之别的小丫头(1 / 2)
果然不出所料,沈擒龙不再去张立之家之后,孙逸贤也不再去了。沈擒龙跟张立之通过电话,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禁心里暗喜。只是,孙逸贤还是经常打电话问张立之,家里或者办公室有没有什么陌生的人来访。看来,孙逸贤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对城防图看得很紧。
张立另外还告诉沈擒龙,他已经听说,孙逸贤在另外找人,大概是在筹措一大笔资金,似乎在准备做什么大生意。沈擒龙和张立之都猜出,孙逸贤这是要甩开他们,自己囤积房子。张立之听到这个消息,显得有一种强烈的患得患失的心情。沈擒龙不禁暗暗好笑。
但是,这一天已经是1月8日,距离天津指挥部向总指挥部报告的限期只剩下两天。沈擒龙决定,在没有城防图总图的情况下,自己去侦察一下敌人的工事,至少要让首长向上级向上级报告的时候,心里有个底。
于是沈擒龙开上汽车,沿天津市区察看。牺牲的李玉华已经传递了部分的城防图,沈擒龙只要再侦察一下剩下的那部分就可以了。
晚上的时候,沈擒龙回到自己的住处,李骥兴冲冲地从外面回来。沈擒龙说:“回来得正好,我已经得到了部分情报,可以向上级报告了。”
“都查清楚了?”
“大致看了一下。虽然不是那么具体,对于正式进攻还是有些问题,但是给上级首长做决策,应该可以了。”
“现在就走吗?”
“对,早点儿过去,如果顺利,就能用电台把消息发出去。让首长再考虑一天,等到向上级报告的时候,足够有正确计划了。”
李骥点点头,然后得意地说:“你就不问问,我今天发现什么重要情况了?”
“有收获?”
“当然有收获,有大收获!”
“什么收获?”
“猜猜,今天我跟踪余笑凡,去那儿了?”
“去那儿了?”
“想破脑袋你都猜不出!我跟着她去了王串场的财神庙!”
“那个财神庙?”
“还有那个?还不是那个!”
沈擒龙真是瞠目结舌,这次他可真的是想破脑袋都猜不出了。没想到,余笑凡原来是这样的人!
原来,在王串场附近有一座很小的财神庙,这个“财神庙”里边供的财神爷和通常的财神是完全不同的,通常的人也不会到这座庙去拜神。这座庙里边的财神爷,是专门为所有在天津操皮肉生涯和做坏事的女人供奉的。它的意义,和南边妓女供奉的梁红玉一样,是专门保佑妓女之类的人的。
一般情况下,妓女都要来进香求神,保佑自己的皮肉生涯能够顺顺利利,甚至能够发笔外财。女贼之类的人在偷窃得手之后,更要来还愿。余笑凡不但知道这个财神庙,而且还专门到那里边去,她的身份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李骥接着说道:“要不是你再三叮嘱,我还真失手了。我从早晨开始跟着她,看着她坐车出门。她把自己的汽车打发走,就进了一个小院子,好家伙,等到她再出来的时候,你平常说的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的?”
“判若两人?”
“不是,是什么天――”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天壤之别!”
李骥说道:“真是差得天上地下呀!妈的,连我老李今天都差一点儿走了眼了!哎呀,这个小娘们儿,可真是有一手儿!她一下子打扮成一个又穷又脏的使唤丫头的样子,从我面前蔫了巴唧地过去,我就差那么一点儿没认出她!”
沈擒龙全神贯注地听着,他的心里,有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
李骥接着说:“这个臭丫头,又转了几个圈儿,又换了一套衣裳,最后才去那个财神庙。我今天也豁出来了,也不怕化妆,也掏出了全套的本领,装猫变狗的,在后面跟着。那个小丫头片子还是嫩,愣是没发觉,最后还是把我老李带到财神庙去了。可是,等到我装成要饭花子,到了她身后的时候,这才看见,你猜她供的是什么?”
沈擒龙拉长了脸说:“她供上了那只钻戒。”
李骥点头说:“太对了!”
“你听见她说什么了吗?”
“没有。她自己嘟嘟囔囔的,从旁边根本就听不见。再说,她贼得很,我根本不敢在她身边多呆。你也知道,就咱们这耳朵,连蚊子叫都听得出来,可是,愣是没听清她在那儿念叨什么!”
沈擒龙说:“她小心着哪,当然不能让你听见。”
李骥说:“现在怎么办,几个下场的全都摸了底了,这盘棋怎么个下法儿?”
沈擒龙说:“现在知道了,她跟咱们的目的并不冲突,只是,也是咱们坏事,把孙逸贤给招去了,这一下,咱们的目的都不能达到了。”
李骥说:“我就说嘛,那个小娘们儿,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敢情!原来是个海斗,吃女朋友钱的!”
沈擒龙垂头丧气地说:“那当然哪,要不然,怎么那么会耍人儿呢?连我都着了道儿了。”
李骥想了一下说:“好家伙,一下子就供出去一个钻戒呀!好大的手笔!可是,要是照你这么说,这个钻戒是让那些小偷儿偷去了,那些小偷儿没走成,当场让孙逸贤抓住,全都搜了个底儿掉,所有的赃物全都落到孙逸贤手里了,那钻戒怎么会在她手里呢?”
沈擒龙想了一下说:“如果说那些小偷儿是她安排的下手吧,那些小偷儿在孙逸贤的刑讯室里边肯定招出来了。我就不信那些小偷儿什么都招了,可是什么人雇用他们,在那儿接货还会替她瞒着。可孙逸贤根本就没问出来,又不像她跟这事儿有关似的。”
两个人苦思了半天,还是没猜出余笑凡在整个事件中的作用,最后沈擒龙说:“算了,也是个高手。咱们一时不知道她耍了什么把戏。反正跟咱们不冲突,等到咱们明天把事情办完了,她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关咱们的事。”
李骥感叹说:“挺好的孩子,怎么就干上这个了呢?”
沈擒龙叹了一口气:“都是让这个吃人的社会害的呗!她连个亲人都没有,大概根本就没有什么当官的亲戚。她一个人在天津呆着,怎么走上这条道的,都很难说了。”
李骥想想余笑凡的人品,智力,也深深佩服,也不禁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