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侦察兵的两难选择（1 / 2）
李骥冷笑着说:“就那么几个特务，还不够我们两个塞牙缝的。”
沈擒龙皱着眉头说:“没那么容易。找到那个情报，可是惊动了特务，也是得不偿失。整个行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特务发觉，不能让敌人在最后关头改变计划。”
李骥烦躁地说:“那咱们就这么让特务挤兑死？”
沈擒龙冷冷地说:“那怎么可能？除了硬抢，不是还有更巧妙的办法吗？”
乔伯春说:“可是，你们自己的安全也很重要。小李同志为了营救你，开枪打死了特务，特务们肯定对你的身份更加怀疑了。这可怎么办？”
沈擒龙说:“我们的住处是很保密的，到现在为止，除了你，还没有人知道。而且，我和老李老带着武器，就算那个执法大队的特务全都过来，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现在我们唯一的困难，是找到小李同志弄到的情报。如果能把这些情报送出去，早些送到指挥部的手里，部队就能早些熟悉敌情，在攻城的时候，就能减少伤亡。”
李骥又说:“不是说城防图还没有完成吗？那就到最后再抢呗！”
“不是那么简单啊！这里边有一个作战计划的制订问题。现在总指挥正在制订作战计划，然后要向平津前线指挥部报告，最后还要上报。越早得到情报，就越能更有足够的时间对形势做出正确的判断。这是决定中国命运的大事，咱们耽误得起吗？”
李骥沉默下来。
他是一个优秀的侦察兵，是一员悍将，但是，这种决定全局的大事，不是他习惯考虑的问题。他和沈擒龙毕竟还是有本质的区别，沈擒龙更长于谋划，这也是李骥本来是沈擒龙的师傅，却甘于受沈擒龙领导的原因。
乔伯春也跟着沉默了一阵，最后说:“首长，可是，这样你们的安全怎么办，咱们下面的行动怎么开展？特务们肯定会在全城搜捕你们，以后的工作会很困难的。”
沈擒龙说:“安全不是问题，我和李骥的化装技能很高超，在天津这么个混乱的地方，隐蔽下来，完全不是问题。但是以后我们可能会需要更多的时间重新寻找接近张立之的机会了。实在不行，我们只能准备用武力强夺了。”
乔伯春点头说:“我明白，那只是最后的办法，如果到了那一步，就没有什么隐蔽性可言了。我回去跟上级请示一下，我们天津的地下党，一定要尽我们的一切力量，保护上级首长同志，配合你们的工作。”
乔伯春走了之后，李骥问沈擒龙:“小龙，咱们怎么办，也不能就这么看着人家天津的同志把工作都干完了，咱们战斗部队还这么干呆着呀！”
沈擒龙说:“李玉华能够弄到的有价值情报有两个，一个是部分的城防图总图，一个是能够打开放总图的办公桌的钥匙。那个钥匙咱们可能找不到了，好在钥匙就是咱们自己配的，那个做钥匙的模具还在咱们手里，咱们可以自己配。那么，剩下的就是怎么能够找到李玉华藏起来的情报了。”
李骥说:“李玉华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一个什么暗示？”
“跟咱们坚壁物资一样，大概是用什么做标记的。这个什么山上，不是他们家的什么家具，就是他们家的院子里边的什么东西。具体情况，只有到李玉华家里去才能知道啊！”
“那还等什么，马上动手哇！”
于是两个人立刻开车出去，找到了李玉华的家。
两个人在汽车里远远地看着李玉华的家门。李玉华住在一个小楼里，自己一个人租住着一套小房间。
此时，天早已黑了，可是，在这个通货膨胀严重，民不聊生的时代，天津的街道上，为生计挣扎的贫苦老百姓仍然在活动，试图弄到勉强能够糊口的一点儿收入。李玉华门前的街道上偶而还会有三三两两的人经过。
沈擒龙和李骥观察了半天，没有发现有特务出来逮捕外面经过的行人。李骥说:“哎哟，这些特务长能耐了，还真能沉得住气呀！”
沈擒龙说:“是啊，这说明，这伙特务没那么好对付。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李骥本来想要说点儿什么，但是又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沈擒龙就知道李骥本来是要动手的，可是也想到此提议早就被否决过了，也就不废话了。沈擒龙“嘿嘿”地笑了起来。李骥不服气地说:“你嘿嘿个屁啊！有什么好笑的，有章程你说说，你怎么进去！”
沈擒龙上上下下看了一阵说:“就这小破楼，能挡得住咱们哥们儿？不走大门，从那儿都能进得去。”
李骥朝四周看看说:“那倒是，就这小破楼，才4层，直接从上面下去，从旁边阳台跳过去，都容易。就是有一条，进去没用，特务还在里边呢！进去不正撞到人家枪口上吗？”
沈擒龙说:“那就要看你的演技了。”
“又演技？！”
“那当然，我早就跟你说过，像你那种整天要打要杀的，不算高手。只有不开枪开炮，脸上笑眯眯的，让人家自己心甘情愿把钱掏出来，交到你手里，那才是真正的本事。”
李骥说:“你那叫骗子，那算什么高手！小龙，我已经把你看透了，你这是赶上好时候了，你当了解放军，你干这些事没人管你，还有人夸你。等到不打仗了，和平了，你手还痒痒，就得蹲笆篱子啊！”
笆篱子，是过去东北人对监狱的称呼，这是一句来源于俄语的民间习惯用语。
沈擒龙说:“你懂什么，我这是对敌人的恨，是对同志的爱，咱们不白骗，懂吗？”
李骥一推沈擒龙说:“去，去，去，你自己演技去，我还是来那个痛快的，我进去搜。”
沈擒龙说:“手法利索点儿，别又管不住枪。”
李骥生气地说:“老不让开枪，我早晚得憋疯了。”
过了片刻，李玉华家所在的房子门前，来了一个衣衫破旧，身体佝偻，走路哆了哆嗦的老头子。这个老头子一秒钟走不了半步，才抬起一条腿，就全身打晃儿，慢腾腾的，朝李玉华家的楼房里边走。
可是，这个老头子不只是路过那么简单，他一边上楼，一边东张西望。开始时候他只是看看走廊里边的动静，到了后来，他开始鬼鬼祟祟，朝各家各户的门缝里边张望，一看就是心里有鬼。
这时，在李玉华家的房间里边确实有3个特务。他们除了要等着有上门找李玉华联络的地下党之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要尽量研究李玉华的东西，找到李玉华隐藏起来的情报和其他有关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