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叫哥哥 不能再等下一个十年了。(2 / 2)
原曜掀眼皮看他一眼,声音闷闷的:“……我重。”
许愿笑出声,又知道喝醉的人不能逗,忙道:“不重不重,试试?”
“算了,”原曜拼命站直身体,眼尖,看见菜馆门口有花坛,挣脱开许愿的胳膊,步态散漫,径直走过去一屁股坐下,“我坐会儿,透透气。”
许愿小跑几步跟过去,背心出汗,短袖黏在背心上不太舒服。
“这么坐我难受,想吐。你坐着。”
说完,原曜突然站起来,“噌”地一下,吓许愿一跳,连忙问他:“你要干什么?”
“你坐,”原曜伸手,站得笔直,尽管喝醉了也如同一棵劲拔松柏,“请。”
“你……”许愿被直接按着肩膀一屁股坐到花坛边。
他难耐地挪挪屁股,觉得这大理石又凉又硬,还没揉完屁股,只见原曜蹲在花坛边,双臂交叠——
像趴在课桌上睡觉那样。
趴在了他怀里。
许愿怔怔地看他,想起无数个在教室里午休的午后。
每次全班同学都趴在桌上午睡了,许愿睡不着,总会扭头,从臂弯里偷偷看后面的人在干什么,睡着没有。
偶尔他被原曜抓包,挑眉做嘴型:你看什么看?
许愿放在抽屉里的手会握成拳头,凶巴巴地小挥几下,再回头学所有人那样趴着,唇角却是带笑的。
“原曜?”许愿试探着喊。
“嗯……”
原曜也不答话,呼吸越来越急沉,像喝多了难受时的快喘,肩膀随气息起伏,宽阔成一条弧线。
许愿心中打鼓:“很难受吗?”
“……还行。”还知道回话。
他喘了好一会儿,缓缓抬头,露一张迷茫不知事的脸。
眼底神采复苏,原曜嗓音发哑:“愿,愿愿。”
他的呼吸不受控制地变烫,周身好似酒精燃烧,温热吐息尽数拍打在许愿的腿根。
腿一抖,许愿像合不拢它一样。
少年呼吸又急又快,好像在所到之处化成水珠,打湿了运动裤。
“再喊一遍?”许愿轻轻捏他脸,拍了拍,“喊,哥哥?”
“哥……男,男朋友,”原曜仍有点神识,还是犟,妄图扭头避开对方的手,不服,“不是哥哥。”
“喊哥哥就带你回家。”许愿垂下头,眼见着原曜双眸已泛出潮意。
那是喝醉的人才会有的,是酒精冲上头顶时控制不住泪腺的急迫。
他感觉有风,稍微侧身往原曜脑袋边挡了挡。
喝了酒的人不能吹风,一吹风真得完蛋,没断片都得给吹成不省人事。
原曜仰起头,好不容易将焦点锁定在眼前人脸上,“回什么家?”
“凤凰山,”许愿小声,捧住他的脸,“凤凰山的家。”
原曜就这么仰着脸看对方。
菜馆门口有一盏高耸的路灯,它原本只是这条街上百十个路灯中不起眼之一,如今却明晃晃地立在许愿身后。
顶灯在黑夜照耀下光芒,爱人在眼中镀了金身。
视野里,他好像出现了幻觉。
不符季节的金黄银杏叶落下来,铺了许愿满身,月亮挂在咫尺间。
原曜在恍然间,知道自己醉酒,但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回溯过去。他好像又看见无数个日夜如白马飞驰而过,快得身后少年追不上——
许愿额头贴着冰宝贴,趴阳台上冲他皱小鼻子。
许愿手里拿了发光的手电筒,爬上他的窗沿,带一束光来到他的世界。
许愿靠在天台的护栏边,勒着他脖子说再等十年要心理变态。
所以,不能再等下一个十年了。
“……哥哥。”
原曜终于喊出口,酒后红潮遍布脸颊,呼吸渐重。
他也任对方捧着脸,没了平时的傲气,倔强地、郑重地,低声补充:“也是男朋友。”
“啊,真乖。”
许愿一乐,觉得这顿酒喝得值,起身捞他起来,“别蹲着了,喝多不能吹风,回家洗热水澡吧。”
靠近一点,他故意朝原曜耳旁吹气,“我陪你洗。”
原曜的那只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弟弟就是弟弟!
逗一下就不要不要的了。
“等等。”原曜靠在他肩膀边,腿一软,站不好。
“怎么了?要不然我背你?”
“你背不动,”原曜酒醒了一点儿,嘴就开始欠,“我,我腿麻。”
许愿:“……”
站了一两分钟缓缓,原曜能独立行走了,许愿扶他也扶得舒坦,两个人靠在路边,如胶似漆地,招手打了个空出租车。
高三毕业夜,喝醉的两个男生,缠在一块儿并不会引起太多人注目。
可是白条看见了,他刚才出来接家里夺命连环催,话没说几句,望见菜馆侧门出去花坛边熟悉的身影。
原曜趴在许愿腿上,两个人状态亲昵。
有点儿怪。
“喂,妈,啊我等下回来,”白条眼睛没离开那两个远走的背影,嘴里应付着大人,“我喝挺多了,如果实在回不来我就睡酒店去。行行行,到酒店给你发定位,你放心吧。”
把手机揣回兜里,白条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马路边,有点儿恍惚。
他拍了拍自己脸蛋,啪啪啪的,很使劲。
他在想,到底谁喝醉了?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原:我耳朵红是因为……喝了酒。(小声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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