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152 前因后果(1 / 2)
乔斯从来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听到这样可怕的“真相”……或者说,这真的是这一切的真相吗?
不是乔斯一定要对这一切感到怀疑,而是……而是……那可是正神啊!
那可是世上仅有的五位正神之一,生命之主啊!
虽然有许多他神的信徒宣称,正神与他神虽然在人类心中地位不同,但从祂们自己的角度来说,祂们是没有太大区别的,因为祂们力量不相上下,不是人类能够轻易用自己世界的规则和道理去套用、去审视的。
但不管这群他神信徒宣称的这一切是真是假,生命之主的地位和重要性在东奥雷王国境内却是毋庸置疑的。
说祂的存在比天上的太阳地上的水流更为重要都不会有人反驳!
但现在……但这样的一位正神,一位主神,在杰西卡口中却岌岌可危,甚至已经污染堕化,成为了邪神?
真的吗?
这一切,真的有可能吗?!
乔斯脑中一片混乱,但易文君却没有理会乔斯这一刻的震撼,自顾自说了下去。
她从前些天在王宫听到的路西恩与圣徒的对话开始说,说到了圣徒的绝望求助,说到了路西恩大公来到王都的真正理由;
紧接着,她从黑水工业开始说,说到了黑水工业背后的教会,说到了黑水工业近些年不同寻常的急切扩张;
接下来,她又从王都今年的畸变开始说,说到了从二十多年前就越演越烈的东海岸渔民的抗议和东海岸的渔获变化,说到了王都内不同寻常的斗殴,和不同寻常的出生率与畸形儿率。
最后,她话语一顿,终于说到了布莱顿纺织厂那些消失的人,以及目前他们两人将要面对的最大反派,克拉姆。
“从二十多年前开始,纺织厂就有女工表示自己听到了非同寻常的声音,但她们循声去找时,却又什么都没找到……最后,这些听到‘声音’的纺织女工无一例外地消失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她们的死亡,也没有在当时的王都激起任何回响。
“这是因为她们的性命对大人物们不值一提,也是因为当时的胡克二世毫无征兆的死亡令‘大人物们’焦头烂额、自顾不暇。当然,更重要的是——有教会暗中出手,将这一切遮掩了下来,所以也没人知道,早在二十多年前,世上就已经出现了第一例雪融病,而当时女工们听到的‘怪声’,正是雪融病研究院秘密迁入布莱顿纺织厂的声音。”
“但是,雪融病到底是什么病症呢?它是如何成型的?它是怎样被诱发的?它的病症阶段是什么?要怎么做才能遏制它甚至是治愈它?”
易文君将两个本子拿出,一一翻开——它们一个来自实验室克拉姆的日记,一个来自那群可怜莽撞孩子们从办公楼搜到的工作记录。
“雪融病是一种奇怪的病症,它似乎没有任何传染性,也没有任何诱发因素,只是随机地出现在东奥雷王国境内。身患雪融病的患者,在初期时的表现只是像患了重感冒一样;但到了中期,他们的身体就会发生可怕的异变,长出各种多余器官,并且生命力一反常态地旺盛,就连自身原本的疾病都不药而愈;等到了后期,病人几乎看不出人类的模样,身上的皮肤被黑色焦炭状物质取代,稍稍触碰就会感到极大痛处,并且他们极为惧怕阳光,只要被阳光照射,就会像雪一样融化——而这也是这个病症被称作雪融病的理由。”
听到这里,乔斯一怔,看向了仓库外那些可怕的怪物,一股莫名寒意袭上心头。
“难道……难道这些人是——”话语一顿,乔斯皱眉,“不,不对,如果他们都是雪融病的患者,他们怎么会不怕阳光?”
而且雪融病后期患者,其实应该还是活人,可这些在仓库周围游荡的怪物,却已经很难再被称作“活物”了。
“没错,乔斯学长你很聪明。”易文君点头,“不过现在请你闭嘴听我说。”
乔斯一怔,无奈一笑:“好吧,是我的错。”
易文君继续说了下去:“这项研究一直持续了二十年,但一直没有太大进展,或者说,在一些人的刻意隐瞒下、在真相的大门被人刻意紧闭后,这项研究理所当然不会有任何进展……但这一切,在克拉姆的出现后就改变了。
“克拉姆,一个有着出色的医学知识、并对生命之主怀着绝对虔诚的信徒。十年前,他在通过了教会的考验后,被调到这个隐秘的研究院,成为雪融病末期病人的‘治疗医生’,负责研究末期病人的身体变化,以及找到延长他们生命的办法——无论是什么办法。
“克拉姆最初兢兢业业,严肃对待自己眼前的一切工作,可很快的,他的心理防线就被病人扭曲的肢体与死亡前的凄惨哀嚎击溃,不但对他们产生了极深的同情,也对自己的无能为力产生了极深的厌恶。如果不是怀着对生命之主的极度虔诚,他几乎无法在这个可怕的地方坚持下去。
“而之后,很快的,聪明的克拉姆注意到整个研究院内似乎没有什么人负责研究病人患病的理由、探索病人的病灶所在,他感到了疑惑,立即向上级询问,但却遭到了拒绝。于是他暗下决定,偷偷违反了条例,在谁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对病人进行了更详细的研究……而随着这一场研究,可怕的真相终于浮出水面。
“原来,研究院之所以不探索病人体内的真正病灶所在,是因为病人体内根本就没有病灶,或者说,这些雪融病的患者根本就不是什么病人,而是遭到了严重的污染。可是,他们是遭到了什么的污染呢?想一想吧,想一想这些病人,想一想他们不药而愈的旺盛生命,想一想从病人身上长出的与自体几乎一致的多余肢体,想一想他们最后在阳光下融化为虚无的样子……
“其实这一切的答案已经很明白了,不是吗?只不过没有人会往这个方向想,也没有人敢这样想。但如果以局外人的姿态来看,雪融病的整个病理过程——从虚弱接受,到生命力旺盛近乎溢出,最后被不可理解之物污染溃败,它本身就代表着某种象征。所以乔斯学长,你明白了吗?你还认为这一切都是‘不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