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敌袭(2 / 2)
如果是这样的话,周怠会有恃无恐的点火揭秘,那么永久覆盖掉的那第一阶段乱码,就是自己保命的底牌,现在去对峙,或许会受到未知的待遇,但是他也想要试着去挖掘他所想是否正确。
而且他有一种直觉,自己如果能够作为蚁群潜入最后的那一个幸存者,那么自己的周全是大追杀双方都必须要维续的最后底线,赶尽杀绝绝对不是对峙双方没有完全胜利之前采取的自断退路的做法。
更何况自己的身份还没有彻底摊牌。
可惜,因为钟鼓在风道里爬上爬下,已经把浑水摸鱼跑掉的机会给浪费掉了,或许因为是可以躲过如火如荼的大追杀,但是现在再现身,反而成了胜算不足而完全一边倒过去的余孽了,钟鼓翻过风阶的时候,提了提神,并且对刚要出口的李暗流点了点头。
“果然。”钟鼓快要行至大风口,从窃听器里忽然察觉到了换气室已经进入了戒备状态了,一大堆宪兵正在此处进行一些搜索和部署,里面依稀还有一个自己熟悉的声音。
“洋离…”
这家伙果然在玩无间道,不知道他到底哪一个面目才是真的,钟鼓也注意到李暗流表情的严肃了,李暗流冲着他点了点头,把背上背着的枪提了提。
“先听听。”钟鼓刚想要这么说,因为他也预想到自己的回路已经被堵住了,而心里也盘算过要不要和李暗流选择从风道的那一侧逃走,最后钟鼓还是选择了对峙,而不是抱头鼠窜,同时对李暗流作了一个蛰伏并防守的手势。
可是钟鼓万万没有想到,就是因为钟鼓和李暗流选择了在风道里躲过了追杀的最火热的时刻而等到了洋离打得噼啪响的算盘,让这两个人成为了这次蚁群潜入计划唯二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的人。
…
“太年轻了,你。”洋离拍了拍钟鼓胸口上的灰烬,故作伟岸,“你应该庆幸你能以这样一个方式卷入我们的计划。”
“比起你们,我确实很年轻。”钟鼓瞥了洋离身旁杀气腾腾的数个机甲,从容地打量着着洋离和他身后打扫着一片狼藉的宪兵们,虽然那些人走来走去已经放弃了对峙,但钟鼓在方才的乱战里明显感受到了空气中暴露出来的厚重的杀气,但因为自己已经毫无掩护的暴露在对方的敌对范围里面了,而如果再在这个时候暴反,绝对就是一个活靶子。
他可没十足的把握肯定藏匿者会出手帮自己。不杀自己就是万幸了。
他绝对没有办法瞬间清除掉这里所有的危险因素,且在保护住自己周全的前提之下还要找到一条万全的退路,就算李暗流和他一起,也不过是送上双杀。
感觉暴力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更何况能够制造暴力的反而是对面这些人。
不过钟鼓身旁突兀出现的隐曜,也确实让他明白自己只能顺水推舟的介入双方的对峙中,利用隐曜对自己的好奇,活着出去。
…
时间回溯到刚要折返到大风口时,钟鼓和李暗流已经发现了洋离又返回了换风室,与第二队宪兵接应了起来,开始盘踞在这儿商量着什么。
“…”钟鼓拍了拍李暗流的肩膀,这个动作让李暗流意识到现在的情况之危急。
“你最好把你的算盘给我解释一下。”当听到洋离所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之后,钟鼓稍有迟疑,便露头了,从大风口里慢吞吞的爬了出去,而还在等着钟鼓开口采取什么行动周旋的李暗流,见到钟鼓如此羊入虎口般的妥协,不知道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也不敢丢下他在如此敌众我寡的环境里,刚想跑上去拦住他让自己替他这个身份出去,却换来远处钟鼓一个讳莫如深的摇头,钟鼓只是做了一个翻手掌的手势,李暗流就懂了,不过咬着牙嘀咕着,就这么一步步站在了这个明显被动的场景里,不免为钟鼓担心。
“你最好给我等到我来接应你。”李暗流朝着那个背影捏了捏拳头,默不作声转过头往风道深处逃走了,他从那个防守的手势明白了现在他们俩都已经暴露在某个“隐匿者”的视野里面了,没想到钟鼓靠着逻辑推理已经发觉了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敌人,如果现在兵分两路,至少可以让对方猜不透他们的分别计划,并且将伤亡率降低。
明暗面反转。
不过他清楚钟鼓此刻肯定还在酝酿着谈判的砝码,像是他这样义无反顾的选择在枪口上投机,并且明显示意自己选择信任他,李暗流只好丢下他和那个看起来年轻洋气的洋离开始对峙了,并且居然有一丝激动和期待起来。
他对于钟鼓死里逃生的技术有着一定的把握,也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在机缘巧合下活到了今天。
现在是自己的打算了,钟鼓韵味深长的指示表明除了他自己,李暗流自己也将要面临潜在的威胁,“潜伏在深处近在眼前的“藏匿者”么…”李暗流想到些什么,不免更加警惕起来了。
…
“小老鼠?”洋离望着从风道里爬出来的钟鼓,也不免哑然,这是隐曜耍的什么把戏?还是说…
“没有杀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可以成为我的棋子。”洋离没有再向钟鼓问话,宪兵们也完全无视了出现的钟鼓,洋离略过他,转而对着远处走来的两个宪兵押着的一个人道,“而他,就要看你怎么选择了。”说着,一把手枪抵在了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上,钟鼓从披头散发后的面容仔细一看,眉头一皱,果然是一号。
这时已经有几个宪兵举着枪指着自己了,可是钟鼓却把注意力放在了来者身上。
“你大概也不敢罢。”钟鼓想道,望着洋离狐假虎威的样子,自己也想要故意装作胜券在握的样子,但心里却早就猛跳起来了,自己有把握在这场对峙里面保全性命吗?
但是没有想到一号也出现在这里,他身上也穿着宪兵的服装,但是钟鼓知道他的伪装潜入显然是失败了。一个念头闪过,钟鼓嘴里却选择了折中的说辞“诈我?”,但没有说出口,至始至终只是保持着沉默,随即露出一个毫不在意的表情。
“看看,谁反倒来接应你了?”洋离用枪口杵了杵苦灰砾的脑门,望向钟鼓,判断着钟鼓的反应,钟鼓反倒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了,洋离对于他的身份还不确定,从他的有所矜持上看得出来,只要他的对手有脑子,他倒不怕了,怕的是那些没有脑子的人。
那种没有领导的暴徒是最容易应对,也是最难应对的,而自己现在显然会对这类人感到头疼。
钟鼓没有再说话,只是仔细观察着那些宪兵们,如果此时他对峙的是一个宪兵头头,不讲理或者说根本没想到那么多,或许自己很容易横遭不测了,所幸洋离看起来狡猾,但也是个读书人。
不过不知道他能不能叫得动这群五大三粗的宪兵。
“你又知道是谁在接应谁呢?或许真正有价值的人已经死了啊。”一号苦灰砾,满脸血渍道,显然之前是遭到宪兵们的酷刑了,然后一路被拖到这儿来的,“哼…看来局势比我想的要复杂得多啊,宪兵里居然还有和暗金派串通…啊。”
“多嘴。”架着他的一个宪兵给了他一脚,转而望着洋离,“人已经给你带来了,蚁群计划里面最后的一个幸存者,其余的已经全部被杀了。”
“笨逼。”钟鼓幽幽暗道,不过他倒是很想搞清楚洋离和宪兵有什么串通一气的交易么?不得而知,或许之前宪兵们的追杀而来,也是受洋离指使的,也对,洋离这个老家伙,历史上就是一个举棋不定的人。
“哼,这儿不是还有一个漏网之鱼献上门来么。”洋离冷笑道,“别装了,我知道你和隐曜不是一伙的,不过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掺合进来了。”说着把枪举着对准了钟鼓,“你也甭管我是不是在诈你,看你吃不吃得起这颗枪子儿就行了。”开火。
钟鼓在察觉到枪忽然指向自己的时候,就发现情况发展完全和自己想得不一样了,自己终究还是擦枪走火了,没想到一号还在那儿抱着肚子喘气的档口,自己反而是先要吃上花生米了,难道这人不想利用一下自己取得的情报么!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忽然涌上心头,因为揭开周怠秘密的沾沾自喜瞬间清醒了过来。
“嘭。”钟鼓完全没有想到枪指到自己的时候,居然还有禁锢自己行动的魔力,自己除了刚刚找到的一张潜藏的底牌之外,自然还有保命的手段,可是自己忽然不受控制,就先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
“该死…我命不该此啊。”钟鼓的脑海里急速转动着同膛线旋转的子弹一样,所有构思全部涌上了脑海,“管他这么多呢!给我挡住就行了。”
“铛!”就在此刻,伴随着后悔,子弹像是撞在了一堵无形的钢板上,在钟鼓面前,带着可见的音爆,反弹射到洋离的脚下去了。
整颗子弹已经扁成了一张饼了。
“老鼠…”惊恐之余的洋离咬着牙四处张望着,同时抬手制止住了欲发起攻击的几个巨大机甲,头上渗出汗水。“把他也卷进来,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哈哈,谁说不是呢。”洋离身后凭空出现的隐曜耐人寻味的打量着钟鼓,手上转着一把酥油纸颜色的手枪,虽然就他一个人突兀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下,但是钟鼓感觉到了那股绝对的压制力,而那群宪兵也是一惊,跟洋离随后的子弹却因为这个人的出现哑火了。
“什么情况?!”那两个押着一号的其中一个宪兵忽然发现这儿还有一个人,显然发觉自己或许已经中了洋离等人的圈套了,或者说,他们还有什么隐瞒着自己,而且周围宪兵们躁动的反应也让他们一直有一种被背叛了的感觉,正要质疑着洋离。
“敌袭!”而其中另外一个宪兵发现不知来路的人忽然出现在洋离背后,不知道是想要保护洋离,还是先下手为强,下意识的就甩开苦灰砾,行云流水的拔出长枪,猛地就是朝着那边来了一枪。
“哼。”隐曜道。靠在洋离身后,把左手胳膊搭在了洋离的肩上,像是要拿洋离做一个人肉盾牌一样。“离氓兄,你说你吃不吃得起这颗枪子儿呢?”
“算啦,估计等你说出来,已经脑袋搬家咯。”隐曜拿枪的右手拍了拍洋离的右肩,左手架在洋离的左肩上,五指张开,构造启动。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子弹穿梭在忽然腾空的遍地酥油纸之间,“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无数颗淡黄色的子弹形成金色龙卷海啸,吞没了那一页扁舟,靠着火力的轰炸,硬生生将那个开枪的宪兵炸到了远处的墙上订着,满是枪孔。
“爆米花味儿的。”
这是在立威,发现蹊跷的一小部分宪兵沉默不语,而那群刚要暴起的宪兵,又立马被镇住大半。
不过在场所有宪兵彻底搞明白的一点就是,他们绝对没有把蚁群潜入的所有人都歼灭,不管是钟鼓,还是隐曜,不管是正式的蚁群,还是那几只不受控制的蚁王…
“悖论构造…”苦灰砾被另一个宪兵架着痴痴地望着刚才的奇技,虽然他知道蚁群中那些就算能够掌握构造术的特务自恃身怀绝技,其也不免难以抵挡宪兵的枪林弹雨,但是眼前这个人…所展现出来云淡风轻的仅仅一招,就完全能够比得上一个武装组织的火力全开了!
“啪!啪!啪!”还没来得及多想,苦灰砾身边另外一个看傻了的宪兵,刚清醒过来正打算有所歇斯底里的反抗,双眼的鲜血还没有冲上来,才举起长枪,身后就传来数声枪响。
那个钉在墙上的宪兵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对着自己的同伴就是一发精准爆头,两者皆成了还带着余温的尸体。
这下剩余的那群举起枪还要开枪的宪兵,也都停止射击了,虽然他们中有人已经扣动了扳机,但是子弹却一直没有打出来,另外要冲上来的人,要么停在半路,要么被墙边的那个狙王悉数点杀。
剩余的那些射向隐曜和钟鼓的子弹,也悉数叮叮当当地被无形钢板给反弹了回去,只是刚掌握空想的钟鼓显得有些吃力,子弹弹得到处都是。
“那么,现在应该是我这边人比较多了哦。”隐曜摇了摇头,看着数十具又爬起来的尸体面无表情的站到了隐曜两侧举着枪对着想要攻击的众人,冷笑道。
“哼…我希望你不要食言…”洋离满头大汗,却也不敢再有所造次了,只是苦瓜脸一样的望着一旁有样学样的钟鼓,这个小子像是在被陪练一样,从矛盾中心一下被牵到矛盾之外了。
那一小堆自始至终沉默着打扫着卫生的宪兵,看着身边多了数十具行尸走肉,不免得把头低得更低了。“赚着打工的钱,拼着不要命的命。”他们打扫着望着一旁堆起来的尸体,他们忽然害怕起来这些尸体会想变魔术一样爬起来咬他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