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魔女现形容娇艳 双侠平叛神功显(…(2 / 2)
这出手人的手段,不但毒狠,而且武功简直高得不可思量。
众人正在狐疑,忽然檐前烛光微摇,蓦地轻风拂去,大堂门首渊亭岳峙站着一位英俊挺拔的少年,还有一位老和尚。
这一俗一僧,读者诸君当然知道是何磊与忧天和尚,因为他们来到大堂之外,正是霹雳神君举杯致敬之际,大家正在兴高彩烈的痛饮着,加上两人的轻功超绝故能掩过众的耳目。
后来何磊听到唐兴海出言栽诬自己,硬说自己是主动向铁骑帮寻事,心中甚是气仇,遂请忧天和尚把风。
自己却施展“神踪鬼影”掩身帷幕之后,用蛤焰掌功,透过真力的运送硬将一缸陈酒逼得燃烧起来,意在警告唐兴海。
后见阴风怪出手破坏,忆起他与童颜叟之往日过节,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此时功力已远非晶冰谷时可比,忙潜运十成功力。一招蛤焰掌向他直推过去。
阴风怪也是命有该绝,就这样糊糊涂涂地死于非命。唐兴海见又是何磊与忧天和尚所为,这份气恼,岂能容忍得住,尤其今天刚接正堂护法,即发生如此不利事件,老脸上也无法挂得住。
暴喝一声“小子看掌!”
纵身发掌,连成一气,迅猛无比地向何磊扑去。只听得“拍叭”一声,接着一声闷哼!
唐兴海前扑的身形尚在空中,即被一般强劲掌风逼了回来坠落堂中,想是重伤了内腑,落地后已是一命呜呼。
在他身形落地的同时,全堂响起一片惊呼。
“蛇魔女!”
果然,一位面蒙黑纱,身衣墨裙的女郎,亭亭玉立地站在堂中。
何磊与忧天和尚也是面露惊容,对她这突如其来的轻功,也感到不胜惊佩。
霹雳神君见蛇魔女出手劈死唐兴海,虽然心知有她插手其中,事态已感严重,但不能就此袖手作罢。20
说时迟,那时快,倏地翻腕挥掌,一掌向蛇魔女拍去,他既号为霹雳神君当然以霹雳劈空掌见长。
今天含忿出手,岂是凡响,只见劲风呼呼,刚气四溢,对准蛇魔女直迫过去。
岂知蛇魔女见他一掌拍来、不但不还手连闪也不闪一下。
当时双方见蛇魔女运气硬挨,对她这份功力,无不惊服万分。
但闻一声暴响,蛇魔女一条身形应掌跄跄踉踉,向后倒退数步摔倒在地,一动也不动了。
霹雳神君见蛇魔女被自己一掌击倒,感到十分诧异,以她往日在江湖的名头,决非连自己一掌也接不下。
暗忖∶莫非不是真的蛇魔女?
后又想到,以她刚才出的一掌,击向唐兴海的浑厚掌风似不可能是假的。
他作事夙极缜密,想其中必有缘故,忙跃身过去!
不看犹可,这一看,不由得惊得说不出话来。原来蛇魔女被他一掌击在左肩之上,已经被震晕死过去,而且面上黑纱同时也被击落,露出庐山真面目来。霹雳神君被惊的怔在当地,同时一条黑影快于流星电火直身过去。
霹雳神君聂无为被这跃来的人惊醒,不禁老泪纵横地俯身下去,抚着晕倒过去的蛇魔女道∶玉儿是你,为父实.
在太莽撞了!”
“冷老前辈不必惊慌,玉姑娘虽然内部震伤,但心脉未断,我这里有药可以为她疗治。”
霹雳神君聂无为听这少年呼他为“冷”老前辈,心中甚是不解,后来遂又领悟过来。
见少年已是取出千寿丸向自己的女儿口内送去,并运功为她疗伤,也就不去惊动他,自己则退到一旁看着。
不过,他此时感到甚是迷惑,这江湖盛传的蛇魔女竟是自己的女儿,她为什么又与这少年似乎相识呢?
这女郎并不是蛇魔女,而是月前何磊在独山湖畔遇着的神秘姑娘的师妹,玄罗女冷玉洁。
但她姓冷为什么又是霹雳神君聂无为的女儿呢?请容作者交代出来。
原来霹雳神君聂无为于十七年前在荒野看到一个女婴,拾起来一看,除一方包布外,另外就是一块写有婴孩姓名“冷玉洁”及生辰年月的白布条,其余别无长物,当时因陈夫人年逾四旬,仍然膝下空虚,既见冷玉洁生得饶是清丽,遂收为义女。
冷玉洁五岁的那年;忽地外面来了一位老妇,年约五十余岁,青袄长裙,面貌十分端庄,愿作婢妈服伺冷玉洁。a
霹雳神君经过一番询问,见无恶意遂准留用,这老妇一住就是七八年才辞去。
岂知这老妇乃是当今武林三婆之一,女侠金凤凰宫灵凤,因她路过泰山,无意中发现了冷玉洁,见她生得天资颖慧,实一巾帼发眉,一时爱才心切才屈节为奴。
在铁骑帮日不离帷,经过七八年岁月,将自身武功悉数相传,冷玉洁所差的,不过火候而已,
金凤凰在离开铁骑帮之前,曾告知冷玉洁铁骑帮原各分堂,均是帮纪废弛,胡作胡为,要她尔后行道江湖应代父执法,以挽倾颓。
冷玉洁自金凤凰走后,遂欲也去代父诛奸,惟以女儿家身,出外不便,后来耳闻江湖传言,有个蛇魔女出没无常,武功甚是了得。
一时好奇心动遂照传言蛇魔女的装束化装一番,哪知无巧不巧的,竟然两人同时看来难分真伪。
故此,冷玉洁经常以出外游玩为名,去到各地分堂,暗中察探,但霹雳神君只道女儿在自己面前,学了一些武技而已,并不知道冷玉洁功力要比他高出数倍。
冷玉洁在外行走,除了清扫本帮奸宄,有时也打些不平,但她每次作案后,都以玄罗女之名留下一绣有金龙的玄罗香帕为记。
但是,她所宰杀的,均是些江湖败类,从不误伤好人。致三月前在野猪林钉在唐兴海众人胸前的,只是一方绣有金龙的玄罗香帕。
当时因为夜暗不明,加以唐兴海等对蛇魔女的一种恐怖心理,才在紧张之下产生错觉,误认为她就是蛇魔女了。
后来冷玉洁在泰安独山湖边,露出本来面目,伪称为自己师姐,利用筝音引来何磊旨在向他解释以往误会。岂知何磊为至性中人,听她委婉倾诉,心中感到十分歉意,当然冷玉洁更是如释重垒,芳心大悦。
今晚忽地出手击毙唐兴海,一来恨他出言诬陷何磊,二来发现他与史迁串通,欲图谋夺取帮主地位。
这当然也怪霹雳神君平常太信任他们,及疏于查察所致,他见冷玉洁击毙唐兴海还以为真是蛇魔女捣乱。
不过冷玉洁见是义父出手,才不敢还击,咬着牙关硬挨一掌。
这里交待过了,不说何磊与冷玉洁在一边疗伤,再说此刻的大堂中,已掀起剧烈的变化。
断魂掌史迁见冷玉洁击毙唐兴海,知道事机已泻,只好骤起发难,霍地推桌起身猛向霹雳神君跃去。
同时预先为他安排潜伏各席的卧底也都挺身跃起。瞬刻间即成两派壁垒,一派是史迁的手下,一派是霹雳神君的羽翼,顿时大堂之中展开一场凶狠的火拚。
霹雳神君与断魂掌均以掌上功夫见长,同时两人走的都是刚阳的路子,二人一搭上手,只见掌影翩翩,劲风四射。
两人心情同在谋求速决,霹雳掌不但痛恨史迁阴谋反叛,同时也担心冷玉洁的伤势。
断魂掌史迁也存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
故此二人无论一拳一掌,一招一式,均在以内力相拼,外形看来,只见他们出手松弛,好像喂招,缓缓地比划,实际每招一出后,均挟雷霆之势。
在这大堂的中间,除了他二人打得难解难分。另外由史迁带来的高手神拳手吴天亮,毒羽箭温霸伦、金剑魔王朱温等人,也与总堂的追风客张昆、赛李逵葛文武、云里鸠高元等拚斗开来。
忧天和尚见大家混战起来,也赶忙取下金线蒲扇为何磊护法。
虽然史迁带来一些二流人物,几次冲来想乘何磊运气为冷玉洁疗伤之际出手暗袭,均为忧天和尚轻描淡写地个个击退。
且说冷玉洁虽然内伤甚重,经过何磊给他服下千寿丸后,又施以真气活血逼伤,故未到盏茶功夫即苏醒过来,展眸一看,见自己躺在心上人之怀内,又见他在运气为自己疗伤,不由粉面微酸,芳心喜得扑通乱跳。
故意又将星眸紧合,轻嘤了一声,香肩扭动了一下,向何磊那富有弹性的胸膛偎了过去。
这时,她体味到男性特具的一种热,活似一湾温泉,使他泳浴其中,全身的神经以及每一细胞,均为一股热流所融浸,是那样的安适,那样的适畅。
又像醉后泛舟,荡漾于碧波万顷之湖心,随风飘荡,忘怀了尘世的一切……
何磊见冷玉洁轻辗了一下,以为她内伤痛苦,忙伸手握住她玉腕脉穴,但觉气畅经和,显然伤势痊愈,不由诧异地俯首向她瞧去。a
只见她梨涡浅露,笑意嫣然地偎在自己的怀中。心中不禁凛然,他不但为人诚厚也是极顶聪明之人,已了然察知怀中壁人的用意了。
他知道这位姑娘对自己情深似海,但在师门血仇未了之前,岂容涉身情场.
并且这时的他,楚云早在他的心田中占有相当的幅度,这种潜伏的意识不过他自己无从发觉而已.
何磊见打斗场中的变化,对霹雳神君这边十分不利,忙将冷玉洁轻轻推起道∶∶“玉姑娘伤势已是好转,请自行调息一番,谅无妨事,待在下去助令尊一臂之力。”
冷玉洁见他推开自己何异当头一瓢冷水,对何磊投以幽怨的一瞥,缓缓地立起身形。
其实她的内伤早就好了,哪里还用得着调息呢?她见何磊向打斗场中走着,遂也跟了过去。
再说霹雳神君为一帮之主,非等闲之辈,在武功方面,断魂掌自难与他对敌,无奈今晚情形不同。
因为断魂掌这边人多势众,而且早就预先布置妥当,霹雳神君这边完全因事起仓促被迫迎战故在心理上早已失去了先机。
双方搭上手,未过片刻,霹雳神君这边已露败迹。何磊暗忖∶冷玉洁过去数度有恩于自己,现下此处情形,对她父亲十分不利,何不助他们一臂之力,以报答冷玉洁过去数次对自己的援救。
蓦听一声清宏长啸,震得满堂旋风激荡,何磊身形如掠波之燕倏地飞起七尺余高。
时上时下,在空中足不点地,快同闪电般,瞬息盘旋数周。
同时他右手连扬,七情剑如莽蛇之信,倏吐倏吞,剑影临空飞穿,所经之处只听一片惊叱及裂帛之声。
原来是何磊用“游龙戏波”的身法,再配合吞星吐月,将断魂掌带来人众,尽行截去一只左袖警告一番。
在这同时,断魂掌的一条左臂已被齐肩斩去,只听他惨叫一声,面色苍白,捂着伤口连头也不回飞快逸去。断魂掌带来一干人众,见他逸走后,已是群龙无首,岂敢再事恶战,也就吆喝一声,作鸟兽之散。
今晚来此参加堂庆各方豪雄见了这场惊魂动魄的火拚,尤其是何磊挥剑驱贼之绝技,无不咋舌不已。
如是大家议论纷纷,甚至有人说他是御剑飞行,因此他这“飞旋剑客”的雅号不到数月,即传遍江湖,这是后话暂按不表。
且说霹雳神君见何磊临空旋身飞剑,竟将断魂掌带来之人惊走,对他武技十分惊服,尤其是为自己解了一场重围,内心更是感激不尽。
忙走向他身前道∶“蒙少侠出手援助,使敝帮得免于颓覆,诚使老夫不胜感激之至。”
言讫,向何磊拱手致谢。
何磊见霹雳神君向自己拱手道谢,赶紧长揖道∶老前辈说哪里话来,行走江湖遇见不平,出手相助事属应当,岂敢蒙老前辈言谢,如此岂不折煞在下了。”7
他们在这边彼此寒喧。
身旁的各武林豪杰见今晚的堂庆弄得不欢而终,大家也就不便久留,纷纷向霹雳神君告辞。
霹雳神君经此一扰,当然感到颜面上不太光彩,忙不迭地向大家致歉,一直将所有宾客送走后,才回身大厅来,欲留何磊与忧天和尚盘桓数日,聊尽地主之谊。并另派高手去接替豫东、豫北两处分堂。
忧天和尚见霹雳神君虽为绿林人物,为人甚是豪爽正道,非一般黑道人物可比,是以存心结纳,便代何磊答应下来。
何磊见和尚哥哥作了主,也就颔首答应了。
冷玉洁见何磊愿留此地,自是喜得心花怒放,心知何磊对过去误会已经完全冰释。
何磊在铁骑帮数口之盘桓,从冷玉洁言语中,不但了解了她的身世,而且也了解她义父霹雳神君聂无为的为人,是位非常正直的武林长者。
他开始立帮之宗旨是在守乡保家,济困扶危,后来因下属不肖,才将个铁骑帮搞得秽名四播。
但这次约何磊来泰山,完全是唐兴海对笑弥勒起了贼心,故私下作了主。
欲在这堂庆会上与断魂掌勾结攫取铁骑帮之一片基业,并可利用机会谋夺“笑弥勒”。
故事前霹雳神君对约何磊来泰山之事毫无所悉,更谈不上有心窃取“笑弥勒”了。
何磊对冷玉洁父女既然了解梗概,也就犯起一阵莫名的同情。
并劝冷玉洁尔后多为义父清扫门户,但以少伤生灵为原则。
冷玉洁见心上人是位热心而又仁厚的男儿,更是心爱已极。
何磊等在铁骑帮总堂住了数日,因急欲去找二师叔丹阳居士,以便早日了结师门血仇。
同时也惦念楚云姑娘安危,遂与忧天和尚商议一番,便向霹雳神君告辞。
霹雳神君见何磊为着师门之仇欲走,自是不便挽留,遂在腰间取出一块上面铸有一匹骏马的铁牌。
非常慎重地道∶少侠此行任务非常重大,且方今武林,正是魔长道消之际,沿途难免不发生事故。
“这块铁骑牌为本帮镇帮符令,凡为本帮弟子,见到这块铁骑牌,即同见到老夫一样。
“少侠沿途如有需人之处,只要遇到本帮弟子,出示此牌,他们即会任凭少侠驱使。”
即欲将铁骑牌递交何磊,但何磊见这铁骑牌为人家全帮符信,自是不敢接受,道∶“铁骑牌乃贵帮符信,此等珍贵之物在下岂敢接受,还是请老前辈收回……”1
霹雳神君为人甚为爽直,何磊不收,颜面上顿现不悦,道∶“敢情是少侠嫌老夫不诚?”
何磊见他不悦,心知不受不行,忙道∶“岂敢,岂敢,如此在下受之有愧了。”
遂将铁骑牌接过。
霹雳神君见他接受了铁骑牌,喜得呵呵大笑道∶“对啦,如此才不失豪爽气概,老夫一生就怕酸皱皱的……”
言罢捋髯莞尔不已。
”忽又轻“哦”了一声道∶“老夫几乎将一件事忘了,小女玉洁听说少侠要走,在我面前缠着要同去,想在途中为少侠尽点薄情。
“因为这事老夫无能作主,必须征得同意,不知少侠意下如何?”
何磊被这难题愕住了,一时竟拿不定主意,还是忧天和尚考虑周详,忙在一旁答应下来。
他知道何磊此刻身份暴露,在江湖上欲夺他笑弥勒的人大有人在,如有冷玉洁同去,以她的武功而论,可说是一得力助手。
霹雳神君见忧天和尚答应了,知道何磊对这位高僧甚是尊重,自不会有何异议。
心中喜不自禁,忙吩咐手下摆宴为他们饯行。且说冷玉洁听霹雳神君说何磊答应要她同去,更是喜得心花朵朵。
忙去内房向义母告别一番,其实聂老夫人在这数口间观察,对何磊也是喜爱异常。
认为这少年不但外表仪丰貌俊,而且内心也非常仁厚,早为这视为掌上明珠的爱女终身大事作了一个打算。
今见冷玉洁要与何磊同去,自是满口赞同.
冷玉洁这次出去,是与何磊和忧天和尚一同行动,自不能和以往一样,面蒙黑纱了,那在路上走来岂不惊世骇俗。
遂换上了套水白缎子箭衣箭裤,足登鹿皮小蛮靴,云髻高梳束上一条黄丝彩绢。
她本来就是一个美人胚子,经过了这番打扮,更出落得如深谷幽兰无比清丽。
由泰安至南驿的官道上,来了两骑白鬃俊马,后面跟着一位老和尚及一条黑色凶獒。
虽然他们意态悠闲,有说有笑地边行着,但速度却非常的快。
前面两匹骏马上的一位英俊少年和着一位绝丽的姑娘正是何磊和冷玉洁。
跟在马后步行的老僧乃是忧天和尚,另外当然是灵獒墨奴了。
何磊似想起什么似的,侧顾冷玉洁笑道∶在下自离开平陆后,途中数度蒙姑娘暗中相助只因一时误会,过去多有得罪,望姑娘不要介意才好!”
他想起过去对冷玉洁的冷漠与责难,似乎太过意不去,才特地向她道歉一番。
岂知冷玉洁不但不领情,反而投以埋怨的眼神,语带娇嗔道∶你不叫我姑娘,难道就说不出话来吗?
何磊听她如此一说,真是弄糊涂了,暗忖∶不要叫我姑娘,又叫什么呢?”
他心中暗自嘀咕着,不知不觉他们已进入南驿山道。蓦闻林内隐约地传出一阵“的的”蹄声,这声音十分嘈杂,显然是个马队在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