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谋划(1 / 2)
“是啊,都老了!”我有些怅然,抬眸看着那随鸾车而行的白衣男子。
他没有回头,我甚至可以从挺立的背影看出,他知道我在看着他。
我想转身离去,当那身影已经不在清晰。
不料手却被握的更紧。刘恒将我揽在怀中,只是无语。
呼吸声,彼此相闻。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相拥站立,好久。
这样的时候说什么也都是多余。
“朕好累。却不知该怎么对你说!”那一双眸子疲累哀伤,落寞道让人难以看清。
这不是刘恒,他不过是个最最寂寥的人。高高在上的他,没有亲情相伴。
心一动,有一丝凄冷的难过。“圣上累了就去未央宫休息吧!”我抬起头,淡淡的说。
彼此搀扶,仿佛世间最寻常的父母,我们一同登上车辇。寂静无声的路上,各怀着难以叙说的心事。
刚一入未央宫,璧儿上前施礼:“娘娘,慎夫人过来请安了。”
我想将与刘恒相携的手微微撤开,却被回手抓的更紧。
就算是无意也好,就算是有意也罢,我仍是有些莫名的悸动。
“姐姐,今日是馆陶出宫的日子,妹妹特地过来探望,谁知还是来晚了些。”锦墨见过礼后,婉柔的小脸仍是笑漾,却让我有些彻骨寒意从心底凉开。
刘恒微微一笑:“朕和皇后刚刚送别了馆陶,都有些劳累了。”
如此明显的驱逐显然锦墨并没有领会,仍是笑着端坐。我拉过刘恒笑着说:“妹妹也是一片好心,圣上这些日子怕是妹妹也好久没见了,不如多坐会儿,也能聊慰妹妹相思之情不是!”
锦墨的一双水灵明眸,动了一动,直勾勾望住我和刘恒二人之间的默契,带着些许凄苦,似乎又有些其他怅惘。
我微微笑着,将一切看在眼中。
“你不累么?”我对上刘恒关切的眼眸摇摇头,笑着,抬手将他有些零乱的发鬓捋好。
有些羞涩的说:“当着妹妹呢,圣上也不问问妹妹是不是累了?”
锦墨有些尴尬的地头,只笑着说:“圣上一心都是姐姐呢,哪里就想得起妹妹呢?”
刘恒若有所思,蹙着眉,只一声低问:“慎夫人还有事么?”
这样的语气,带着不耐,也让殿内一时间陷入微妙的沉寂之中。
我牵动着嘴角,看着锦墨的小脸由红转白,身体也开始有些抖动。
还在僵持中,一时间呼喊声渐渐传来。慌乱的嘈杂似乎发生了火灾。
璧儿轻步走入,一个下跪,俯身叩首:“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未央宫后面失火了!”
我定定看着锦墨,她眼底闪现一丝欣喜。
勉强笑了笑,在比谁快么?这么迫不及待的动手?
低头,再抬头,千百个计谋已经思想过。笑吟吟的问道:“慌什么,可找到起火的原因了?”
璧儿一笑:“仍未找到原因,只是怕惊扰了圣驾,先行扑灭再查!”
“那就先去看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再来禀告吧!”我将璧儿挥退。
锦墨将赞许摆在脸上,笑了笑:“这孩子看着机灵呢,姐姐调教出来的都是得力的人。怎么没见灵犀呢?想是姐姐待她们宽厚,那丫头又偷懒了!”
一听到这个名字,我几乎按捺不住。
狠狠剜住了掌心,才笑了出声。转身凝视刘恒,向他仔细说明:“灵犀她是臣妾身边最稳重的人,又跟臣妾多年。馆陶那性子臣妾不放心,就派了她先去照顾。”
刘恒颌首一笑:“果真还是你想得周到,诸事有了你,朕也能放心不少!”
我将头靠在刘恒怀中,垂眸说到:“不过是臣妾当母亲的娇惯孩子罢了,这女儿也太不让人省心了!”
刘恒抬手轻拍我的背,柔声说道:“是阿,也不让朕放心!”
锦墨咬唇,低低一笑:“姐姐和圣上眷眷情深,妹妹还在这里就太不识相了些,现在告退不打扰了!
一个俯身施礼,她轻身离去。刘恒没有挽留。
她走的是那样的踉跄。甚至需要宫娥搀扶。但是这不是胜利,因为我内心没有一丝喜悦。
锦墨不该如此简单了事,为何在看见我与刘恒重归于好后仍是如此平静?
我坐在梳妆台前梳理披散的长发,思索她刚刚得举动,怔怔的。
刘恒悄无声息地站在身后,带着无措。我在镜中看见黑色长衫,心也有些茫然。
那日的缠绵彼此仍记挂在心,过后就是三天不见。翌日常有的甜言蜜语也都被这几日的变故磨砺殆尽,梗在喉间的话语甚至想不出该如何开口。
他叹息一声,伸手将那梳子接过,一下一下,缓慢到底。
只消这样,心便也酸了。他只是不知原委,却是两边为难。
这场纷争说不出谁对谁错,我只能选择原谅。一个回头将那梳子握住,与他苍凉的目光相触。
“睡吧,明日还要上朝!”我笑容倦淡。
刘恒眼底失望之色我一眼望见,却不想再开口。
“这个就是你们搜出来的?”我将手中的木偶拿在手中仔细端量。
璧儿垂首跪在下方,小心翼翼的回答:“回娘娘,听从娘娘吩咐,奴婢又派人将未央宫前前后后翻了一遍,这是在殿后埋下的,方向直指凌霄殿。”
面前两个木偶一大一小,虽然面目不能确认,却分明穿着刘恒的黑衣和刘揖的童裳。
我幽幽的笑着,这才是锦墨该有的手段。一次无妄的失火,只不过是为此作个掩护,真正的人却在大家离开之时将巫蛊埋下,只为了有用到的一天。
又将这两个木偶掂了又掂。
汉宫最忌讳便是巫蛊。当年代宫那个周氏被幽禁也是为此。传说巫蛊可以让所恨的人死于非命,所以在手无寸铁的后宫这是最能发泄心中愤怒的好方法,只可惜,锦墨错了一点,我可能巫蛊刘恒,却不会巫蛊刘揖。我的儿子还是太子,我何必还要多此一举?
既然你已经不再顾忌,那我只能做的狠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