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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4:缅床女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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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4:Mistress In The Container(缅床女妖)

我俩手挽手疾速往来路逃窜,同时过道中所有石门纷纷侧开。在这迷雾般的薄光背后,现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人影,被各种杂光所包裹,似有又似无。

这无疑是个女人,因距离太远外加浮光掠影,我辨不出此人的样貌。她与法鲁克斯的区别在于,奥地利大妞是脚踏实地,而她却飘在半空中。

Alex回头瞥了一眼,不由连声叫苦,慌忙拽紧我手腕狂奔。我让他先行,沿途去推轻石预备将所有瓮门锁合,可这些东西不知为何全部失灵,成了件摆设。我不知这一个多小时里他经历过什么,不仅丢失全部背包,就连身上也像被火烤过般焦黑。那种惊惶失措的眼神,显然遭受了万劫不复的洗礼,以久经搏战考验的Alex脾性,绝不会慌乱至此!

见瓮门无法合拢,我只得继续回窜,当逃到圆窟石穴,见Alex正站在马洛遗体前发呆。他狐疑地扫了我一眼,慢慢抬起瘦子血流如注的下颚,很快发现死因是被利器贯穿脑颅,惊得倒退数步,抓起搁在墙头的步枪瞄准我,叫道:“这处致命伤,分明是你那把破叉子造成的,杀眼镜的凶手就是你!你究竟是谁?为何要伪装成这副模样?再敢撒谎我要开枪了!”

“这是误会,老马不想死后化为碎颅者那种丑陋怪胎,他认为自己会伤害我,所以才要求我在生命终结前送他上路!”我忙冲着他摆手,叫道:“别开枪,冷静下来,你听我说!”

“不,我不相信你,谁知道你是怎么回事?自从你出现后一切才开始变得不正常,为何他脱离我视线就出了事?我所认识的林锐不论气质还是口吻都与你不同!他从不会说什么我错了,我不该怎样怎样,林锐死也不愿顺人意说话,你丫是个冒牌货!”Alex不由分说,抬手举枪朝我扣响扳机,我只道自己将死,索性闭了双眼,谁知却子弹擦肩而过。Alex见自己手抖得厉害,便将步枪架上肘弯,说:“你比起那女人更不可信,起码我对她还有印象!”

“好你个混小子,能耐了是吧?看我不将你打成猪头!”见其杀心顿起,我利箭般朝他扑去。步枪原本就是我上的膛,弹舱总共两发,此刻已打完,换言之Alex手持的是把空枪。他见我逼近,慌忙抡圆胳臂挥击,我踩着侧墙两个腾空翻跃到他身后,立即锁住其脖子,借助惯性拖翻在地!

Alex毕竟是经历无数血战的幸存者,想制服他绝非易事,见上身被我束缚,立即抬起脚踝锁住我脖子,我与他就像滚风轮般在黑水间扑腾。也不知是他被吓破胆还是我气得沸腾,一番撕斗他渐落下风,最后让我反剪右手,前后腿锁喉,压得动弹不得。

“停,你松开,我喘不上气来了。”他见自己呼吸困难,忙猛拍我大腿表示服输。我要他再三保证不会发神经,这才松了手脚。Alex侧靠在墙角,抱着脖子粗喘,说:“你绝不是他,即便我故意放水,林锐也没能力把我打成猪头,你就是个来历不明的女獍行。”

“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做?不如此便稀里糊涂被你杀了。”我抹了把热泪,扯开衣服给他看浑身伤痕,哭泣道:“你不是打从‘仙境’上来就一直偷瞄我的胸吗?我现在给你看个够!差不多一整天,我遭了多少次毒打?你在哪?当我被人当条狗那般驱使,你又在哪?尊严对我而言早就荡然无存,在所有人眼中就是个谁都可以碰的妓女,一切与我有关的话题都是肉体。你说我能依靠谁?我只能靠我自己啊!”

Alex撇撇嘴,没有回答,他爬向马洛的背包,暗中紧紧抓住大砍刀。

“莫名其妙被拖来这个鬼地方,却被最亲爱的人用枪指着脑袋两次,若老马没有及时阻止我早被你打死了。甚至,我期盼自己能被你打死,我真想做鬼看看,当你得知我所有的委屈后会不会撕心裂肺。别以为假借着翻包,拿上砍刀你就能赢我。”

他轻哼一声,低头从包里掏出两卷封箱带用牙咬住,撕开了自己的上衣。在那遍布污血脏油的烂布下,Alex的侧腰、腹部以及左肺各有一处严重创伤,血流如注,两条裤管全被浸透,这便是斗不过我的原因!他用砍刀割断封带,正艰难地为自己止血。

“这是在哪受的伤?你这傻瓜为何不说?让我来帮你,笨手笨脚的。”我这才停止抱怨,手忙脚乱地爬将过去。抬眼看他时,正巧四目相对。他透出一股无奈,抚着我的脸,苦笑道:“这样看又是你了,只是温柔得叫我起一身鸡皮疙瘩,实在让人受不了。”

其实我也觉得待他有些温柔得过了头,明明在自己时空线里看他总不顺眼。久而久之我才明了,现在的Alex更像他自己,在误入阴宅前,我们原本的调侃,就是现在这种氛围。

“我太害怕了,从未有过的害怕,突然间,我觉得只剩下了自己,所有人都离我而去。连你也成了真假难辨的敌人。”他任由我摆布,抚摸着我长发,叹道:“我问自己,我该怎么办?没有答案。我无惧于肢体的破碎,但承受不了内心的荒弃,你能明白这种感受吗?”

“我用这种口吻说话,也是因为害怕,心里在说,安抚他吧,我如今只剩下他了,若连你也丧失,我不知该怎么继续活下去。”Alex所说的荒弃感,我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看着那伤痕累累的脏手,我小心捧起贴在脸上,感受着他的温暖。不过,那样的话只能带给他更多的绝望,想着我微微一笑,说:”你这点伤可能比我还轻,应该没什么大碍。将自己见到的告诉我,什么叫女魔起先是现在又不是了,还有那个我究竟又是何方神圣?你为什么说她比起我更有印象?”

“说来话长,帮我先点支烟。”他搓揉着脸,将一头混沌挥去,叹道:“一切都是五个天赋妖盒引起的,我可以肯定,那女人也是无心之举。”

一切都要回溯到七小时前,也是圆瓮小屋高台上出现第一只黑匣的时候。三人闯入雷音瓮,起初的想法很单纯,就是觉得金匣既然给弗拉维斯女士当随葬品,自己受一身伤啥都没捞着很是不甘,所以打算捞点东西作为补偿。结果撬开小屋后,见高台摆着个怪里怪气的铁匣子。不久之后,原本闭锁的瓮门侧开,女魔缓缓出来。三人慌作一团,不知她是人是鬼,便立即趋避。女魔进了小屋就此声息全无,一切就像从未发生过那般平静。

三人不由懵在当场,谁能料到这种鬼地方居然还有大活人,不过从女魔行为举止来看,她显得既优雅又文弱,马洛认为或许能够交流,而范斯认为她可能就是獍行。结果等半天也不见动静,所以三人无趣地打算回淤泥滩,到了井口才发现整一段全塌了,只得另辟捷径去找出路。就这样走马观花,雷音瓮内突然飞舞起大群羽蝶,闪闪发光煞是壮观,胖子看得眼花缭乱,便喜形于色去追。恰在此时瓮门大开,羽蝶全都停在女魔身上。

听闻范胖呼救三人慌忙逃跑,之后他就一直在说头痛。六小时前,胖子抱着脑袋痛得满地打滚,说耳膜内嚎灵的怪吼又开始了,说着说着忽然肥头轰裂,喷了俩人一头一脸。

我下到这里后,在圆瓮小屋调查妖盒所产生的一系列混乱,逼得Alex无路可退只得咬牙窜进水斗怪屋。结果就因这般乱闯,将他起先的逻辑全都颠覆。

水斗怪屋背后是条冗长石穴,漫长得好似怎么跑都到不了尽头,最后瞧见一抹柔和的薄光,他来到了最后一座瓮房的门首。这间大屋与其余四间截然不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地上飘着“仙境”特有的香雾,屋子中央浮着口黑色巨棺,也就是缅床。

Alex四下乱走,正看得稀奇,脚下触到一团软物。侧目去看,却是个金发及腰的女人晕倒在地,胸口一起一伏,望着她,Alex很快辩出这正是成年后的法鲁克斯。既然女魔还未回来,她或许也是误闯着道的人,Alex这般想,便抱起法鲁克斯疾走。

哪知才走了一半,远远见那女魔抱着铁匣飘来,他惊出一头冷汗,慌忙将法鲁克斯往角落一搁,自己逃回第五座瓮房伏进雾中。女魔回来后目光呆滞地发愣,约摸站了十分钟,便爬进铁棺,四下里漫出无穷紫雾,一切终于了安静下来。

趁此良机,Alex重新跑回远处,去找丢下的法鲁克斯,但她已爬得不知去向。法国小青年便紧跟脚步,打算追过去问她雷音瓮缘由。结果再度相遇时,正巧是她与我扭打的那一幕,他见方才还半死不活的娘们变得如此神勇,慌忙甩出玻璃泡解困,见我们连滚带爬脱险,便打算靠自己来调查所有疑云。

法鲁克斯与缅床里的女人是什么关系?古怪的铁匣究竟派什么用?范斯的死因又是什么?无数疑问铺面而来,简直让Alex窒息,既然走不脱,索性将整件事捋一遍找出原因。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便是要确认,此刻铁棺内躺着的女人究竟是谁。之前虽见过一次,但光线黯淡,实难分清面目。

“你就不怕进屋被她掐死?究竟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见他正咳得没完没了,我一把夺过他嘴里的烟,在墙头掐灭,道:“就少抽几口吧,这么虚弱的身子骨。”

“你自己也是杆大烟枪,少来管我。”他气恼地点起另一棵weed,推开我的手,但转过脸撞见我双眸后,又默默地笑了:“知道吗?过去我不知女人会这么有趣,也从不认真去听她们到底在说些什么,而你是带给我深足体会的第一人。现在想想我确实太过粗鲁,总说些令人讨厌的话。但你不同,能耐着性子听完,唯有这点,才能感觉还是过去男性的你。”

“说什么哪,我一直就是个女人,哪来什么男性的自己,现在是在核对,少扯到我。”

“我觉得缅床里躺着的女人,不太可能会害我。因为她抱着铁匣回来时,在走道撞见我了,可回到大屋后她既不搜找也不吆喝,直接爬铁棺睡了进去。”

“你为什么说我比起她更不可信,起码你对她有印象?”我好奇地往他身旁靠了靠,问。

“这是当我与她四目相对后,头脑中猛然出现的记忆。那可能是一组对我而言真正被隐藏起来的记忆。还记得在破窑时我们核对细节,你曾说自己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几天前中午爬山,随后远远望见606公路尽头开着兰开斯特房车这件事?我直视那双眼睛,一下子失去意识,也好似回到了那一刻,真正的分歧就出在这里。”他伸手楼主我的肩,道。

“难道你也瞧见了房车?”我探前一步,问:“可这与棺中女魔有什么联系?”

“不,我没注意过公路,而是往咱们停车的小树林扫了一眼。我见到淡金长发的你,与Chris坐在路边喝啤酒谈心,那时她就已经存在了。可叫人困惑的是,由头至尾就没有你这个人,她就是你,是我的新婚妻子,我还问她不是昨晚主动提出陪我上山找包的?”他转过身,抱着我的脸左右端详,啧啧称奇:“这一切太真实了,你能明白吗?甚至更早发生的往事,都在我脑海中产生。你知道她为何会是淡金长发湖蓝眼珠?那是某天深夜,我看电视说自己喜欢老友记里的安妮斯顿,所以她才赌气去染了发,又配了隐形色膜眼镜。这就是我丝毫不惧她的缘故。可这么一来,你究竟又是谁?”

“你先等等,这件事虽然离奇,但我好像有了些头绪。”我打断他的话,说:“上面的另一个马洛,斩钉截铁说打见到我第一面时就是这副模样,下到阴蜮后又问我啥时染成了紫发?他明明记得相遇时是淡金长发。或许那个我,曾真实存在过。”

“难道说,那个你,也许属于隐藏更深的第四条时空线?这怎么可能?”

“不,还是三条时空线,一组是原始状态,随后是两个关键点。虽然我想不透其中原因,但不会再有大家未领悟的新分歧。”我急于想知道原因,便催他继续讲。

Alex回到缅床大屋,开始绕着铁床打量,想搞清这是部什么装置。缅床距地半米浮在空中,需要搬把梯子才够得着。见无法爬高,他便趴倒在香雾中,查找能否由棺底设法进去。结果一瞅发现底板犹如琥珀般呈半透明状,有个模糊人形平躺在其中。这女人身上有三处部位都在绽放紫色薄光,就像手机待机绿点不住闪烁。看着这幕怪诞,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对讲机,凝视着干电池发呆。

起初一直困惑他的永恒动力源,难道就是这位棺中美人?她就是这座雷音瓮的电池?

Alex再也等不下去,决定翻入缅床看个究竟,于是撸起袖子加油干。只见床内蔓着厚积香雾,一眼望不到人。就在Alex半条腿踩上棺沿时,棺里女人感觉到什么,忽然从浓雾中坐起身来,与他四目相对。

猝不及防的Alex被惊得摔落在地,仰脸与她对视,这个神秘女子就是我!与此同时,那些原本不存在的记忆开始慢慢浮上心头,与Chris坐在路旁喝啤酒谈笑的新婚妻子,刚在纳什维尔成婚仅一周,她赌气去染发这些琐事,让Alex难辨真伪。他尝试着呼唤她,但那个我就像具木偶眼轮不转一下,只是一味死死地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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