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8:Legacy(遗产)(2 / 2)
“连真实姓名都全有,看来藏起来的獍行一事确认无疑了,果然隐匿着什么秘密。”小“老汉”站在边上,拿笔按人头在图片边添加人名边问:“俩个男獍行又分别叫什么?”
大团长见在场之人情绪激昂,便大喝一声,是说要打架就出门左转,如果打算把各种怪事交代清楚就好好坐下,并强调现在我们迟迟送到的讯息已搅乱了其原先部署,整件事开始变得混乱,不得不一件件厘清。
就这样,勿忘我很快也被请了进来,他们想搞清的第一件事,那就是现场忽然冒出那么多獍行,究竟在图谋什么?我们是否是安插在此的细作?为何会抛头露面顺利被他们活捉,其用意是什么?难道为了与世界之子、圣维塔莱开战,也在觊觎“兽突”?
“不知行踪的四名獍行目标是为了活捉一个‘老婆子’,如果办不成就顺势刺杀。”我见适才还气氛融洽的会议瞬间变得杀气腾腾,便将怎么遇上他们,怎么知道两名女郎名姓的前因后果交待出来,并指着薄本子道:“那个发出巨大弧光的东西是个尖椒玻璃泡。之前我们曾捡到过几个,但在斗杀铁仙女、半神、嚎灵以及云诺虫时消耗完了。”
“老婆子?那是谁?”果不其然,他们也同样困惑,俩个老头正在判断这个新冒出来的名词,会是什么不为人知的妖怪,但一番阔论后,皆不知所以然,世界之子认为假若真有这样的东西,早就该出现了,现在大家都已逼近水银心瓣黄金屋,它还未现身,那便是子虚乌有,我们想要开脱胡编乱造的。
“四名弥利耶我向你保证绝对与她俩无关,那些人仿佛来自未来,就像簿本子一样无法解释。”马洛指天发誓地叫道:“我还被他们中俩个女郎毫无缘故打了个半死,拖着扔到这里。如果统一部署,为什么事先不协调通气,而是在各干各的?”
小“老汉”盯着我扫了数眼,附耳泅水之星低语几句,瓦莱松摇了摇头,向勿忘我指了指,说:“哪怕打到奄奄一息也不可能撬开獍行的嘴,这群女魔都受过特别训练,如果扛不过就会吞毒自尽。至于吕库古小姐还有大用,你也无需马上明白,她们真想隐瞒也藏不住,铁布利希的人马就快到了,他们才是专业干这个的,先拿这獍行开刀。”
“小不点说的都是真话,老娘没任何可隐瞒的,我甚至比你们还纳闷这整件事,安道尔老鼠洞的鼠辈想来就来好了。”勿忘我冷笑数声,对看押她的世界之子一拍肩膀,自己踱出门帘,满脸视死如归的决然。
我很想陪伴勿忘我度过她这煎熬的时光,一想到她形容的安道尔老鼠洞或妓院就毛骨悚然,不过我也是自身难保,就算追出去又能如何?不过是多个人陪她挨鞭子,或遭人轻辱。胡子老汉冷血至极,在他眼中我们根本就不是女人,只是会呼吸的行走工具罢了。
当他们打算继续盘问时,帐外欢声雷动,泅水之星立马撇开我探头张望,脸上露出欣喜神色。他对小“老汉”一招手,俩人踱出门去。他们久候的人马,铁布里希兄弟会十一人此刻已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马洛生怕独自留在帐内会遭到Alex为难,忙追着大团长逃出门去。
“很遗憾,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我原本以为能说服他们,结果,我一次,又一次地将所有事都搞砸了。”Alex出神地望着我,掏出Weed猛吸一口,眼眶变得湿润,说:“这趟旅程,我实在没想到会成这样。种种苦难,都不曾让我感到如此揪心。我就像在领略无数次的爱恋,有些触手可及,有些连照面都不曾有过。天哪,你真的站在面前,但那已经不再是你,你究竟又是谁?无法触碰,也不能明了你的心,更不能大声呼唤你的名字。未来要怎么办?如何面对Chris?我们又该何去何从?”
“我起先还记得自己叫什么,但现在丝毫印象都没有了。”望着他,我也同样感到哀伤,不由叹息:“在被带走后,我无数次渴望能重回你们身边,想要找回遗失的记忆,但真正见面后,却觉得你与脑海中先前印象截然不同。相比之下,我更对不起你,因为有太多的情与恨,都集中在身上,我对弥利耶以及稻草男孩都有一份难以割舍的情爱,你反而显得无足轻重。我在心中默默流泪,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
“如果你实难接受现状,就将我当作恋人好了,我会尝试用各种办法,呼唤你回来。”他伸手替我整理破衣,抚着我的脑袋呜咽道:“曾经我希望你永远是现在的模样,但现在又竭力想要忘记你的容貌,我该怎么办?”
“如果俩人中必须要死一个,我希望那会是我,从被弥利耶带走的那一刻,我便不再属于自己。不论他们将来对我做什么,你都别来插手。我所遗失的你必须承载,替我照顾好Chris。”相比较他,我并不心事重重,也没有太多欲言而止,反倒将他当个小孩般哄着:“也别太绝望,你应该学学马洛,对自己说,一定会好起来的,未来会更好。”
“眼镜吗?范斯认为,现在的他已不是之前的眼镜,他可能早在两个关键时间点就已经挂了。”Alex朝门帘看了一眼,叹道:“不插手那是不可能的,这些人我不觉得有多厉害。但你说的对,还是走一步看一步,或许我俩的大限还不至于来得这么快。”
此刻的山缝前,站着一群穿着好事者黑衣的男男女女,泅水之星带着世界之子头目,正与他们热情地打招呼。我朝他们背后望了望,洞开着的“仙境”入口,彻底消踪了,这亦表示,想要逃离阴蜮的最后机会,已偷偷流逝,变得彻底无望。如今,只存在一场战争,不是修罗之松战胜众人,就是在场一百人击败它。
虽然在全部人马聚集起来前,发生了许多预料之外的状况,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即将发起的袭击,那就是破除百鬼潭。两相计算下来,这在时间上不容拖延。而对弥利耶的逼供也同时进行,皆不能耽误。善良公羊的头目是个四十来岁的矮小男人,有着两名好事者同样的黑皮肤,他朝远处巨柱扫了一眼,也得出同样结论,那便是“兽突”依旧没被人夺走。
拉多克剃刀正在自己同僚前说着好话,为稻草男孩开脱,并接受Alex的馈赠,拿着掘墓人面罩提出赎买。这些人纷纷摇头,又故作姿态不去看他,不断追问“库里亚人”要求的事办得怎样?稻草男孩默不作声,用眼神逼视着他。剃刀支支吾吾了半天,向他们一摊手,说虽有一个自称是目标的法国人,但不论特征样貌都与描述不合,最大的怀疑对象在追捕中不幸坠下山沟,许是已跌死了。总之,交易这件事,基本算黄了。
见自己派出的两名干将白白忙活半天,什么都干不成,善良公羊们立即成了暴怒公羊,对他们施行起残酷鞭刑。一种缠有钢刺的松木鞭随便在空中飞舞便呼呼作响,抽在人背脊上是何等疼痛,我只能紧闭双目捂着耳朵蹲倒在地。大约抽了十下,酷刑结束,头目矮男人说先寄下一半,其余鞭数要靠他们建功来赎买。话音刚落便在山石弯道架起一道厚重毛毯,扭着勿忘我进去,办成一间简易拷问室,并将四周闲人都轰赶开去。我作为弥利耶女郎,被剩余的几个安道尔鼠辈们看押,跪在毛毯前,等候上刑逼供。
一个头发红如烈火的铁布利希狗贼,正在我身旁绕来绕去,一双贼眼骨碌碌打转,死死盯着我破烂外衣露出的肌肤。我倒并不在意被人看,只是这家伙的发色如此鲜艳,显然就是焗染的。原以为好事者都是修士,岂料这里头竟有这等赶时髦的潮人。
我总道拷问一般都是杀猪般嚎叫,和皮鞭抽得噼啪作响,各种骨头砸碎的断裂声,以及大滩鲜血蔓出来。可跪在山石前,里头却静悄悄的,只有穿梭耳边杂乱无章的低语声,其中还伴着勿忘我的呢喃声。这算怎么回事?难道这些男人在里头,正干着某些不堪入目的事?这种杂音大约响了十多分钟,善良公羊才踱步出来,个个铁青着脸。他们对自己头目耳语片刻,这个矮男人便走到大团长和小“老汉”跟前,摇了摇头。
“通过问询,女獍行所说都是真话,她确无任何隐瞒。”矮男人指了指我,问泅水之星,说:“但至于剩下的一个,是否要多花些功夫?就由你决定好了。”
“不行,她当前身份是吕库古小姐,在成事前不能动她分毫,你只负责将人严加看管就行了。”胡子老头摇了摇头,特别重申道:“要杜绝男人触碰她,之后就随你们乐意了。”
围在身旁的一群好事者听闻此话,贼眉鼠眼地开怀起来,伸手往胳肢窝一撑,将我拽起身来,揭开厚毯边走边问:“你知道什么叫随我们乐意?你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安道尔的老鼠洞,畜生公羊的伊甸园,当然知道,除了被强暴还有什么可怕的?”我怒目而视,任由他们给我上镣铐,骂道:“别担心,我会服侍得你们舒舒服服,在最想不到的那刻,送你们全部上西天。”
几只畜生公羊嬉笑一番,没少在我身上揩油,锁完便勾肩搭背走了。
山石弯道静悄悄的,只有我和勿忘我四目相对,在这简陋的拷问室里,既没斑驳血迹也没森冷刑具,只有一片供罪人躺卧的毛毯。勿忘我姐妹没受丝毫冒犯,衣着妥帖,神态闲然,就连发丝也很妥贴,此刻正似笑非笑望着我。
“怎么回事?难道他们没碰你?”我大吃一惊,努力爬向她,问。
“我看你就像回了老家般幸福,这些狗贼很对你胃口吧,小骚狐狸。”她虽然嘴里依旧如故,但暗中却向我扬手,示意靠近些。当我在她身旁坐定,勿忘我眨巴着眼珠,向厚毯透了片刻,确定无人后,说:“他们当然不会碰我,那些都是修士,犯女色是十恶不赦的大罪。铁布利希的畜生公羊逼供不靠刑具,而是靠读心。我本就照单读本,毫无保留,这些白痴当然问不出。放心好了,我什么事都没有。”
“我那只是气话,事实上我也无计可施。”我用手肘狠狠顶了她一下,说:“你有调侃我的时间,何不想想法子?用弥利耶的手法隐藏踪迹伺机逃跑?照此下去,我们迟早得死。你能不能传授于我,毕竟我也不想死在这里。”
“小傻妞,你根本学不会,这需要长时间锤炼,更何况这里受了诅咒,任何手法都掩饰不了,我失去视觉这件事,你也知道。”她歪着嘴奸笑:“我才不打算离开呢。”
“为什么,就因为‘兽突’?这究竟是个人还是一件物品?为什么对你如此重要?”
“‘兽突’当然是个人,它对在场所有人而言,是最大的动力,甚至连装模作样演戏的泅水之星,也同样想得到它。‘兽突’现在尚未出现,它就存在于眼前这百人之中,到时你就明白。实话告诉你,淤泥池竖着的巨柱是什么,我早就知道了,但为了能等到最后,不能让你知道太多。畜生公羊深知打死我也问不出答案,所以会从你身上找缺口,这才是他们擅长的,你最终会受不了把什么都吐露出来。”她向我眨眨深黛闪亮眼睛,手指心房道:“一旦夺取了‘兽突’,我就能重振弥利耶,让它再度成为暗世界的王者!”
“拜托你别再讲这些梦话了,你连自己都半死不活被人拘禁,谈什么复兴之路!”
“所以我才需要你。今天会死许多人,而死的人越多我获取‘兽突’的机会也越大,最终将只剩下有标记的人。这么做的原因并不全为我自己,也是为了未来。我没你那么年轻诱人,早已不是魅者,所有人都贼眼溜溜盯着你,并对你想入非非,所以你才是最大的机会。”勿忘我摇了摇头,哀叹一声:“之前我独自伤感的原因,就是想利用你来发动一场骚乱,这才是最痛苦的。随着修罗之松崩塌,你无法控制滋由心生的恶念,将变得越来越邪恶,虽然一切都是天注定,但却是我亲手毁了你,我的愧疚,胜过整个世界。”
恰在此时,厚重毛毯被掀开,打外面进来几个好事者,将我俩拧着头发拽起身来,推搡着赶到干泥地上。此刻,时针指向了正午十二点,所有人都在摩拳擦掌,热身做准备。我们被解除镣铐,一同站在人堆里,看着胡子老头带着铁布利希的一群人在淤泥池前做着古老仪式。他们撒香的撒香,跪地咏叹的咏叹,当一头黑山羊被利剑开膛破肚,活生生剥下皮后,大团长便将剑硬生生折断,挥舞着梅萨罗信典,嘴里开始发出高大摇曳的进攻宣言。
一场击破百鬼潭的凌厉攻势,如架在弓上利箭,势在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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