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2 / 2)
阿瑶有些想不明白,“这两人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徐州在北边,永州在西边,隔得何止千里。
李淮修见她实在好奇,停下手里的事想了想,“陆同期是他父亲托付给我的。”
陆同期生性疲懒,在永州不事俗物,同精明强干的兄长完全不一样,永州王自个把不住他,就托付给李淮修管教。
李淮修就当个属下用着,陆同期若是有怠慢的地方,或是猖狂地不听人调用,男人也不生气。
就叫人吊在树上打,打得陆同期鬼哭狼嚎,这样整治了几回,比一般出身的小兵都要乖巧。
这陆同期生得一副开朗可亲的皮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李淮修觉得他颇有卖弄人心的天赋,干脆就把他派到了永州,叫他不要埋没了,最近元帝去世了才把他调回来。
阿瑶听得点点头,但是陆同期都是其次,主要的是赵书研。
阿瑶本来想叫赵书研来府上见一面,结果赵书研说什么也不愿意,还嘱咐阿瑶,千万别同她母亲说这事。
阿瑶可不想夹在中间,更何况赵书研这样不明不白地住在一个男子家中,无媒无聘,日后若是有个什么不妥的,名声算是完了。
于是阿瑶给她三天时间,若是不给赵夫人寄信,就只能阿瑶亲自去寄了。
·
隔日就是李淮修的生辰,阿瑶难得起早一会。
李淮修还没走,靠在床头看书。
见阿瑶醒了就把书放在一边,问她还睡不睡。
阿瑶伸了个懒腰,李淮修就垂头看她。
她身子重了,李淮修轻易不挨她,只托了托阿瑶脸上的腮肉,低头亲亲她。
两人一块起的身,李淮修早早地打理好了。
他今日穿了一身黑色的广袖长袍,袖口绣着云纹,腰封上镶嵌着玉环,他生得高,这样黑色的料子衬得他越发俊朗,一般人穿不出这个味道来。
阿瑶还在梳妆,长长的头发叫拂冬盘来盘去,挽成了一个飞天髻。
李淮修撑着胳膊坐在她身后的美人榻上,目光静静地停在阿瑶的面上。
今个属实是热闹的一天。
一大早还不到辰时就有人上门来贺礼,府上不预备大办,因此并不待客,还回绝了许多,也几乎收了小山一样的礼。
李戾今日也不当职了,午时不到,一家人就坐在一起用膳,袁文琪也入了席,她见了李淮修总有些害怕的感觉,但是什么都压不住她想讲话的心思,一个人讲出了四个人的话,她还喜欢招惹李戾,李戾也总是忍不住搭话,所以席上虽然就几个人,但也热热闹闹的。
柳嬷嬷在一旁看着抹了抹眼泪,日后小主子出来了,那就真的是热闹了,以往哪里有这般热闹的情景。
过生辰也就两兄弟能做个饭搭子,都不爱说话,院子里掉根针都能听见。
到了下午,院子里的人就都走了,李淮修就陪着阿瑶小憩了一会。
阿瑶醒来时,迷迷瞪瞪看见他,还觉得有些惊喜,“你今日要在家里待一整天吗?”
李淮修想了想,说算是吧。
阿瑶抿了抿唇,倒也不追问,甜蜜蜜地倚在他怀里。
李淮修待她总是很有耐性,两人有的没的说了小半个时辰,阿瑶话多,怎么也止不住,男人就喂她吃葡萄。
阿瑶靠在他肩头,还没享受一会呢,胸口就鼓鼓胀胀地难受起来。
李淮修原本是没发现的,见她时不时蹙眉,就问她哪里不舒服。
阿瑶说不出口,红着脸贴他的脖子,一只手软软地搭在他肩上,“我好得很,哥哥叫我靠一会。”
李淮修把她抱到腿上来,就搂着她不动了。
……
没一会,阿瑶软了软腰,脸颊酡红地埋在他胸口,腰带挂在男人小臂上,瓮声瓮气道:“哥哥不许说话。”
李淮修一手抵着她的腰,低头看了一眼。
他小臂绷紧了,很快地移开了目光。
……
两人又躺了一会,把衣裳穿整齐了。
李淮修扶着她下榻,阿瑶突然捂着肚子嘶了一声。
李淮修又抵着她的腰把她放到榻上,叫人去喊了徐娘子,接着很轻地蹙了蹙眉。
“把你弄疼了?”
男人看着她有些发白的脸。
阿瑶现在已经四个半月了,肚子却比旁的孕妇大一些,这会蹙着眉摸着肚子,仿佛很是难受的样子。
闻言小脸红扑扑的,觉得说疼也不行,说舒服就更不行了,憋了半天只憋出一个,“不疼!”
李淮修从榻边扯了个椅子坐着,不和她挤在一起,男人轻声问她怎么了。
“不是那儿疼。”
阿瑶咬咬唇,“突然觉得肚子有点胀痛。”
肚子像是撑住了一般,一阵一阵地痛。
李淮修俯身要解她腰间的带子,阿瑶倚在靠背上,额上出了层细汗,“哥哥做什么。”
徐娘子可是马上要来了。
李淮修就停了手里的动作,抚了一下她的额头,男人语气好像很平静,眼神定在她面上,“你流了很多汗。”
阿瑶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但是那股胀痛突然又消失了,她的面色一下就好了很多。
徐娘子来得很快,丫鬟们都心惊胆战的跟着进来,生怕出了什么问题,柳嬷嬷也跟着来了,一张橘皮似的脸皱在一起。
李淮修坐在一旁,垂着眼睛看着徐娘子诊脉,时不时地握了握腰间的玉佩。
徐娘子诊脉诊了快一炷香的时间,内室里静得掉根针的声音都听得见,一旁的拂冬等人大气都不敢喘。
阿瑶原本觉得没什么的,毕竟也就疼了那么一下,但是徐娘子诊治的时间长了,她心里也惴惴的,不由想起自己方才缠着李淮修胡闹时是有些没注意,不会是扭到了吧,可是也没挨着肚子呀。
过了好一会,徐娘子才眉心一松,放下了阿瑶的手腕。
“王妃无碍。”
徐娘子想了想,面上带出几分了然,“王妃怕是坏了双生子,孩子长得快一些。”
柳嬷嬷最先回过神来,又是高兴又是担心,“平日里可还要注意什么?”
“怀双生子与平常孕妇也没有什么两样的。”
徐娘子叫几人都不要紧张,“以往怎么养现在就怎么养。”
几个丫鬟放下心来,争着说讨彩头的话。
柳嬷嬷闻言就忍不住喜气洋洋的,直说要准备两份物件了,府上要添两口丁了。
阿瑶自个都没什么感觉,想了想,道:“我家确实有好几对双生子,想来是有这个传统的。”
徐娘子又交代了几句就同柳嬷嬷一齐离去了,柳嬷嬷预备向她学些药膳给阿瑶补身子。
几个丫鬟也识趣地退下,好叫两个主子说些私房话。
阿瑶仰在美人榻上,抿出两个小酒窝,又是欢喜又是忧愁的,“我喜欢小娘子也喜欢小公子,要是能一次省事该多好呀?”
阿瑶想着想着就笑了,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异想天开了,怀上双胎不容易,还想要龙凤胎呢。
李淮修看着阿瑶,面上并没什么欢喜的意味。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英隽的眉眼难得显出两分焦躁,但是很快就隐下去了。
男人没说什么别的,只垂着眼睛望着阿瑶,“先顾好你自己。”
阿瑶看他一会,突然握住他的手,很用力地波波亲了两下,依到他怀里去。
“哥哥不要担心,我好着呢。”
李淮修于是不说话了,很用力地按了一下她的脊背,接着捧起她红扑扑的面颊,很是珍惜地亲亲她的额头。
·
李淮修生辰这天,并没有能一直陪着阿瑶。
夜里戌时快过了,城外的袁德运带着三万大军,悄无声息地包围了京城。
城里,李淮修骑着马带着一队人上了京城的主街道,直直地往皇宫方向去。
顺天府门前的皮鼓被敲响,一张染着血的状词被递到京兆尹的案桌上。
用辞激烈,字字泣血,敲鼓之人是一名从汴州逃到京城来的小将。
状词直指镇南王叛国通敌,玩弄权术,状告他有不臣之心,将汴州的大军出卖推于阵前,至死伤上万人,险失汴州,洋洋洒洒几千陈词,震惊朝野。
一列锦衣卫迅速带着大刀包围了安王府,镇南王府,以及冯府,连夜提了几人审问,严禁进出。
紧接着,从徐州、安王府及冯府搜出来的罪证也被送到人前公证,其间不乏与乞明国的来往信件若干、以及一些零散的罪证。
与此同时,淮王掀起前朝大旗,意为保护疆土,光复大周,肃清异族,将京城包围。
镇南王犯下背族大罪,猝不及防,即刻就要被收押入监。
京城紧急戒严,一夜之间天下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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