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2 / 2)
阿瑶于是叫他讲讲城里的大事,德胜略一思索,就说了城里近日有个秀才,家里遭了难,一家七口叫人砍死了五个,连还在襁褓里的稚子都没放过。
“那院子里一地的血,隔壁两户人家一大早就搬走了,都觉得晦气。”
阿瑶听了这血腥的场面也不觉得害怕,她还见过真正的死人呢,但是那两个稚子还是叫阿瑶蹙了蹙眉。
“这秀才是得罪了什么人?”对小孩也下手,做这样的事情也不怕遭报应。
德胜道:“这倒不得而知,有人猜是山上的土匪下来了,还有人说是那秀才欠了赌庄的钱,不过这案子是那沈世子在查,那条巷子都叫人封了,想必很快就能有结果。”
德胜说完就挨了自家妹子一个白眼,反应过来就不由苦笑。他这是说顺嘴了,这府上谁不知道这冯娘子以往同那沈世子的关系,平日里私下倒还好,如何就说到正主面前来了。
也是冯娘子生得好,这样柔声细语,
女子也要昏了头。
阿瑶并不在意他提到沈意行,过去的就过去了,她倒是有些介意城里的流言,但是当下也未表现出来,只叫德胜好好办差,日后少不了他的好处。
这少年连连点头,拱着手退下了。
阿瑶了却一桩事情,心里舒坦一些,拂冬到叫阿瑶要过继出去的事情弄得惴惴难安。
这大元待女子颇为苛刻,女子若是没个好的娘家,或是在娘家不受宠,自个的腰杆子就硬不起来,在夫家都要叫人轻视。
且冯老家中如今着实衰落了许多,若是阿瑶过继了,怕是也只能过继给冯老的大儿子,说句大不敬的话,拂冬觉得着实有些亏了。从正二品大官的嫡女成了个四品小官的女儿,阿瑶又不是什么叫不出的名的人,这满京城的权贵,谁不识得她那张芙蓉面。
以后走出门去,怕是要叫人耻笑。
阿瑶见状只得安抚她一番,“我本来在冯家也不受重视,又何必想那样多呢?”
拂冬又是心疼又是觉得有道理,且淮王殿下像是十分中意姑娘,娘家是谁倒是其次了。
阿瑶在书桌前写了几封信,用信封封好,叫人送到冯家几位族老的府上。
拂冬看得心惊胆战,她不识字,但是有何事又要烦劳族老们?
“姑娘不考虑几日?”
“老夫人定是不会答应此事的。”拂冬到底还是站在阿瑶这边,她给阿瑶打着扇子,心里忧愁她在老夫人面前讨不着好处。
“老夫人看重名声,哪里能叫您过继出去。”
这个年头,多半只有家中过不下去日子的人才会把家中子孙过继出去,说出来是要叫人瞧不起的。有些头脸的人家就更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了,更不提老夫人往日里对冯老那一大家子多有避讳。
阿瑶笑了笑,乌黑的长睫覆在面上,倒是不见慌乱。老夫人活了那样多的年岁,阿瑶自然不会和她硬碰硬。
“正是因为老夫人重面子,这事她才必须得答应。”
拂冬在一旁给她打扇子,听这话
倒不是很明白,侧头看着她,觉得姑娘较以往变了许多。
·
冯老一早就叫人往李府递了信,接着便叫来儿子儿媳。
冯老的大儿子名叫冯文瑞,小儿子冯武成,两人都是三四十的年纪,生得像齐氏,英武高大。
元帝不在京城,两人领的都是闲差,整日要不出门会友,就只是去朝廷点个卯,叫冯老十分看不惯。
冯文瑞性子文气些,话并不多,冯武成倒是大大咧咧,心直口快,见了冯老便开始胡咧咧,“这一大早上的,把我们叫来做什么?”
冯老见他没个正形,心下十分不悦,但还是暂且按捺住了。
“你们可知道淮王?”冯老掀了掀眼皮,咳嗽一声。
冯文瑞点头,“自然是知道的,儿子前两天去了个宴席,远远瞧见过一眼。。”
淮王当真是年少有为,且不论出处,他年纪轻轻就有一股久居上位的气势,穿着黑色的广袖长袍,眉眼英挺又冷清,眼神带一下,就能把一群老臣都压得喘不过气来,叫冯文瑞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冯武成倒是没这样多的感触,只道:“淮王势大,是个人物。”
冯老又咳嗽一声,眼神在两人身上打转。
冯文瑞房中干净,只有妻子张氏,膝下有两个儿子,一个还在怀里吃奶,一个堪堪上学,是一个女儿也没有的。冯武成虽然也没有娇女,可是房中有两个妾室,膝下光嫡子就有三个。
冯老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这冯娘子入哪房才是最合适的。
齐氏在一旁冷眼看着,觉得冯老实在磨叽,“你们老子想攀高枝,给你们送个女儿。”
兄弟二人都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老父老母在打什么主意。两人的妻子平日里关系不错,对视一眼,倒是猜到了些什么。
齐氏见两个儿子反应不过来,干脆只同两个儿媳讲,“你们都见过大房那边的大娘子吗?”
几人都点点头,这下算是反应过来了。
冯文瑞想说什
么,冯老摆摆手,“不急着做决定,你们两房都好生考虑,莫要日后后悔了,赖到老头子我的身上来。”
“就给你们一日的时间考虑,这女娃娃没几日就要到府上来办认亲宴的。”
几人只得满腹心事地退下了。
·
阿瑶自然不知道冯老的府上还有这么一出事情,她现下正忙着准备明日去柔真郡主的宴席。
这样女儿家办的宴会反而更要讲究,办宴席的主人家会在头一天就开始准备,要去赴宴的宾客自然也不是直接去吃席这样简单。
最重要的一样便是衣裳和头面了,女儿家爱俏,不带些名贵流行的首饰衣裳,要叫人排挤的。
阿瑶几月未归,都不知如今京城里流行什么发式,贵女们中意什么物件。
她倒不是想着迎合讨好,不正好撞上别人的忌讳就好了。
阿瑶选了套秀雅的宝石头面,配不会出错的素色绣着流纹的衣裳,给主人家柔真郡主包了只水头很足的玉簪子,这才放下心来。
阿瑶总觉得现下去哪,她都顶着李淮修的名头,越发比往日要谨慎一些,生怕给李淮修掉了面子。
正想着李淮修呢,前院突然有个小厮进来传话,说是从渝州来了人。
阿瑶先是一愣,接着就心中一喜,“快快请他们进来。”
必定是柳嬷嬷同李戾来了。
二门叫人打开,马车箱笼一辆接一辆的进,柳嬷嬷就坐在最后一辆马车上,车帘一掀,徐娘子竟然也来了。
阿瑶在京城里虽然忙碌,但是确实比渝州寂寞许多,这会真是有种见了老友的感觉。
柳嬷嬷只同她寒暄几句,说李戾叫主子派去做差事了,便急急地去规整物件。
徐娘子带着小儿许正,有些不好意思地坠在队伍后头,朝阿瑶福身,“姑娘。”
阿瑶没想到他们也会来京城,但是也未曾表现得太过惊讶,把人迎进了院子。
许正如今养得圆润一些,不再像以往那
般瘦骨嶙峋,叫拂冬与两个丫鬟领着在院子里头玩耍。
阿瑶叫司琴给徐娘子奉茶,柔声问她近来如何。
这院子精致华美,处处都是精贵物件,叫徐娘子有些不自在,犹豫一会才道:“我将那鬼迷心窍的公婆送进了官府,可是渝城里的人也都知道这事了。”
渝城是个小地方,出了拿幼童祭祀这样的大事,自然闹的是满城风雨。徐娘子一个媳妇反倒把公婆送进了牢里,虽说她是占理的一方,但是难免要受些非议,徐娘子自己是不在意的,就是不想叫自己的小儿受这样的委屈。
“我自己吃些苦头都没什么。”徐娘子有些哽咽,“医馆现下也没有生意了,还连累正儿和我一起遭白眼,城里的先生都不收他。”
徐娘子不想耽误徐正的前程,且她着实是想报答阿瑶,咬咬牙就跟着上了京城,若是阿瑶赶她走她也没有别的法子。
徐娘子起身跪在地上,“姑娘若不嫌弃,便叫妾身在一旁伺候,妾身身无长物,只求姑娘给口饭吃。”
阿瑶连忙叫她起来,“你一身的医术,留在我身边也是糟蹋了,你且缓缓,我给你找个好去处。”
跟着她在这内宅里,徐娘子会那样多的疑难杂症,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徐娘子只道:“妾身这身性命都是姑娘的,姑娘叫妾身去哪,妾身没有半点异议。”
阿瑶让她缓和一番情绪,免得叫外头的徐正看见了,徐娘子点点头,拿帕子擦擦眼泪不再哭泣了。
过了一会,阿瑶叫人把徐正抱进来,这小孩一双眼睛跟个黑葡萄似的,就是还是不怎么愿意说话,仿佛还认得阿瑶,躲在徐娘子的怀里偷偷看她。
阿瑶逗他说话,他只抿着唇一言不发,徐娘子苦笑一声,“正儿以前是个活泼孩子。”
阿瑶在心里叹了口气,叫人去厨房拿些易克化的糕点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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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淮修一早便出了门,他也没走远,去了城里一处偏僻的宅院。
乌正早早就在这候着了,见了李淮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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