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大师兄笑笑的看着我,却逐渐放慢了脚步。
登顶之后,我眼见着大师兄平地起高楼,在原本空旷的高台上凭空变出了一座阁楼。
大师兄见我惊讶的合不上嘴,不由得解释是为掩人耳目,藏宝阁周围才布下机关结界,并非是凭空变了出来。
我一边感叹着一边跟着大师兄走了进去。
藏宝阁果然名不虚传。
刚进去我就被放在桌台上琳琅满目的灵石吸引住了,这些灵石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灵石,五颜六色流光璀璨,泛着晶莹剔透的光泽。甚至比桐和师姐腰间佩戴的那一颗还要好。
“相月,你在这里等我,莫要乱动,我寻了青玉瓶便来。”大师兄嘱咐了我一句,便向着阁中深处走去。
我乖巧的点点头,细细看着这些平日里只在书上见过的法器。
忽然,我被一点荧荧之光吸引了目光,待我走近,发现并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只是一条原本不知道挂在什么器皿上的破损穗子。唯一有些奇怪的是随着我的走近,这条穗子泛起了一点红色的荧光。我有些好奇的抬起手,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在闪光,还没等我碰到这条穗子,我的眼前忽然有些恍惚,再一次出现了之前走火入魔时出现的场景。但这场景也只出现了一瞬便消失了,还未待我反应过来,我的头便突然有一种像是被针刺了一下的那种感觉,猛地疼了一下。
我不由得收回想要拨弄穗子的手,扶住额头,这穗子一定有古怪,说不定可以解决我走火入魔的问题,可以帮助我弄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我看到的到底是什么场景。
“相月?”大师兄寻得青玉瓶回来,正好看到我在架子中翻找。
我略微缓了下,站起身来,朝着大师兄吐了吐舌头,没有提刚刚头痛的事情。
“相月……”大师兄一脸无奈。“这里都是些上古法器,你要是碰了摔了,被师父和元春掌门责罚倒是小事,万一伤到了自己可怎么办。”
“这不是有大师兄在呢吗,大师兄这么厉害,定然不会害怕这些法器。”我一边说着,一边在身后偷偷用手帕将刚刚的破损穗子包住,藏到自己袖子里面。
“这些上古法器灵力充盈,甚至有些还带着禁术,清和自然是打不过的。”大师兄笑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招呼我过去。“师妹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咱们该回去了。”
我点点头,趁大师兄转身时候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袖子,确保将穗子藏好,没有露出马脚,便跟了上去。
回到重阳山,大师兄先去给元春掌门复命,让我先回自己的月晖堂中休息,午膳后再继续修习。我巴不得赶紧回到自己的屋里,毕竟偷偷把藏宝阁法器带出来这件事就像一座大山,压在我的心头。
回到月晖堂,我小心翼翼的将袖子中的穗子拿出来,放在桌台上仔细端详。
这穗子破烂的实在看不出是个法器,甚至边角还泛着毛边,但是这荧光确实会随着我的靠近而更盛。我在屋里疯狂踱步,试探这荧光的距离分界线。果不其然,我发现当我离他七步之内时,这穗子便会泛起荧光,其他时候就像个普通穗子毫无独特之处。
只是自从我离开藏宝阁之后,无论我距离这穗子多么近,也都无法再有当时的连心之感了,甚至就算我来回拨弄它,也没什么反应。我有些气馁,将这穗子放在一边。
用完午膳,我按照约定去到大师兄的朝阳院继续修习,却没想到大师兄还没有回来。我在大师兄书房内百无聊赖的四处乱走,东看看西看看,身上的衣带却不小心将桌案上的书简拂到了地上,撒了一地。正当我手忙脚乱的收拾撒了一地的书简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藏在里面的重阳历首卷。
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左右四下无人,反正我也不是故意翻找的,便直接打开来看。和嘉平说的一样,这重阳历首卷写得确实是上古时期混沌初开的历史,当时魔王煞帝残杀掳掠,令三界民不聊生,天界战神聿修临危受命,带领天界三十万神兵与煞帝大战五千年,最终将魔王打败,以己身灵智为引,集合三界之力将魔王封印。在封印时,漫天红光,黑风卷地,烈烈风雨席卷三界,魔王虽然战败却仍然试图与天界谈判,留下一部分神识以做最后的挣扎,却不想战神聿修早已看穿魔王的把戏,并没有掉入魔王的陷阱,顺利将其封印在人间的镇魂殿内,并将肉身化作镇魂锁,令其永世不得出。至于魔王所用法器便收回天庭,由天界三上神看管。当时本可升仙的重阳道长,为了天下安宁,放弃升仙机会,奉天帝之命联手其他三位师兄弟共同创建重阳教,用以看守镇魂殿,世世代代坚守在重阳山上,逐渐发展为四海第一大教。
我合上书。
原来如此,怪不得嘉平说我描述的像是重阳历里面的天魔大战,确实有那么一点像,但是这种天色话本里也都有,也不是什么稀奇东西。我撇撇嘴,把重阳历重新放回大师兄的书桌上。
又百无聊赖的呆坐了一会儿,大师兄终于回来了,我赶忙装作正在读书的样子。
“相月,让你久等了。”
“大师兄一回来就去找元春掌门复命了,可有用过膳?相月留了些饼子给大师兄。”我掏出藏在袖子里的糕饼递给大师兄。
大师兄摆摆手。“相月留着吃吧,我在元春掌门处用过午膳了。”
我只好默默收回手。大师兄确实不一样,嘉平曾经跟我说元春掌门从来不留弟子用膳的,害的他每次用膳时分去掌门那里都会饿肚子,所以我都会记得给他留点糕饼。
这一下午便在冥想中度过了。
在大师兄的带领下,我终于可以自由的进入入定的状态了。我本身是很满意的,毕竟和之前自己练习时候的对比已经强了许多,但是大师兄看起来不是非常满意,一直皱着眉头。
“大师兄,可是相月练的不好?”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得出言问道。
大师兄没有立刻回答我,像是在找合适的用词一般,顿了一阵子才委婉的开口:“相月,你可有感觉你周身灵力有些气滞不畅?”
“额,可能有?”我也不知道,我觉得我的自身实力还不足以发现气滞不畅还是我水平不够。
大师兄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相月今天先回去好好休息,我再查一查。都是师兄做事不周,这么些年竟没有发现你的困境。”
“额,大师兄不必如此自责,毕竟之前我都是师父带着,和大师兄没什么交往。更何况师父都没提过的事情,想来大体是无碍的吧。”我确实没听师父说起过我的境况,师父总是笑眯眯的,我想学就学,不想学也默许我出去跟嘉平折腾,平日也是有什么好吃的就给我留着。师父实力这么高强,他都没提过的事情,想来要不然是没什么大事,要不然就是我自己先天不足罢了。
大师兄好像也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感到宽慰。但是我还是有一点感动的,这么些年,除了师傅和嘉平,大师兄也是在切实的关心我,为我而操心。
我决定日后一定好好修习给大师兄和师父争气。
今天实在是有点累了,我刚回到月晖堂,就躺在床上睡着了,还梦到了天魔大战的情境,火光漫天照的我睁不开眼,烈烈的风雨好像真的吹打在我脸上,耳边传来兵刃相接的刺耳的金属音,甚至还听到魔王低沉的声音——“何为正义何为恶,你们所谓的正义带着傲慢,所谓的崇高带着恶意,所有的高贵带着服从,天帝老儿为了一己私欲便要屠我魔族千万生灵,我为何要从!”。
我在床上猛地睁开眼,耳边的声音却仍然没有停止,使得我一时间甚至有点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等我再定睛缓了缓,发现原来是我忘记熄灯也忘记关窗,外面已经淅淅沥沥的开始下起雨,秋风吹得窗棂相撞一直在响,也吹得烛光摇曳。我暗骂自己吓自己,一定是被今天看到的重阳历搞的,弄得睡都睡不好。
我起身关好了窗,吹熄了蜡烛,再次试图入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直到天蒙蒙亮才昏沉中眯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