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六十七章(1 / 2)
!--go--没有质问,没有反驳,甚至没有一丝情绪的泄露。
当蒋槐说出那句话以后,杜钰琅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和杜炜煜足足看了五分钟,然后,他推开椅子站起来,掉头走出了会议室。
没能看到杜钰琅惊慌失措的反应多少让蒋槐和杜炜煜有些失望,不过计划达成的喜悦还是冲淡了这一点点的不如意,俩人交换了一个胜利的眼神,嘴角同时漾起得意的笑容。
“诶,舅舅,杜炜烨手里的股份怎么办?”杜炜煜等那三人出去后问蒋槐道。
“你就放心吧,只要把杜钰琅赶出去,剩下杜炜烨一个人,根本不足为虑。”蒋槐点了一支烟放在嘴边,胸有成竹地说。
杜炜煜看上去还有些顾虑,“我是在想,老三对杜家的股份可是看重得不得了,只怕没那么容易交出来啊。”
蒋槐闻言冷笑了两声,拍拍杜炜煜的肩膀笃定地说:“没问题的,等我准备好了筹码,不怕他不乖乖地把东西交给我们。你呐,就瞧好了吧!”
杜炜煜见他说得如此肯定,心也重新放回了肚子里,抬头虚做了一个干杯的动作,“那我就静候舅舅佳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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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钰琅......你没事吧?”乐桐溦和闵宜年刚刚跟着杜钰琅来到他的房间,就见他淡定自若地从壁柜里拉出一个旅行箱,开始往里面一样一样地装东西。
“我没事。”杜钰琅淡淡地说,然后抬头看着乐桐溦:“桐溦,我打算去别墅住一段时间,你和我一起走吗?”
乐桐溦微怔,看了他几秒后就转身边往出走边道:“我这就去收拾东西,很快就好。”
闵宜年犹豫了一下,在乐桐溦出去后小心地合上了门。
“钰琅,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他轻声问。
杜钰琅沉默着没有回答,去书架那里取了几个大的档案袋放进箱子里,然后擦着闵宜年的肩膀打开房门,“我去书房拿些文件,你在这里等我。”
闵宜年叹了口气,没有追上去,听他的话坐到了沙发上去等。
不一会儿,杜钰琅就抱着一堆文件夹还有几本书回来了,他将这沓东西仔细地在箱子里安置好,然后拉上箱子的拉链,放在地上立住。
闵宜年望着他,心里也明白这时他会在想什么。如今杜家形势大变,蒋槐明显已经和杜炜煜勾结在一起,二人策划已久、处处设陷,除掉了杜清誉又搬开了杜炜烨,现在连杜钰琅也踢了出来。蒋槐手握大权,只怕更大的阴谋还在后面。
面对这种局面,杜钰琅要想单靠自己来对抗蒋槐他们显然是不现实的,他必须找到强有力的帮手并且还要能对蒋槐和杜炜煜产生威胁。说白了,除了资金,更兼要有做玉器生意方面的人脉和原料资源。
这样想想的话,可选的人也就是屈指可数了。
“钰琅,你要不去找函煊商量商量,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明知是对方不爱听的话,但闵宜年忍了忍还是说了出来。
杜钰琅的眸色深如幽潭,等了片刻才回答他:“还不到时候,我想先自己理理思路。”
“嗯......我只是想说,在这个时候如果你真的需要,就不要太顾及情面了。”闵宜年委婉地说,不希望杜钰琅是因为磨不开面子才不去找靳函煊。
然而,杜钰琅闻言脸上却露出个奇异的笑,“宜年,你多虑了。我怎么可能把自己的脸面放得比杜家的家业还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了。”
闵宜年感觉他话里有话,不及细问,乐桐溦已拉着自己的箱子走到了杜钰琅的房门口,“我都收拾好了。”
“嗯,那这就出发吧。”杜钰琅脸上的笑已经消失,仿佛刚才什么都未说过一样。
他们走到门口,正好蒋槐和杜炜煜也从会议室里出来了,看到杜钰琅手中拉着箱子,蒋槐不好意思地笑笑:“哎呦钰琅,这是干什么,我只是把你从集团里面开除了而已,并没有赶你出家门的意思啊。”
杜钰琅也淡淡地笑了,回头望着蒋槐:“这我当然知道,毕竟这里是杜家,要赶我出家门,舅爷说了可不算。”
“哦?呵呵。”蒋槐眼中寒光一闪,冷笑道:“说的也是,我现在说了还不算。”
“您放心,以后也算不了。”杜钰琅的态度依然客气,点了下头道:“那我们先走了,回见。”
蒋槐哼了一声没再说话,盯着他们的背影,眼里寒芒渐起。
“看他那样子,也就是打肿脸充胖子,事实上已经是无计可施了吧。”杜炜煜在一边不屑地说。
“不要小看了他,毕竟是老头子一手培养大的人,真本事还是有的。”蒋槐眯起眼道,余光瞥了下一脸得意洋洋的杜炜煜,唇角的鄙夷一闪而过,“不过,现在倒也不用太担心他这边,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哦对了,那两个人的事你有着落了么?”杜炜煜立马小声地问。
蒋槐笑而不答地拍了拍杜炜煜的肩膀,“行了,剩下的交给我了,你先回去吧。”
“额......”杜炜煜对于被蒙在鼓里有些不甘心,但看了眼蒋槐锐利的眼神他不由地瑟缩了一下,那眼神竟让他想起了杜清誉。
“好吧,那我先回家了,有什么消息舅舅你一定告诉我一声。”
“嗯,一定。”蒋槐随口就答应了。
等到偌大的主厅里就剩他一人时,蒋槐不由地哈哈大笑出声,真是可笑至极,像杜清誉这样的一个人物居然养出这么两个废物,唯一一个有出息的孙子,竟然还不是亲生的,这到底该说是讽刺还是悲哀呢。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反正将来杜家的全部,都会是他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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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宜年在半路和他们分了手,杜钰琅载着乐桐溦又回到了他的私人别墅。
熟悉的黄花梨木映入眼帘,所有的摆设还和上次来时一样,因为有人定期来打扫,房间里面十分干净,还有股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回想起第一次在这里醒来时的场景,依然清晰地历历在目,没有想到,一转眼竟已过去大半年了。
乐桐溦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别墅外的银杏树连成一片醉人的碧绿色,扇子一样的小叶片上面透出细腻的纹理,比起秋天时那样耀眼炫目的金色,此时的模样虽没那么惊艳,却也多了一分调皮和青春的味道。
她深深地吸进一口新鲜空气,感觉肺部都被怡人的气息所填满,压抑的心情这才有了些许好转。
敲门声传来,乐桐溦回过头,看见杜钰琅站在门口对她淡淡笑着。
“桐溦,你还记得上次在这里时你对我说过什么吗?”他走了过来站在她身边,凝视着她的双眼温柔地问。
乐桐溦想了想,浅浅笑道:“你是指那句,‘如果真能把事情查清楚,让我真给你当女朋友也不是不可以’吗?”
“是啊,只是没有想到,事情是越查越不清楚,但你还是真得做了我的女朋友。”杜钰琅将目光投向窗外,敛了笑容,“今天终于算是真相大白了,而我们又回到了这里。总觉得兜兜转转一大圈,又回到了原地。”
不知为何,乐桐溦感觉他身上有种莫名的落寞,怔了怔,笑着对他说:“怎么会是回到原地呢,明明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如果真是回到原地,我现在应该叫你杜先生才对啊。”
杜钰琅听了也笑了,“也是,乐小姐当时对我可是相当地排斥啊。”
“这能怪我吗?谁让你意图不轨还藏着掖着。”乐桐溦努着嘴瞄他一眼,假装冷下声音道:“杜先生,我有和你说过我的名字吗?”
“嗯,你昨天昏迷的时候说过。”杜钰琅也绷着脸说完,结果俩人对视一眼,都又笑了出来。
一阵笑声过后,二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短暂的逃避现实可以带来片刻的轻松,但是该面对的迟早都得面对,无处可逃。
良久,乐桐溦先开口轻声道:“真是出人意料,幕后的主使者居然是蒋槐,而杜炜煜也被他拉拢了过去。这两个人在人前装得那么像,每次见面都是一副冤家路窄的样子,私底下却不知相互勾结有多久了。”
“他们勾结了多久我们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蒋槐至少从四年前开始就在策划这一系列的事情了,或许更早,在他得知杜炜烨挪用公款时就开始了。”杜钰琅说着走到了书桌前,拿过一个本子开始在上面整理线索,乐桐溦也帮忙一起看着。
“按时间顺序来看,连商是七年前成为杜家的私人医生的,我记得当初推荐他来的人是奶奶,而后爷爷看他医术确实不错,人也可靠,就留了下来;接着在六年前,杜炜烨挪用了天然气公司的三千万,这笔钱去向不明;再过来就是三年多以前,蒋槐找到方鸣,从他那里要来了王虎试图对我下手,却没想到钰玕临时顶替了我;钰玕的‘死’引起了爷爷和我的警觉,蒋槐不好再有什么大的动静,便消停了三年,他也在等合适的时机,直到离离那件事。”杜钰琅说到这里,手中的笔停了下来,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你说,离离的事也会是蒋槐安排的吗?”乐桐溦不太敢确定地问。
杜钰琅沉思了一会儿,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还不能肯定,但是杜炜煜的确是把这件事压了下来不让再查。不管是不是蒋槐安排的,这事都制造出了一个很好的契机,就是让爷爷生病。爷爷平时的身体很好,如果是因为其它原因病了那么久,一定会引起大家的怀疑。而出了离离的事,连商就一直和大家说爷爷这不仅仅是着了风寒,更主要的是心病,过段时间想开了也就会好了。家里人都是那么信任他,也就没有往别的地方上去想,让他钻了这么大一个空子。”
“可是,蒋槐又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世的呢?这件事杜家应该就只有奶奶和杜炜烨知道吧......等等!你刚才说连商当初是奶奶推荐来的,那难道奶奶也是和蒋槐一起的吗?!”乐桐溦忽然一阵紧张。
不过杜钰琅只是轻轻摇了下头,“我想应该不是,奶奶恐怕也是被蒋槐给利用了,毕竟比起亲弟弟,还是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会更亲近一些吧,她没理由去帮蒋槐。至于你的身世,我事后想了想,应当是他们在爷爷的身边放置了窃听器。”
“窃听器?”乐桐溦的表情若有所思,喃喃道:“如果是在爷爷的房间里的话......”
“因为察觉到了爷爷有意撮合你和靳函煊,我才起了疑,于是在音乐会之前去找爷爷确认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蒋槐他们才得知了这件事,所以才会在音乐厅的水晶灯上做手脚试图害你。而在那之后,那天早上我们去见爷爷,也让对方发觉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们担心日久生变,所以才会那么迫不及待地动手。”
“日久生变吗?照目前这个情况来看,蒋槐是希望确保杜家的家业交到杜炜烨的手里,我的出现应该让他有些紧张,担心爷爷有可能会分一部分财产给我吧。”乐桐溦轻咬着食指的关节,在房间里缓缓踱步,忽然眼神一凛:“我想起来了,那天在医院的时候,爷爷和我说完话我就出了病房,当时看到蒋槐一个人站在走廊一头的窗户那里戴着耳机在听什么。我那时还以为他是在打电话,现在想来,他很有可能是在窃听。如果说那时病房里爷爷的身上也有窃听器的话,会不会爷爷在半夜时突然离世是与他之前和你单独说的那些话有关系?因为爷爷说了什么,或者是有可能再说别的什么,所以蒋槐才不得不立刻下手?”
提到这一节,杜钰琅又不说话了,乐桐溦见状也是十分无奈。
“钰琅,到现在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爷爷到底说了什么吗?”她眼神稍黯,偏过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