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2 / 2）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尽管李格依依不舍，还是被李大志拖走了。

林媛依旧穿梭在舞会中，别人邀请跳舞，均被委婉拒绝，代替的是一杯又一杯的香槟酒。

毕竟林远现在不在。

能来参加舞会的人，非富即贵，谁都不能得罪。

门口停了好多辆汽车，李格两步一回头，三步一相望，脚下也不安静，一颗颗石子被踢出去老远。

他们是走路来的，自然要走回去。

“格格，你以后不要与林家再来往了。”

欢快的音乐，如同花朵一般漫天飞舞，余音绕梁，又在耳边缓缓流淌，李格还沉浸在舞会中不能醒来。林媛就像个怪圈，她说了可以进，你不能退。如同神一般，离开了，又想着靠近，只能远观，不可亵渎。

李大志的话把她拉回了现实。

“你说什么大哥？”

李格停住脚步，以为听错了。

“我告诉你，今天已经结束了，以后不要再来往了。”

“为什么？”

李大志指向李格身后，

“你回头看一下，那里好比天堂。”

林家灯火通明，音乐声，跳舞声，喝酒声，声声入耳。那些人一睁眼什么都不用做，家里有佣人，张嘴就可以吃饭，衣服每天醒来都是干净的，甚至都不用自己穿衣服。出门就坐车，一步路都不肯多走。

而看看自己的脚下，所有的努力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儿拼出来的，做一辈子工也达不到他们那个高度。

这就是区别。

这就是现实。

“为什么不能见面？”

李格想着她们一起出去，一起见面，并没有什么不妥。

“我们在他们的眼中，只不过是他们一时的新鲜玩意，等他们累了，玩儿腻了，就会不闻不问，也没那么重要了。”

“我不相信。”

“你好好想想，如果不是你救了林先生，他们会对你这么好吗？”

事情真的是这样吗？

应该不是这样。

“现在你连大哥的话都不听了吗？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等过段时间我们

攒够了钱，就回乡下去，好不好？”

可是现在到处都在打仗，什么时候才能挣够钱，回乡下去又能干什么？乡下一有饥荒，什么吃的都没有，李格不敢再想，

李大志又告诉她，回乡下去之后，买几亩地，盖几间房子，种些菜，养些鸡和鸭。

留下的只是在昙花一现的快乐，和孤独中的背影。

李大志担心李格在家里闷的慌，又买了好多书，毕竟李格没有上过学，字认识的不全。在附近的学校找到一个女学生来教习，为什么找个女学生，毕竟男女有别。

女学生姓何，每周六周日下午教李格学国文，其他时间让李格练习写字，并每天抄写文章。

在乡下时，除了吃饭，其余的时候都是以玩为主，上树掏鸟蛋，下河里摸鱼的事也没少做。整日里浑浑噩噩，懒散度日。这突然每天有了制度，不是练字就是抄写文章。要不然就是看书，一天累下来，也不比做杂活强多少。

一天如此，日日如此，李格磨合的性子也没了。那何教习厉害的很，稍微有点小错，都会教训半日。若李格有句怨言，小报告已经打到李大志那里。上课时布置作业也就罢了，不上课，作业也有了，让李格私下问候了她多次。出门没车，写字没水，吃饭没筷子，最重要的是没工钱。

有些时候写的头昏脑涨，手脚发麻。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好久，没有锻炼了。往前学的那些功夫，自从来了上海之后，也落下了不少。也别把这些拾掇起来，写完字，手都累了。就出门打打拳，活动活动筋骨。

日子久了，有些事便也想淡淡的忘却，可不知怎的。一旦让自己忙起来，顾不得其他。闲下来的时候，心中又会有淡淡的忧伤，挥之不去。总有一团结密密麻麻的缠绕其中，剪不断，理还乱。

她有时在想，她记得与林媛的点点滴滴，尤其是喝那一口香槟，或许那不是酒，是甜蜜。

而那个人，会不会也记得这些？会不会在无聊的时候想起一个叫李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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